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拍卖会陷阱
王刚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滑动,屏幕上是一个加密的暗网页面。当他看清页面顶端那件即将被拍卖的“压轴珍品”预览图时,瞳孔猛地一缩,差点把手里咬了一半的煎饼果子掉在键盘上。那图片虽然模糊,做了光影处理,但那独特的剑格造型、剑身上若隐若现的云纹……他绝不会认错——那是碧云剑!
“老、老李!”王刚的声音因震惊而有些变调,他一把拉住正在旁边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整理假发套的李素,“你快看!咱们的剑,要被人给卖了!”
临时指挥所——也就是他们租住的市中心高档公寓客厅里,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李素一把夺过平板,假发歪了也顾不上扶正,他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要贴上去,“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呃,虽然是暗网,但也是法网恢恢!此等国之重器,岂容宵小之辈公然叫卖!”他气得胡子直翘,虽然那胡子也是粘贴的。
赵勇从健身区走过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探头看了一眼,浓眉紧锁:“地点?时间?卖家信息?”
“拍卖会定于明晚八点,地点是……‘云端号’豪华游轮,今夜从三号码头出发,驶入公海后进行。”王刚念着信息,脸色凝重,“卖家匿名,只说是‘收藏家x’。要求所有竞拍者匿名登船,接受严格安检,不得携带电子通讯设备。”
“公海……”小昭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那就意味着,一旦船进入公海,常规的法律管辖会变得困难。他们选了个好地方。”
李素痛心疾首:“此剑若流落海外,我等岂非成了民族罪人?当初将它带回现代,是机缘,亦是责任啊!”
“李兄稍安勿躁。”赵勇沉稳地开口,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这不正是我们一直在等的机会吗?他们拿出了真东西——或者说,他们认为的‘真东西’——这就是引蛇出洞,也是我们直捣黄龙的最佳时机。”
王刚已经冷静下来,开始快速搜索“云端号”的信息:“游轮主办方是一家注册在境外的空壳公司,背景很深。安检极其严格,我们那些小玩具……”他瞥了一眼角落里伪装成日常用品的各种侦查设备,“恐怕都带不上去。”
“硬件带不进去,那就带软件。”小昭微微一笑,拿起桌上一个看似普通的金属发卡,“我最新改装的,非电子结构,纯机械振动传导,能避开他们的探测器。贴在合适的位置,可以作为简易监听器。虽然传输距离有限,但在船上应该够用。”
“伪装身份呢?”李素问到了关键,“我们如何拿到登船资格?”
王刚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还记得我们之前‘借用’身份的那几个欧洲落魄贵族吗?他们的名头和行头,正好再用一次。我这就联系中间人,搞定邀请函。李兄,这次你得演好那位痴迷东方古董的冯·埃森巴赫男爵了。”
李素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瞬间切换成一副矜持又带着点傲慢的腔调:“嗯,为了民族大义,老夫便再‘堕落’一回。”
次日傍晚,华灯初上。“云端号”游轮如同一座移动的宫殿,静静停泊在码头。王刚四人组经过精心打扮,手持伪造的邀请函和身份证明,顺利通过了层层关卡。安检果然如传闻般严格,连小昭的机械发卡,也是藏在李素男爵那顶复古礼帽的夹层里,才侥幸蒙混过关。
船舱内部极尽奢华,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来自世界各地的“收藏家”和“富商”们低声交谈,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贪婪。王刚和李素扮演着主要角色,周旋于人群之中;赵勇则化身冷酷保镖,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小昭则如同一位好奇的淑女,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实则利用帽中的监听器,捕捉着零碎的信息。
拍卖会准时开始。前面的拍品无外乎是些来源不明的瓷器、古画、珠宝,气氛逐渐被推高。当拍卖师用激动的声音宣布压轴品——“来自神秘东方的千年宝剑,碧云!”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聚光灯下,一把古朴的长剑被放置在铺着天鹅绒的展示台上。剑身修长,纹路古拙,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李素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紧紧攥着拳头,低声道:“形制……很像,但这光泽似乎过于刻意了,云纹的韵味也差了几分……”
王刚也眯起了眼睛,他通过隐形耳机低声对同伴们说:“不对劲。按照记载,碧云剑在特定光线下应有内敛的宝光,而非这种浮于表面的贼光。”
就在这时,小昭轻柔的声音传入耳机:“三点钟方向,那个穿灰色西装,一直没举过牌的男人,刚才用加密卫星电话发了条简短信息,内容是‘鱼已入网,准备收线’。”
赵勇的声音紧随其后:“十一钟方向,两个侍应生,虎口有厚茧,站位封死了通往出口的路径。我们被盯上了。”
陷阱!
对方根本没有打算真正拍卖碧云剑!这根本就是一个诱饵,目的是引出他们这些一直追查碧云剑下落的人!所谓的拍卖,是一场请君入瓮的骗局。
王刚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大脑飞速运转。硬闯?在对方早有准备,且身处公海的情况下,成功率几乎为零。揭穿?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剑是假的,反而会立刻暴露身份。
就在这时,展示台上的“碧云剑”被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拿起,准备向近距离的VIp客户展示。就在长剑被抬起,角度变换的刹那,王刚敏锐地注意到,剑柄与剑身连接处,有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反光——那绝非凡铁该有的焊接痕迹,更像是现代高精度粘合技术的残留!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王刚的脑海。
他猛地站起身,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用流利的德语夹杂着英语,以一种夸张的、被侮辱了的贵族腔调大声说道:“等等!冯·埃森巴赫家族收藏东方兵器超过两百年!我绝不能容忍如此拙劣的赝品,玷污这座神圣的拍卖殿堂!”
全场哗然!
拍卖师脸色一变:“这位先生,请您注意言辞!我们保证所有拍品都经过权威……”
“权威?”王刚倨傲地打断他,大步走向展示台,周围的保镖想阻拦,却被赵勇一个眼神逼退。“那就让我,冯·埃森巴赫男爵的鉴定顾问,来告诉你们什么是权威!”他不由分说地从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手中“拿”过那柄剑(动作快得像是抢,却又带着贵族的理所当然)。
他举起剑,借着明亮的灯光,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那处不自然的连接点,朗声道:“诸位请看!真正的古代铸剑术,讲究的是浑然一体!而这里,”他刻意将那个角度展示给台下几个看起来像行家的人,“这拙劣的拼接痕迹!还有这纹路,是用现代酸蚀技术做旧的,毫无古法的神韵!这根本就是一件现代工业的残次品!”
他的话半真半假,充满了专业术语和不容置疑的气势。场内顿时议论纷纷,一些原本志在必得的买家也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混乱中,王刚感觉到手中长剑的重量和平衡感确实与真品有细微差别。他心中更加笃定,趁着人群骚动,隐蔽地对着藏在袖口的微型传感器(这是他们唯一成功带上船的电子设备,伪装成了衬衫纽扣)低声道:“目标确认,b计划,制造混乱,准备接应!”
王刚的突然发难,成功地将一场针对他们的陷阱,搅成了一摊浑水。拍卖会现场秩序大乱,质疑声、催促解释声、要求退保证金的声音此起彼伏。主办方显然没预料到会有“内行”当场砸场子,而且身份还是“欧洲古老贵族”,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灰色西装的男人对着衣领低声急促地说着什么,脸色铁青。那些伪装成侍应生的打手开始不动声色地向王刚四人组合围。
赵勇和小昭已经悄然移动到李素和王刚身边,四人背靠背,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李素虽然内心紧张,但面上依旧维持着贵族的傲慢与愤怒,配合着王刚指责拍卖行欺诈。
“诸位移步,我们需要私下谈谈!”主办方的一个负责人带着保安挤了过来,语气强硬,眼神不善。
王刚知道,一旦被带离大厅,进入对方的完全控制区域,后果不堪设想。他一边据理力争,拖延时间,一边用眼神示意同伴,准备伺机突围。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刻,游轮猛地一震!并非剧烈的晃动,但足以让所有站着的人身形一晃。
紧接着,隐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穿透了船舱的隔音层!
“海上巡逻队!”有人惊呼。
大厅的灯光瞬间闪烁了几下,然后恢复了正常,但气氛已经彻底改变。恐慌开始蔓延。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在公海了吗?”
“谁报的警?”
“快走!”
趁着这片混乱,王刚低喝一声:“走!”
四人组混入惊慌失措的人群,向着预先观察好的一个次要通道移动。身后,是主办方气急败坏的吼声和试图维持秩序的徒劳努力。
他们成功脱离了拍卖大厅,沿着狭窄的船员通道疾行。暂时甩掉了身后的追兵,但前路未知。游轮显然因为某种原因改变了航向或者被拦截,警方的介入是友是敌?走私集团在船上是否还有后手?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防火门。赵勇猛地推开,外面是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和一个相对僻静的甲板区域。然而,就在他们踏出甲板的瞬间,一道刺目的探照灯光柱猛地打在他们身上,将四人牢牢锁定。
一个冰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前面的人,站在原地,双手抱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光柱之外,是数艘悬挂着执法标识的快艇,以及更多从船舱各个出口涌出的、身份不明但显然训练有素的身影。
王刚的心沉了下去。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些包围他们的人,究竟是赶来救援的警方,还是……走私集团布下的另一重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