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礼惊讶，忍不住看向她的肚子，“你已经知道是女儿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到了女生宿舍的八层。姜苗走出去，偏头朝她笑：“不啊，只不过我希望是个女孩。”
推开尽头的一间寝室门，入目是一张长桌，摆着两台美甲灯和各种挫条工具，两侧是书架，满满当当的格子里是各式各样的材料，一眼琳琅满目又整整齐齐。
姜苗“hi”了一声，朝那低头的女生打招呼：“杜若，我带了个小可爱来哦！”
因为这声称呼，戚礼在姜苗身后有些红脸，她朝杜若点点头：“你好。”
杜若因为长时间低头视线有些模糊了，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她，笑了出来，“你好啊。”
姜苗大大方方的跟那个不认识的女学生打招呼，那女生正在给左手照灯，回应她，也朝戚礼笑了笑。都是女孩子，氛围很友好自然。
杜若头也不抬，“你俩先坐，等我弄完这一个。”
这间寝室里有一点不同于正常寝室的味道，戚礼坐下去，看杜若聚精会神地给客人进行最后的收尾，挫条和指甲相蹭发出细微的嚓嚓声，白色粉末在光疗灯下扬起小小的烟花。
长时间固定一个姿势坐在这里吸入含甲醛的空气，怕是对身体不好呢。
戚礼抿唇看着，突然蹦出了这个小小的想法，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姜苗就坐在她旁边，手下意识放在肚子上，耐心的等待。
姜苗很瘦，四个月都没怎么显怀。戚礼突然就有点好奇，那薄薄一层皮肉，里面居然能庇护着一个小生命。她觉得有点奇妙。
察觉到戚礼在看她，姜苗转过头冲她微笑。戚礼小声问起她：“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九月底，如果顺利的话，我刚好假期去生个孩子。”
戚礼笑出了声，惹得杜若抬头看她。
唯一的客人走了，寝室就剩她们三个。姜苗让戚礼先坐下，她卸甲比戚礼快，不着急。
戚礼坐在那儿乖乖地上交左手五指。杜若凑近了一点儿看她，隔着镜片看进她的眼睛，直到把戚礼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才收敛。
“想做什么款式？这会儿没客人，你又是第一次来，姐姐不收你钱！”
戚礼摆手拒绝，“那不行的，你正常收钱就好了。”
这寝室环境一般，又堆了这么多东西，杜若整日坐在这里，就算挣得不少，那也是辛苦钱。戚礼没道理占这种便宜，她在刚才已经在心里把预算拨到200块了。
“哈哈哈真可爱。”杜若坐直身体，动了动脖颈，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冲她特别靠谱地说了句：“说吧，要做什么样的，你若姐技能点已经拉满了，包你满意！”
戚礼想了一下，说：“就…纯色的素甲吧。”
杜若：“……？”
姜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杜若撑了下头，特别无奈：“妹妹，杀鸡焉用牛刀啊。”
她一巴掌抄起一边的美甲册子，给她翻开参考，“法式呢？延长呢？手绘呢？晕染呢？？你喜欢哪个，放马过来！”
戚礼翻了几页，在一群花花绿绿的指甲中选了一个冰透的短甲款式。
姜苗凑上来看了一眼，“行了，这也挺考验水平的，就这个了。”
杜若起身，在书架的隔层里拿出了一个分装盒，里面是施华洛世奇的异形小钻，她平时很少用这么迷你的。
她用镊子挑出几个让戚礼选，“看看喜欢哪个形状，姐姐给你贴几个，不收钱！”
桌上的小钻闪得晃眼，戚礼想让杜若起码收个材料费，没说出口就被她一句堵住，“姐喜欢你，指望着跟你拉近关系呢，你要是总不好意思我也很难办的好不好。”
杜若直白的让戚礼脸红，姜苗在这时说了一句：“贴吧，你不贴她也卖不出去。”
戚礼扑哧一声笑出来。杜若啧了一声，瞎说什么大实话，“姜苗你怎么这么烦人呢！”
姜苗重新坐回凳子上，面无表情地朝杜若比了个“耶”，那样子特别欠。
杜若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声“不跟孕妇计较”，抽出挫条开始给戚礼做美甲。异形钻主题感太强烈了，那么迷你的款式又不好当主钻，平时很少有人选用。戚礼挑的那几个，颜色都很淡，即使形状是个小兔，放在她好看的椭圆形指甲上也不显突兀。
杜若很利落，又是简单的款式，她四十分钟内就全做好了。戚礼照灯的时候姜苗开始卸甲，她看戚礼一直弯着嘴角低头看右手就知道她喜欢的不得了。
姜苗得意：“看，我就说女孩子都爱美么。”
戚礼眼睛亮亮的，藏不住喜欢，问杜若：“若姐，这多少钱，我给你扫。”
杜若和姜苗对视一眼，对戚礼说：“你给我四十得了，就修个甲涂个指甲油的工夫。”
“嗯！”戚礼掏出手机，给杜若扫了四十块钱。
*
秦明序当天中午从学校出来就打车去了兴爵。
他气得暴走，乘电梯差点把电梯键摁凹进去。一路上想跟他打招呼的经理和员工老远见了皆是退避三舍。
刘鸿在包厢前台那儿叫他，他跟看不见似的，身上染着有形的怒火，随着滞重的脚步一路烧进了最里间他常待的包厢。
酒柜猛地拉开，秦明序伸手进去掏，三本书一本一本被摔在沙发上，啪啪作响。
有什么金属的光泽一闪，掉在地毯上。秦明序大步迈过去，抓起一边的抱枕，摁在书上，一拳一拳地砸向抱枕，指望着无形的冲击波能透过抱枕、透过书页，打在那个没心肺的书主人身上。
秦明序的侧颈青筋暴起，身下的长沙发随着可怕的力度顺惯性嘎吱嘎吱地挪动。抱枕一挪开，底下的书毫发无损，秦明序又是一阵捶。
“毫、无、同、理、心、的、自！私！鬼！！”
他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一字一拳，全发泄在抱枕上。好一个戚礼，真有本事，一上午她朝那帮人笑了十一次，对着他就是一张臭脸，还说什么后悔管他。他现在气得只想给她嚼吧嚼吧吃了！！
包厢门口挤着两个脑袋，一个是刘鸿，一个是小柔。
刘鸿后脑勺发紧：“……他咋了？”
小柔捏着裙角，不说话。她的身躯在微微颤抖，注视着里面那个正在对着抱枕和沙发背施暴的男人，她不敢想要是那个拳头落在她身上，该是什么感受。应该没感受吧，她可能会当场晕厥。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问刘鸿：“鸿哥，序哥还有多久成年啊？”
刘鸿看她，眼中升起一丝淫笑，拍了拍她的屁股，“这就等不及了？”
小柔去抓他的手，抱在自己胸前，声音发紧却尽力自然：“我就是……也喜欢序哥。”
刘鸿摸了两把占便宜，就抽回了手。他没尝试动秦明序的女人，那起码也得他弟弟先享用第一次，再考虑之后的。但姜洪那帮人不考虑这些，他们忌惮秦明序，不可能真的把小柔怎么样，但不动那地儿也能让男人爽的方法，多的是。
刘鸿知道小柔前两天刚从姜洪那儿回来，吓得这会儿还发热着，一听秦明序来了，忙不迭换了衣服赶过来，见着这幕，估计又吓出一身汗。
刘鸿难得有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拍了拍小柔的肩膀，又滑到腰，捏了一把，才说：“这不是穿得挺漂亮吗。他成年之前不动你，但你可以主动一点啊，你这样的骚一点有几个男人能把持住啊。”
“抓点紧，他要是成年之后还不碰你，就得送到那儿去了。”刘鸿感觉手里娇躯狠狠一颤，有意教她，便往包厢里抬了下下巴，示意：“从洪哥那学的，利用起来啊。”
小柔脸色煞白，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