他心里清楚，这场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高育良此刻笑得如同捡到钱一样，实在是奇怪 —— 不过是侯亮平被抓，至于让他这么开心吗？
吴慧芬皱着眉头看着他：“你以前和侯亮平关系不是还可以吗？他出了事，你怎么还高兴成这样？”
高育良不耐烦地摆摆手，仿佛在驱赶苍蝇：“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我和他也就见面点头的交情，他出事我会高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没良心的吗？”
“你还不知道吧？” 吴慧芬眼睛瞪得老大，“他是被反贪局带走的！”
“啊？” 这次她是真的愣住了。
“今天省里开会，沙瑞金原本都打算停姜海的职了，文件都快拟好了，结果临时把这事压下去了。”
“你猜后来怎么着？侯亮平这事儿一出，钟老直接打电话给沙瑞金 —— 现在整个厅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姜海？哼，他那个位置，怕是坐不稳喽。”
“钟家一旦出手，谁能抵挡得住？”
高育良靠在椅背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侯亮平一倒，钟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要大动干戈。
姜海后台再硬，这次恐怕也在劫难逃。
等姜海一回京州，等待他的，可不只是停职，而是彻彻底底的调查。
刚把这事琢磨明白，高育良正暗自得意呢，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他急忙掏出手机，连续拨打了五个号码，却都无人接听。
他开始坐立不安起来：“瑞龙这小子…… 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赵瑞龙可不是普通的小混混，他手里握着高育良多少把柄啊？一旦出事，那可不是他一个人完蛋的事儿，弄不好连赵立春都得被牵连进去。
“别瞎想！” 吴慧芬赶忙安慰他，“瑞龙在吕州，那可是地头蛇，谁敢动他呀？不惹别人就不错了！”
话刚说完，她自己却突然僵住了。
高育良也紧紧盯着她，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妈的！” 高育良猛地一拍桌子，“侯亮平都能被抓走，瑞龙…… 他会不会也被姜海给抓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姜海连侯亮平都敢动，一个赵瑞龙又算得了什么？恐怕连招呼都不用打！
吴慧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完了…… 瑞龙知道的太多了！他要是被审讯了，你 ——”
“住口！” 高育良猛地站起身来，手心里全是冷汗，“别自己吓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慌乱：“明天我就派人去吕洲！先把情况查清楚再说！”
“慌什么？事情还没确定呢，咱可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刚才那副看好戏的得意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脸上布满阴霾，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
李达康刚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捏碎。
原本以为姜海这一局已经稳操胜券，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没想到对方来了个反手一击，直接把侯亮平推进了火坑。
钟震国竟然亲自打电话向沙瑞金兴师问罪？
李达康忍不住笑出了声。
—— 这局，简直是他这辈子踩点踩得最精准的一次。
如此天赐良机，如果不趁机好好谋划一番，都对不起老天爷的这番安排。
“你今儿个咋笑得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欧阳菁刚迈进家门，就瞅见李达康坐在沙发上，嘴角咧得都快到耳根子了，不禁微微一愣。
前几天陈清泉一被抓，李达康回到家就又是砸茶杯，又是摔门的，连饭都没心思吃，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光明峰这下要黄了”“全完蛋了”，把家里的气氛搞得跟停尸房似的压抑。
谁能料到，仅仅过了半个小时，这人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 脸上的皱纹都透着一股喜气，就像刚偷吃了糖块的小孩。
“没啥大事，跟你报个喜讯 —— 大风厂那块地的案子，马上就要结案啦！” 李达康满脸笑容地说道，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说 “今天中午吃的是面条”。
“啊？你…… 不用再发愁了？” 欧阳菁下意识地回应，声音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她的心 “突突” 直跳，脑子里乱哄哄的：他该不会是知道了吧？那天晚上的事…… 他是不是已经查到我头上来了？
“愁？我有啥可愁的？” 她嘴上虽然强硬，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捏住了衣角。
李达康咧嘴一笑：“对啊，你确实没什么可愁的。”
“这事儿主要和我的工作相关。”
“你就记住一点：大风厂案子一了结，光明峰就能马上开工，我这履历上又能增添一笔亮眼的政绩。”
欧阳菁一听，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 “咚” 的一下落了地 —— 政绩？升迁？这可比什么都重要啊！李达康要是能往上晋升，她这根 “藤” 自然也能跟着攀得更高。
“那就好…… 我还真担心你压力太大，身体出啥问题呢。” 她松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李达康突然一拍大腿：“哎！今儿这么高兴，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你赶紧去洗个澡，咱俩…… 乐一乐！”
欧阳菁的脸 “唰” 的一下红了，就像被火猛地燎了一下。
这人最近回到家都是倒头就睡，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今天怎么…… 突然变了性子？
不过她也没多问，只是微微低头应了一声，便转身走进了浴室。
——
第二天清晨，姜海早早地就睁开了眼睛。
昨天在吕洲的事情，已经圆满收尾了。
该收集的证据都妥善锁进了档案，该释放的人也都放走了。对于那些确实掌握了把柄的，直接整理好移交昌州纪委，没有丝毫含糊。
赵瑞龙被押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他心里暗自笃定：只要我咬紧牙关不说，你就拿我没办法。你姜海就算再厉害，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