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外卖奇袭》
深夜十一点，城中村“旺福公寓”三楼的一间出租屋内，灯火通明。王胖子捧着智能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嘴里念念有词：“不是我说，老李，这现代人也太会享受了，手指点一点，烤串啤酒小龙虾，一刻钟就送到家门口！这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他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清脆的门铃声——“叮咚”。
“瞧瞧！说到就到！我这下单还没十分钟呢！”王胖子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来，兴冲冲地就要去开门。
“等等！”坐在电脑前，眉头紧锁的李慕白突然低喝一声，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屏幕上分割成九宫格的监控画面。那是他们利用穿越带来的微薄金银兑换成现金后，在楼道、窗口紧急安装的无线摄像头传回的实时影像。“我们谁点的外卖？”
正拿着碧云剑，用专用保养油小心翼翼擦拭的冷清霜手上一顿，摇了摇头。坐在角落翻阅《现代法律常识汇编》的赵灵儿也抬起了头，一脸茫然。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门外那个穿着蓝色外卖制服、戴着压得很低的头盔的身影，有些不耐烦地又按了一次门铃——“叮咚”。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四人的脊背。他们回归现代不过数日，身份是靠着李慕白在黑市弄来的几张“经验证”几乎可以乱真的证件勉强维系的，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采购，几乎不与外界接触。这个时间点，一个不请自来的外卖员，如同暗夜里一声不合时宜的唢呐，诡异而突兀。
李慕白迅速打了个手势，王胖子心领神会，蹑手蹑脚地凑到猫眼前。楼道光线昏暗，只能看到外卖员低着头，手里拎着一个印着某知名快餐品牌Logo的塑料袋，看不清面容。
“谁啊？”王胖子粗着嗓子问道。
“外卖！尾号6688的！”门外的声音略显沉闷，带着一丝程式化的急促。
王胖子回头，用口型对李慕白说：“号码不对，我们没人用这个尾号。”
李慕白眼神一凛，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调出了公寓大门口及楼梯间的监控回放。画面显示，这个“外卖员”是在五分钟前步行进入公寓楼的，没有骑乘任何电瓶车，而且他上楼时步伐稳健，视线习惯性地扫过楼道角落，那姿态，绝不是一个普通送餐员该有的。
“来者不善。”冷清霜已将碧云剑归入仿古剑匣，身形悄无声息地移至门侧，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灵猫。赵灵儿也合上书本，紧张地握住了藏在袖中的一支电击笔。
李慕白深吸一口气，对王胖子使了个眼色。王胖子会意，再次对着门外喊道：“放门口吧，谢谢了！”
这是常规操作，旨在让对方先行离开。然而，门外的“外卖员”却固执地说：“先生，需要您亲自签收一下，公司规定。”
僵持开始了。空气仿佛凝固。对方不肯走，他们更不能开。
李慕白的大脑飞速运转。硬碰硬非上策，他们初来乍到，对现代格斗技术和武器了解有限，对方既然敢直接上门，必然有所准备。必须智取。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王胖子刚才把玩的那堆“现代神器”上——强力胶、遥控小车、还有一盒王胖子买来研究，号称能让人短暂失明强光爆闪的“防盗自卫手电筒”。
一个大胆而略带荒诞的计划，在他心中瞬间成型。
李慕白压低声音，快速部署：“胖子，你嗓门大，负责跟他周旋。清霜，你身法最好，准备从厨房窗户出去，沿外墙探查楼道情况，听我指令行动。灵儿，你操控无人机，在窗外待命，随时准备低空骚扰。我来给他准备点‘惊喜’。”
分工明确，四人立刻行动。
王胖子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影帝级别的表演：“哎呀，小哥不好意思啊，我这刚洗完澡，没穿衣服，不方便见人！你放门口，我保证马上拿，给你五星好评还不行吗？”
门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伪。“先生，您别为难我，这单超时我要扣钱的。”
“扣多少？我补给你！微信转你！”王胖子一边胡扯，一边看着李慕白动作。只见李慕白迅速将那种透明的强力胶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门框边缘和门把手的特定位置，然后又将那个小小的遥控车底部粘上打开的手机摄像头，悄悄放在了门缝下方。
同时，冷清霜如同暗夜精灵，无声地推开厨房窗户，灵巧地翻出，利用老式公寓楼外墙的管道和凸起，如履平地般向楼道窗户摸去。
“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门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就在这时，李慕白对着麦克风低语一句：“行动！”
王胖子立刻变了口气，显得极其不耐烦：“行行行，签收是吧？等着！”他故意弄出很大的脚步声走向门口，同时，李慕白按下了遥控车的启动键。
那小车子“嗡”地一声，从门缝底下钻了出去，手机摄像头正对着门外。
门外的“外卖员”显然没料到脚下会突然出现这么个玩意儿，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低头看去。就在他注意力被分散的刹那——
“吱呀”一声，楼道尽头那扇常年失修的窗户被一股巧劲从外推开，冷清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探出半身，她手中手机的快门声在寂静中轻微地响了一下，精准地捕捉到了“外卖员”因低头而略微暴露的侧脸。
“谁？！”那“外卖员”反应极快，猛地抬头望向楼道窗户，但冷清霜早已缩回身影，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
也就在这一刻，李慕白猛地拉开了房门——但只开了一道十厘米左右的缝隙，刚好能让门外的人看到王胖子穿着大裤衩、披着浴巾的庞大身躯堵在门口。
“单子给我！”王胖子伸出手。
“外卖员”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塑料袋递向门缝。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门框时，李慕白在屋内猛地将门往里一拉！
“刺啦——”一声轻响，那“外卖员”的手指果然沾上了门框上未干的强力胶，他吃痛之下猛地缩手，塑料袋掉在地上。他头盔下的脸色想必极为难看。
“你的外卖！”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转身就想走，显然意识到行动已经暴露，任务失败。
“哎！别走啊！”王胖子却来了劲，指着地上的塑料袋，“你这什么服务态度？东西掉了就这么走了？给我捡起来！”
“外卖员”脚步一顿，头盔下的目光阴鸷地扫过门缝后的王胖子和屋内隐约的人影，没有理会，加快脚步向楼下走去。
赵灵儿操控的无人机此时适时地在楼下空地盘旋而起，发出“嗡嗡”的噪音，探照灯有意无意地扫过楼梯口，进一步施加心理压力。
门内，李慕白迅速关闭房门，捡起那个塑料袋。他没有直接用手接触，而是用镊子小心打开。里面根本不是什么食物，只有几张废报纸和一个正在闪烁微弱红光的小巧电子设备——一个定位窃听器！
危机暂时解除，屋内四人却丝毫没有放松。
“果然被盯上了。”冷清霜从厨房窗口翻回，将手机拍到的侧脸照递给李慕白，“此人太阳穴鼓起，指关节粗大，步伐沉稳，是个练家子。”
李慕白看着照片上那张带着一道浅疤、眼神凶狠的侧脸，面色凝重。“他们不仅找到了我们的落脚点，还想留下‘耳朵’。看来，对方比我们想象的更迫不及待，手段也更直接。”
王胖子心有余悸地抠着门框上已经开始凝固的胶水：“我的妈呀，这现代的黑恶势力都玩得这么花吗？又是伪装又是窃听的！比东厂的番子还阴险！”
赵灵儿担忧地看着那枚被李慕白用锡纸包裹起来屏蔽信号的窃听器：“慕白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李慕白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望向楼下。那个“外卖员”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对方这次试探失败，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可能就不止一个人，也不会再用这种温和的手段了。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位伙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立刻转移。但在走之前……”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冷意的弧度，拿起那个被锡纸包裹的窃听器，又找出一张便签纸，用从王胖子那里学来的、歪歪扭扭的字体写下了一行字：
【味道不错，下次还点你家。pS：胶水味道有点冲。】
他将纸条和窃听器一起，重新塞回那个外卖塑料袋，然后对王胖子说：“胖子，发挥你百米冲刺的速度，把这个‘外卖’，‘送还’给楼下可能还在蹲守的朋友。”
王胖子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李慕白的用意——这是挑衅，也是宣战，表明他们并非待宰羔羊，而是有能力、有胆量反击的硬骨头。
“得令！瞧好吧您呐！”王胖子接过袋子，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和紧张交织的神色，猛地打开门，像一颗炮弹般冲了出去。
夜色更深，城市依旧霓虹闪烁。一场突如其来的正面交锋虽然以他们的机智告一段落，但真正的危险，才刚刚揭开序幕。对方是谁？势力有多大？他们下一个安全的容身之处又在何方？这些问题的答案，都隐藏在沉沉的夜幕之后，等待着他们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