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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根柱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钟书记已快步赶了过来,脚下泥水飞溅。

“你们说是谁?”他喘着气问。

“大虎认出来了,”宋仁泽一边按着王根柱,一边抬头道,“老王家的三儿,王根柱。”

“书记……书记,我、我不是存心的,我真没想害谁!”王根柱满脸泥水,眼神惶恐,“那点粮,都是我娘熬不住病了,非让我拿的……我真是没法子了啊……”

钟书记脸色铁青,冷声道:“你知道你拿的是谁的粮?那是全村人一年的命根子!你这是——断子绝孙的事!”

“我没拿多少!”王根柱急道,“就三袋,就三袋!我原想趁这几天下雨运出去一半,留一半自家吃……”

“那还有谁?你敢说就你一个人干的?”宋仁泽眯起眼,声音如刀,“你一个人能抬动那么多麻袋?”

王根柱哆嗦着,眼神闪烁不定,一时不敢答话。

“还不说?!”大虎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再不说,信不信咱们把你直接送公社,拉去蹲牛棚!”

“别踢了别踢了,我说我说!”王根柱哭丧着脸,“是我表哥王来福帮我抬的,他说,反正你们村去年也多产了几千斤,晒干了也没人数,分点出来不打紧的……”

“王来福?!”钟书记一皱眉,“那个早年逃荒跑去西坡住的王家亲戚?”

“就是他!他还怂恿我,说村里看不出来的,说夜里没人守……我一开始不信的,是他出主意藏在柴棚边,那地方平时没人注意……”

“你倒是会挑地方。”宋仁泽冷笑一声,“那天你娘还在村口哭着说家里揭不开锅,原来锅里满是集体的粮。”

“我知道错了!我是真知道错了!”王根柱眼泪哗哗地流,“你们要打要骂都行,我不还嘴——我求你们别报到公社去,我娘要是知道我被拉去劳改,她能活不成的啊!”

钟书记摆摆手:“这不是你求就能改的事!你这一出,差点让咱们全村的粮食保管出纰漏!”

他顿了顿,看了眼远处刚赶来的几个民兵:“把他先押回祠堂,通知村委会几位老同志连夜开会,事情大了。”

“是!”两个民兵架起王根柱,拖着他往村口走去。

王根柱还在哀求:“书记,仁泽哥,大虎叔,放我一马吧!我以后给村里干三年苦力,不要工分都行!”

“少废话!”大虎骂道,“你现在哭得凶,偷粮食那会咋不掉眼泪?”

村部灯火通明,钟书记把王根柱按在条凳上,重重一拍桌子:“现在你再说一遍,到底有多少粮?藏哪儿的?谁帮你?全说清楚!”

王根柱战战兢兢:“三袋,四百来斤,全在我家后头的地窖里埋着,一半是王来福帮我搬的,一半是我趁夜里悄悄搬回去的……书记,我、我真是鬼迷心窍啊!”

“哼!”一个戴眼镜的老干部冷哼一声,“鬼迷心窍?这是老鼠上锅台——不是偷,是抢!”

宋仁泽这时提了句:“书记,我看这事不能光罚粮,要追责任。他娘病了是可怜,可他一个大小伙子,凭本事下山打猎、赶海都行,他偏不去,这不就是动歪脑筋么?”

“你拿这个吓我?”宋仁泽嗤笑,“你们一个当妈的,一个当奶奶的,真能耐,一个个拧着要逼死我?好,明天我就上公社,一五一十全说了,看是你们的好儿子进派出所,还是你们把这事再压下来。”

“你敢!”张桂芬拍着桌子站起来,“你这死崽子,吃里扒外的东西,敢跟家里对着干?”

“我早不是你们家的人了。”宋仁泽转身便走,语气冷如刀锋,“记住这句话。”

“站住!”梁如月从炕上扑下来,拉住他的胳膊,“你要真这么做,你爸回来非打死你不可!”

“爸?”宋仁泽一把甩开她的手,“你还有脸提‘爸’?他是胡队长,不是你们操控的工具。你们这些年干的事,他要真知道,怕是早就不认你们这门亲了。”

说完,他一把推开屋门,大步走进夜色。

夜风扑面,山野寂静。

宋仁泽深吸一口气,将这些年积压的委屈、生气、屈辱统统吞进肚子里。

不能留在这了。

这家人,迟早会害死他。

他低头看了眼袖口,里面还藏着白天去镇上收的打猎工具单子,还有一小张写着“余晖岛”的纸片,那是胡金强无意中提到的,说亲生父母在那边落脚……

“要活出个人样,只能靠自己。”他低声喃喃。

这夜里,月亮躲进了云层,野地里的草丛沙沙作响。宋仁泽往自个藏工具的小柴房走去,拽出布袋,背上包袱,提起短刀、绳索、鱼网、几根竹筒和弓箭头。

“这次进山,不是为了猎,而是为了重新活一次。”

……

天亮前,宋仁泽已经翻出村口的后岭,从山道间悄然入林。

山林里湿气重,晨雾缠绕枝头,鸟鸣清脆。

“先去老槐沟,那里头兽迹多,兔子、鸡雉子、狐狸、獾子都蹿过。”他边走边低声盘算,“我要挑的不是吃的,是能驯的、能育的,得养出点门路来。”

走了约莫一炷香,他在溪边歇脚,装水的时候,忽听前方灌木窸窣作响。

“有动静。”宋仁泽立刻伏低身子,从背上解下自制的竹箭,搭上弓弦,缓缓前移。

片刻后,一只身披杂灰斑纹、眼神机敏的小野猫蹲在前头啃着什么。

“不是猫,是狸。”

宋仁泽眼睛一亮——这玩意不好捉,但要是养起来,能灭鼠抓兔,价值不低。

他悄悄绕到一旁,用背包里的一小撮麻籽撒在草地上,接着拉弓虚晃一下,那狸警觉抬头一看——

“唰!”

一块麻布从侧面飞出,扑头盖脸!

狸子顿时炸毛乱窜,撞进布里,拼命挣扎。宋仁泽快步冲上去,一把将其抱起、团住、装进袋子,再用细绳缠了三道。

“别咬我啊,带你回去享福去。”他咧嘴笑,“不是吃你,是给你找对象。”

装好狸子,他又往林子深处走,按记忆中那块岩洞附近设了三个活扣绳套,准备捉野鸡或竹鼠。

“种不靠天养不靠地,只靠手脚和脑子。”宋仁泽边绑边嘀咕,“等这些家伙驯得差不多,再做个半野场,定个规矩,公的育,母的产,灵芝野菜也一并种下。”

中午时分,他靠着一株老榆树坐下,吃了点干粮,正想着接下来该往哪边走,忽听左侧一声哀鸣。

“哎?”他立刻起身,循声奔去。

只见一只腿上夹着铁器的小灰兔正拼命挣扎,鲜血浸透毛皮。

“这是被人设夹子了。”宋仁泽皱眉,“这地儿……有人在这偷猎?”

他三两步上前,解下兔子,卸开铁夹,再将兔子抱在怀里包住,拔草止血。

“你命硬,不死就养你。”他道,“我这养兽园,你做头一号兔王。”

说着,他回头望望那夹子周围,“得留心,不能让人再来糟蹋这地儿。”

山林虽大,但能藏兽、能谋生的地儿却是寸金寸土。

他重新装好包裹,蹲在草丛里画了个浅浅的记号:“有人偷猎的地方,往往也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我倒要看看,是谁和我抢这块山头。”

他抬头,望向被阳光照得半明半暗的林子,嘴角轻轻一勾

“不是做梦啊?”他嘴里嘀咕了一句,眉头紧锁,“这……哪来的地方?”

他往前走了几步,那池塘竟泛起一圈圈涟漪,好似察觉到有人靠近。池水清澈得几乎能看到底部,那底下有几尾肥大的黄鳝在泥沙间钻来钻去,还有两只青背的田螺缓缓爬着。

“真有灵气?”宋仁泽蹲下身来,把手伸进水里,凉意沁骨,却不冰寒,反倒像有人捧着手给他洗。

他皱着眉思索片刻,回头望向身后那一整片黑黝黝的土地。

那土有点儿不同寻常——他是赶山人,识得土色。这种泛着油亮光泽、还带点浅灰的壤土,在老家叫“熟化地”,是埋了草木灰、糠秕、鸡鸭粪、甚至烂鱼碎肉等陈肥,经年沉淀出来的。

“怎么一整块地全是这色儿?这得养多少年?”他嘟囔一声,忽然心里一动,低声道:“难不成……这是传说里的空间?”

刚想到这,他袖子里忽地滚出一物——是他常年别在袖头里的鹿骨口哨,只见那哨子上光影一闪,一道热流顺着他手臂滑入胸口。

“……真开窍了?”宋仁泽喃喃。

他摸出烟叶包,手指一点打火石——“哧啦”一声,竟是一点火星都不冒!

“不点火?”他抬头看看天——天蓝得过分,连云彩都不见一片。他又用小刀在树干上划了几道,没痕。

“是自己身体进来了,还是神识?又或是……”他猛地抬头,大喊一声,“有人么?!”

无人回应,唯有塘边那两只田螺似慢吞吞地蠕动着,水面泛着光。

“真成了。”宋仁泽站直身体,望着那块地皱眉,“要真是个空间,那咱得琢磨琢磨怎么用它。”

他从兜里掏出一颗红枣大小的种子,是前些日子从个老林子里捡到的野参籽,他原想着种在屋后土缸里碰碰运气的,此刻忽然生出想法。

“就试你个种。”

他在池塘边蹲下,找了块湿润处,用手指挖了个浅坑,把种子埋进去,再用塘水洒了一点。

刚放下手,一股肉眼可见的光从地底慢慢渗出,那种子竟在眨眼间裂了皮,长出半寸芽尖!

“……活的?”宋仁泽一屁股坐地上,“这不是寻常地儿,这是真正的宝地啊!”

他忽然笑了,眸子里透出从未有过的明亮。

“种药能活,种草必旺,那要是我把山上捉的灰尾兔、青纹鸡、獾子、貉子都带进来育种,这地方……能成个山林小世外!”

他越想越激动,一连在地上踱了几圈,忽又拍了拍额头:“不对不对,光种药还不行,得有序,要计划。药种一块,饲养一块,再辟个猎物驯养区。”

他走到一块稍高的地势处,用脚划出一道道界线,一边划一边自语:

“这边三分地,用来种灵芝、何首乌、地参,那边靠近水的,是浮萍、鱼腥草、射干……中间再种些百草和芦苇,供禽兽栖息。”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种植区规划完毕,请设定第一批作物】

宋仁泽一个激灵,左右看看,“谁说话?!”

声音却再没响,只在脑海中留下那句话的回响。他喃喃:“这空间……真的活的?”

他深吸口气,不再迟疑,连忙开口道:“第一批,就种……灵芝五株,何首乌三株,甘草五行,田七两行!”

话音刚落,那几块地就像得了灵性,土壤自动翻耕,有如无形之手在其中翻掘播种,片刻间便现出浅浅嫩芽!

“真听话……”

宋仁泽嘴角浮起一丝罕见的笑意,像看着自家孩子似的盯着这些小芽。

片刻,他忽然神色一动:“不对,出去试试。”

他闭上眼,再睁眼时,天旋地转,那股熟悉的灼热感自胸口泛起,一下子——

“嗡!”

他重又站在胡家大门外的小道上。

周围一切未变,只有掌心那枚鹿骨哨,泛着微微光。

“这空间……”宋仁泽暗暗握紧哨子,眼神冷了几分,“若真能掌控,它就是我这一世逆转乾坤的底牌。”

他将哨子贴回袖口,回头朝胡家冷冷扫了一眼。

“这铲子结实,铆钉打得密,铁桶没沙眼,渔网编得细密紧实,真是好货。”他忍不住夸道。

摊主是个瘦高的老汉,笑得两眼眯成缝:“我这可都是托了镇里老表的福,昨晚刚运到的。今儿你头一个来,全让你挑了去,也算缘分。”

“行,那我不还价了。”宋仁泽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钞票,又数出五枚硬币递过去。

老汉接过,乐呵呵装进衣襟,指着旁边的空木箱道:“要不要我拿麻绳给你捆捆?这几样分量不轻,扛山路不好走。”

“谢了。”宋仁泽点头,“捆上吧,我顺手背。”

老汉干净利落地动起手,麻绳在他指间绕得飞快,不多时就把铁桶、铲子、渔网扎成一捆,稳稳吊挂在木架背绳上。

宋仁泽背上那捆东西,略一试重量,不轻,却正好压着背心,不会乱晃。他满意地冲老汉点点头,又低声问了句:“喂,您听说过‘余晖岛’吗?”

老汉挠了挠后脑勺,眨巴眼睛:“你问这干啥?那地方可不近,得过三条江、转两道船咧。”

“我得过去找人。”宋仁泽语气平静。

“找人?”老汉看了他一眼,“亲戚?”

“嗯。”

老汉顿了顿,压低嗓子道:“那你可得当心,余晖岛那片儿,鱼匪多,去年还闹过失踪案呢。不是吓你,连咱镇上都有人劝告别过去。”

宋仁泽目光沉了沉,却没动摇:“我打小的命就悬在刀口上。你说的是好心话,我记下了,但人我还是得去找。”

老汉叹了口气:“那行,你要真要过去,往南走出镇,到青石渡坐头班船,渡江后再找‘胡湾子’那条水道,那边有人摆渡去岛上。不过……不对路也不对船的人,船夫未必肯带。”

“那要怎么才肯带?”宋仁泽问。

“要么给钱,要么拿东西换——船夫姓展,是个认死理的。”老汉压低了声音,“你若有烟、盐巴、火药这类‘紧要物’,他就会松口。”

宋仁泽记下,朝老汉拱手道:“多谢。改日若有猎货,我带来给你换些网具。”

“嘿,成啊!”老汉一笑,眼神透出点老狐狸的光,“就爱你这实在话。走好!”

宋仁泽回了个笑,转身出了集市,迎着晨光,一步步踏上往南的土路。

……

三日后,青石渡口。

宋仁泽抵达时,晨雾尚未散去,江面一片灰白。

他望向对岸,隐隐可见水影粼粼,数道渔篙晃动,有人正撑篙撒网。

“喂,那边!”他冲一条木船喊。

船头探出一人,戴草帽,嘴里叼根旱烟,眯着眼问:“干啥?”

“过江,去余晖岛。”宋仁泽将猎袋一摆,“有货,能换渡。”

草帽人摘了烟,打量他半晌,才慢慢摇头:“余晖岛不轻去。你身上那点破铜铁不够渡价。”

宋仁泽一笑,走到近前,从背袋里掏出一卷油纸。

他一层层展开,露出里头包好的黑火药小袋、一段绒线引信,还有两根自制的点火箭簇。

草帽人的眼睛亮了,低声嘶道:“你哪来的火药?”

“赶山猎得。”宋仁泽语气不高,却有压人的劲头,“你若想换,我就上船;不想,那我另寻渡口。”

“你等等。”草帽人抽着烟,盯着那火药包半天,咬牙道,“成,一袋火药加一根簇,我送你去岛头的‘西湾滩’。”

“成交。”

两人就地交换,草帽人收起东西,挥手让宋仁泽上船。

小船离岸,雾中江水翻涌,潮音带着潮湿的腥咸味。

半个时辰后,小船拐入一条狭窄水道,沿着葱郁芦苇荡蜿蜒推进。

草帽人忽然低声道:“你去余晖岛,找的是啥人?”

“父母。”宋仁泽答。

“你叫啥名字?”

宋仁泽侧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草帽人咧嘴一笑:“别紧张。我就随口问问……不过你长得,倒真像岛东‘王屯湾’那边以前养猎犬的老猎人一脉。”

宋仁泽眉头微动:“你知道那家人?”

草帽人点点头:“有点印象。他们那口子年轻时凶得很,猎山豹下过毒手,后来听说生了个孩子,丢了。你不会是——”

“我说是,你信吗?”宋仁泽忽地开口。

“信。”草帽人耸肩,“我就是嘴贱想问问,别当真。咱这儿码头的老船夫,看得多了,真假自有分晓。”

“那你说说,岛上现在什么样?”

草帽人吸口烟,斜眼看着江水:“岛上分三处,东边王屯湾,老猎户多,祖上守山,性子倔;中部是旧盐场,废了多年,但地里还藏着些没运走的盐晶;西边新建的,是水产合作社,养虾养蟹,日头好的时候能晒出小黄鱼,油汪汪的。”

“那边的人,有没有姓‘言’的?”

草帽人一怔,沉默片刻,道:“姓言?有,听过……但我劝你别轻信。有些老猎人,孩子真丢了,却有人趁乱顶上,说是亲骨肉,混进去了。”

“我不是混的。”宋仁泽道,“我是回来认账的。”

草帽人听得一震,也不多话了。

船靠岸时,西湾滩人影稀落,只有一条老狗卧在石阶上晒太阳,远处棚屋零星,江风卷着贝壳沙哗啦啦响。

宋仁泽跳上岸,回头看了眼草帽人:“你叫什么名字?”

草帽人叼着烟,笑笑:“你管我叫什么?我这船不常开,以后也未必再见。”

宋仁泽望着他渐远的背影,半晌才转身,踏上碎石小径。

“狐狸?”狗娃咽了口唾沫,“还是狸子?”

“不是那种野货。”宋仁泽盯着那团黑影,半晌才道,“你瞧它挂得死死的,尾巴下垂不动,身子却朝上,这姿势……”

“挂着的?那是啥?吊死的?”

“像是被拖进去的。”宋仁泽一手搭在狗娃肩上,“别说话,咱退后点。”

狗娃忙不迭点头,两人一步步往回退。可还没退出几步,背后的山风忽地一紧,一股冷气扑面袭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后头疾掠而来!

“趴下!”宋仁泽猛地一把将狗娃摁倒,自己翻身滚入一侧的石凹里。

“吱——”一声尖锐的刮石声在头顶炸响,紧接着,一块碎石哗啦啦从崖顶坠落,砸得他们头顶尘土四起。

“什么东西!”狗娃惊叫。

“鬣狗!”宋仁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这地方怎么还有鬣狗?”狗娃慌了。

宋仁泽却冷静得出奇,低声道:“这不是野生的,是被人豢养过的。你看那身上的毛,杂得不对。”

狗娃瞪大眼睛:“你是说……有人把鬣狗养在这山谷里?”

“嗯。八成是圈养的打猎兽。”

“那人在哪?”

“咱得先活着出去,才能找。”

说话间,那头鬣狗又从上方扑来,但这回它不是直冲,而是沿着岩缝滑下,步步逼近。

“我来挡住它,你绕到后面山凹,把我包里那根长杆取出来!”宋仁泽低声命令。

“可你……”

“去!”他低喝一声,拔出随身短刀,一步冲出!

那鬣狗见人来不躲,反倒咧嘴怒吼,眼睛泛着绿光。它一跃而起,前爪张开,直扑宋仁泽胸口。

宋仁泽侧身让过,手中短刀划出一道弧线,鬣狗前腿顿时血花四溅,落地时已瘸了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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