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英明！臣等……佩服！五体投地！”
“有此良策何愁灾民不定，何愁国朝不兴啊！”
“臣请陛下即刻采纳定北王殿下之策！此乃我大夏万民之福！”
赞誉之声如同山呼海啸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些先前还在附和刘邦的官员，此刻更是喊得比谁都大声，仿佛这个主意他们从一开始就无比支持。
沛王刘邦跪在地上，周围那一声声赞誉都变成了刺耳的嘲讽。
他想站起来想逃离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看着那个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的身影，眼中只剩下怨毒和嫉妒，以及连他自己不想承认的恐惧。
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啪！啪！啪！”
就在这片赞叹声中，一阵清脆掌声从龙椅之上传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天武大帝从御座之上赫然站起，他一边鼓掌一边快步走下御阶，径直来到萧济安的面前，那双眼睛因为兴奋而显得异常明亮。
“好一个以工代赈！好一个以工换料！”
“朕怎么就没想到！朕的满朝文武怎么就没一个人想到！”
“济安，你不仅能为朕开疆拓土，更能为朕……济世安民！你……很好！你比朕想象的还要好！”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甚至激动地伸出手重重拍了拍萧济安的肩膀。
“济安，你今日之策非但为我大夏解了这燃眉之急，更为朕为这满朝文武上了生动的一课！”
“何为治国？这便是治国！”
皇帝的声音洪亮，回荡在空旷大殿之内，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耳光狠狠抽在了沛王刘邦和那些附议官员的脸上。
“治国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更不是只知向百姓和商贾伸手！”
天武大帝的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刘邦，声音陡然变得冷冽。
“而是要懂得变通疏导，懂得如何将一场足以倾覆社稷的危机转化为推动江山前进的机遇！这才是真正的为君为臣之道！”
“父皇谬赞，儿臣愧不敢当。”萧济安连忙躬身。
“你当得起！”
天武大帝摆了摆手，他转身重新走上御阶，那属于帝王的威严与气势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他坐回龙椅，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百官，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谕令一锤定音。
“沛王所奏‘济乱税’之策治标不治本，且有与民争利之嫌，即刻驳回！户部上下当引以为戒，好生反省！”
“儿臣……遵旨。”
刘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跪伏于地将头深深埋下，不敢让人看到他那因为屈辱和怨毒而扭曲的脸。
“传朕旨意！”
天武大帝没有再看他一眼，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萧济安的身上，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欣赏与信任。
“为解京畿灾民之困，为行‘以工代赈’之策，朕决定于中书省下特设‘京畿灾民安置与工程督造司’！”
此言一出，百官再次哗然。
特设新司！
这是何等罕见的恩宠！
“此司专职负责京畿地区所有灾民的安置、统计、编组，以及相关河道官道水利等工程的规划、督造与验收。
事急从权，无需再经六部会审，可直接向朕奏报！”
皇帝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绕过六部，直接向皇帝负责！
这是何等滔天的权柄！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皇帝宣布这个新部门的掌舵者。
虽然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但当它真正被宣布时依旧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天武大帝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萧济安的身上，声音洪亮昭告天下。
“朕，兹任命——定北王萧济安，为‘京畿灾民安置与工程督造司’第一任督办，总领该司一切事务，全权负责‘以工代赈’所有事宜！”
“户部，工部和京兆府皆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误！若有阳奉阴违怠慢推诿者，定北王可持朕之金牌先斩后奏！”
太子朱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燕王朱棣那双始终微阖的眼眸也骤然睁开，其中精光爆射，写满了惊疑与凝重。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丞相王道老泪纵横，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婿终于在这座吃人的京城里真正站稳了脚跟。
“臣等遵旨！”
百官们山呼万岁，但每个人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早朝散去。
萧济安手捧着那方沉甸甸的督办大印走在汉白玉御道之上，百官纷纷避让，无人再敢与他对视。
他成了这座宫城里继皇帝和太子之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刘邦失魂落魄地走在人群之中，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甚至不敢再去看萧济安一眼，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仓皇逃离了这座让他受尽屈辱的宫殿。
“恭喜五弟了。”
太子朱标的仪仗从他身边缓缓经过。车帘掀开，露出朱标那张依旧温和的脸。
“连孤的科举改革都成了你今日上位的踏脚石。这一局是孤输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自嘲。
“太子殿下言重了。”萧济安微微躬身，“为国分忧何来输赢之说？”
朱标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放下了车帘。
萧济安看着那远去的华贵马车，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将是来自整个官僚体系明里暗里无穷无尽的阻挠和破坏。
更何况……
他想起赵虎昨日的密报，想起那个隐藏在数十万灾民之中如同深渊般窥伺着一切的“白莲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