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胜利转头道：“啊！对了，模型让刘爷爷做个木头的，千万别拿铁的做，重量不一样，那枪才3.6公斤，很轻的。刷上不反光的漆，跟真的一样。”
赵爷爷懊恼一拍脑门说：“我还想做一个铁皮的，被胜利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枪太轻了。木头好，木头好，让老刘偷偷回家做，谁也不知道。”
周爷爷点头赞许道：“行了，你快走吧，再不走，幼儿园里小丫头怕要急疯了。”
将两位老爷爷留在办公室内，郝胜利出门就往幼儿园跑。
刚进幼儿园大门，郝胜利被门卫洪爷爷一把拦住。
“胜利！有人给你送东西。嚯！你小子搞这么多小推车干什么？”洪爷爷指着门卫室地上排成一溜的推杆小车说道。
郝胜利高兴的差点蹦起来，解释道：“洪爷爷，这可不是普通推车，是人站在上面推着走的代步车，您帮我看着点，红梅都等急了。”
没等说完，郝胜利像条灵活的小泥鳅，“刺溜”一下从洪爷爷腋下钻过，撒腿就朝大一班教室狂奔。
教室门口，小丫头坐在保育员赵阿姨身边，闷闷的，脸上挂着别惹我的怨气。
郝胜利的脑袋刚一露头，小丫头“蹭”地跳起来，立即撅着小嘴冲过来道：“胜利。怎么才回来啊！一下午都不见人影。”
郝胜利赶紧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嘘！红梅，别喊！推杆小车送来了，在洪爷爷那。”
“真哒？！”红梅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小手飞快捂住嘴，脸上绽开狂喜，也趴到他耳边急急地问：“那咱们能先去看看吗？”
“等会，我问你，名单都报给你了吗？”郝胜利问。
“嗯！赵阿姨帮我记的，在我兜里呢！现在要吗？”
“不用，晚上活动室给我。班里第一批试车的五个人选好了吗？”
“选好啦！差点打起来呢！”小丫头用力点头，小辫子一甩一甩。
“好！把他们叫出来，门口集合。我去跟赵阿姨说，咱们去试车！”郝胜利吩咐完，转身就去找保育员赵阿姨。
小丫头挺起小胸脯，转身面向教室，拿出十足的小大人气势喊道：“陈小勇，肖明刚，李小燕……出来。门口集合。”
被点到名的五个小家伙，屁股像装了弹簧，“噌”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在无数道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嗷嗷叫着冲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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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木模车间的主任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又关上。
刘爷爷提着一个郝胜利的孵化箱进入室内，小心的放在地上，警惕地扫了一眼紧闭的门窗，赵爷爷和周爷爷立刻无声地围拢上来。
刘爷爷压低声音道：“老钱被老宋的人盯死了，暂时没有异动。一会这样运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他轻轻打开孵化箱盖，露出里面几块木头，细铁管和一套用破布包着的木工工具。
赵爷爷看了看，点了点头道：“行，这法子好，谁也想不到。”
周爷爷蹲下身，摸了摸木头声音同样低沉道：“轻便结实，好材料。老孙那边也开始了，他手巧，做火药筒和靶子上的炸药，电工老刘帮他弄电线起爆，争取明天晚上做出来。”
赵爷爷眉头紧锁，忧心忡忡道：“图纸怎么办？万一他们提前摸进来，偷走了就跑，咱们这‘戏’可就白唱了。”
周爷爷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让老刘光明正大地拿回家。晚上咱们喝点小酒，把风放出去，就说样品快成了，但有几个关键参数吃不准，老刘得连夜研究图纸，明天组装测试心里才有底。看他们敢不敢摸黑闯进老刘家八口人的屋里去偷，进去就是自投罗网。”
赵爷爷连连摇头，抓住周爷爷的胳膊道：“不行，老周，太悬了！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呢？老刘，图纸你带回去。晚上书桌那盏灯，点一宿，让你家老大，老二轮班，就在桌子旁边坐着，远远看着，就像你还在研究，家里人陪着。亮着灯明显有人，我看哪个兔崽子敢去！”
刘爷爷用力一点头道：“行！点灯，守夜，图纸在，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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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活动场上。
十辆崭新的推杆小车被拖到空旷的水泥地上。
郝胜利检查了一遍，一切完美。
“看好了！”他单脚踩上踏板，双手紧握推杆，双脚踩在木板中部的蹬地区，目光锁定前方，右脚尖轻点地面。
“哒，哒，哒。”
仅仅三步借力！
“嗖！”
小车载着他，在五个小伙伴和闻声跟出来的洪爷爷的惊呼声中，飞驰起来。
他稳稳站在小车上，小臂前送，推动推杆，推杆爆发出持续推力。
“哗哗哗……”轴承欢快地奏鸣。
绕着场子滑了半圈，一个利落的刹车停在众人面前道：“就这么简单，注意平衡，刹车在这里。我教你们。”
他重点指导了小丫头站姿和发力，扶着她慢慢溜了一圈，又快速帮其他几个孩子掌握了基本要领。
洪爷爷看得啧啧称奇，也笑着上前帮忙照看。
有了洪爷爷这位‘保护天使’加入，小家伙们进步飞快。
夕阳的余晖中，“嗖嗖”穿梭的小车就多了起来。
活动场上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和“看我的”“我会啦！”……的稚嫩呼喊。
郝胜利脸上挂着笑容，看着玩得正欢的小伙伴们。
但他心里老钱那张油腻腻的胖脸，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老钱到门口偷听，绝不是为了逃避劳动。
他偷听的目的是什么，谁告诉他修围墙的消息？
在他的记忆里，三线厂确实出过特务，专门收买工人窃密。
但是九号信箱没听过有这种人，但眼前这个老钱鬼鬼祟祟的行径，又没办法不让人怀疑。
他到底是副厂长哪条线上的？还是阴影里潜藏得更深的毒蛇？
洪爷爷叉着腰，看着玩闹的孩子们，笑得合不拢嘴：“这帮小家伙，学得可真快，这小车真好用。”
郝胜利看着玩得正欢的小丫头和其他人。
他心里的弦却绷得更紧了。
老钱到底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