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的晨雾尚未散尽,大报恩寺工地上已响起梆子声。陈文昌蹲在堆积如山的楠木料后,盯着手中碧云剑的剑身——那行新浮现的鎏金铭文刺得他眼疼:“琉璃塔成,天门闭;八十日尽,归途绝。”
“五十七天!”欧阳菲菲咬着草根低声道,“按现代时间算,今天该浇灌地宫基座了,可咱们连地宫入口的砖缝都没摸着!”她踢了踢脚边麻袋,里面装着最后三包火锅底料和半瓶老干妈,“贿赂道具库存告急啊同志们!”
突然,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擦着罗子建的耳钉钉入木料。十步外,东厂番子吴老二拎着弩机冷笑:“几个南直隶逃户,真当混得进皇差工地?”他靴底碾着张一斌昨夜绘制的机关草图,“说说,这鬼画符是给哪个藩王递消息?”
“大人明鉴!”陈文昌猛地扑跪在地,掏出辣椒酱瓷瓶高举过头,“此乃终南山仙师所赐‘赤霞丹’,能延年益寿!小人愿献与督工大人!”吴老二狐疑地拧开瓶盖,浓烈椒香扑面而来。趁他愣神,欧阳菲菲突然指着天空惊呼:“琉璃塔顶有金光!”
众人抬首刹那,张一斌闪身旋步,跆拳道侧踢精准扫飞弩机。吴老二暴怒拔刀,却见陈文昌捧着辣椒酱谄笑:“您嘴角起泡了,抹点这个清火解毒!”说着挖坨辣酱抹在自己脸上,“您看,红肿立消!”鲜红椒汁顺颊流下,竟真似血气通畅的模样。吴老二鬼使神差地沾了点舔舐,顿时被辣得涕泪横流——这钻心刺痛反倒让他信了三分“药力猛烈”。
“午后去琉璃塔北侧送青砖。”吴老二揉着喉咙嘶哑道,“若让杂家再逮到……”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监工呵斥。四人组交换眼色:机会来了!
琉璃塔基座处,百名工匠正用“糯米灰浆”砌筑青砖。罗子建假借搬运凑近塔基,指尖触到砖面刻痕时浑身一震——那些看似杂乱的花纹,竟是现代摩斯密码的变体!“横竖点划对应字母…”他喃喃着用石子在地上译码,“地宫甬道在坤位砖阵之下”。
突然监工鞭子抽来:“偷懒的南蛮子!”欧阳菲菲猛地举起账本:“大人!这车青砖数目不对!”她翻开淘宝店主教的话术,指着砖堆滔滔不绝:“按《永乐营造法》规制,单日用砖该是三千六百块,可现有三千五百九十七块,缺的三块应是预留的通风砖——您若现在不查,日后塌了塔…”
监工吓得直奔料场。张一斌趁机撬开坤位砖块,底下果然露出带凹槽的石板。正当他摸出拓印纸时,吴老二的阴笑声从砖堆后传来:“咱家就说,偷砖的耗子肯定要回窝!”
“跑!”罗子建砸出最后半瓶自热火锅,石灰遇水爆发的蒸汽瞬间笼罩工地。四人组在浓雾中冲向工棚,却见碧云剑在陈文昌怀中发出幽蓝光芒——剑尖正指向棚内供奉的鲁班牌位。
“鲁班锁!”张一斌劈开牌位底座,掏出的檀木匣内竟是微缩地宫模型。但此时吴老二已带番子围住工棚,弩机咔嗒上弦声如催命符。
“赌一把。”欧阳菲菲扯开麻袋,将全部火锅底料倒进烧着热水的铁锅。翻滚的红油腾起辛辣浓烟,她抓起工地铜锣猛敲,扯嗓子尖叫:“走水啦!药料库炸了!”
趁乱冲出工棚那刻,陈文昌回头瞥见地宫模型在烟雾里泛起流光。他忽觉怀中碧云剑剧烈震颤,脑海中响起陌生老者叹息:“琉璃塔下琉璃心,九重天外九重音…”
模型底座突然弹出一枚鎏金齿轮,其上刻着与碧云剑铭文相同的八字谶言。而远处的琉璃塔顶,某块琉璃砖在日光下诡异地闪烁起来,恍若一只苏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