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
明歌是在一阵隐隐的头痛中醒来的。
她茫然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帐，桌案——是她自己在玄天宗的寝屋。
她撑着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脑海里关于昨夜的记忆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雾。
只依稀记得大家在醉仙居把酒言欢，那“解千愁”入口清甜……然后呢？
霍师兄好像醉了，拍着桌子喊了什么？
玉师兄似乎在笑……容师姐……然后呢？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喝了很多，后面发生了什么，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竟是一片空白！
正当她抱着被子努力回想，试图从那片混沌中捞出点片段时，门外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
“明师妹，醒了吗？”
是容尽欢清冷悦耳的声音。
“容师姐？快进来！”明歌连忙应道。
容尽欢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只白玉碗，碗中盛着澄澈散发着清冽药香的汤汁。
她今日换了一身月白常服，更显清丽出尘，只是看向明歌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莞尔。
“头还疼吗？”
容尽欢将醒酒汤递给她，“这是特制的醒酒灵液，效果尚可。”
明歌接过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多谢师姐。我……我昨天是不是醉得很厉害？”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眼神里带着求证和一丝忐忑。
容尽欢在她床边的绣墩上坐下，语气平和地简述：“嗯。霍不羁和玉临风尚能自行离去，你与无涯师兄最先离开。你醉得沉了，是……”
她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明歌的神色，“是无涯师兄背你回来的。”
“背……背我回来的？！”
明歌瞬间瞪大了眼睛，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起红霞，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
她、她竟然让江无涯背她回来？！
“那我……我有没有……”
她声音都发颤了，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在江无涯背上是什么样子，有没有说什么胡话，或者……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举动？
容尽欢看着她又羞又急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深，却并未提及明歌那些关于“依靠”和“保护”的石破天惊之语，只拣了相对“安全”的部分说道：“你醉后，说了些话。”
明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说……”容尽欢模仿着明歌昨日那软糯的语调，慢悠悠道，“‘江师兄…太累了…依靠我…之类的”
“轰——！”
明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她居然把这种偷偷观察，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当着正主的面说出来了？！
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尽欢看着她几乎要冒烟的样子，终于不再逗她，宽慰道：“放心，无涯师兄并未动怒。只是你日后饮酒，还需多加节制。”
她点到即止，并未透露江无涯后续的反应以及更深的对话。
明歌捧着已经空了的玉碗，恨不得把脸埋进去。
完了完了，江师兄会怎么想她？觉得她是个轻浮的，整日盯着他看的奇怪师妹吗？
容尽欢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多想，好生休息。今日无事，宗门奖励稍后会统一发放。”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明歌一个人在屋内凌乱。
明歌抱着膝盖，把滚烫的脸埋进去，脑海里一片混乱。
除了那个“依靠”，她到底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江师兄背她一路，她有没有……流口水？或者说更多奇奇怪怪的话？
她拼命回想，却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碎片——似乎有冰冷的夜风，有宽阔温暖的背脊，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江无涯身上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其他的，便再也想不起来了。
这种断片的感觉让她无比懊恼和心慌，尤其是，在涉及到江无涯的时候。
醉酒真是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