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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寂静与压抑的喘息中缓缓流逝。

许观言腿上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楚枫辞身体细微的、持续的颤抖。

那浓郁交织的冷杉木与松木信息素,如同一个无形的茧,将两人包裹其中。

许观言的手一直轻轻放在楚枫辞毛茸茸的脑后,没有移动。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那剧烈到几乎痉挛的颤抖,在嗅闻着他的信息素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开始一点点地平复下来。

虽然依旧时不时地会有一阵细微的战栗掠过,但比起之前那种濒临崩溃的状态,已经好了太多。

楚枫辞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意识依旧陷在易感期的混沌里,并不清醒。

但他本能地知道这个怀抱是安全的,是能缓解他痛苦的源泉。

他像一只寻求安抚的大型犬,即使戴着止咬器,也依旧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地用额头和脸颊蹭着许观言的腿,喉咙里发出模糊而依赖的哼唧声。

许观言低头看着他这副全然依赖、毫无防备的模样,再回想起他刚才宁愿戴上止咬器也不愿伤害自己的决绝,心中五味杂陈,但那份清晰的心疼和动容,已经无法忽视。

他必须做点什么。易感期不会这么快过去,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用空着的那只手,极其缓慢地、尽量不惊动楚枫辞地,拿出了手机。

他压低声音,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林助理,抱歉这么晚打扰你。”许观言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麻烦你立刻想办法,帮我找一个Enigma用的抑制器,送到希尔顿酒店1806房间。对,很急,越快越好。”

Enigma本就稀少,专门针对他们的抑制器更是管制物品,寻常渠道很难立刻弄到,但他必须试试。

他刚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觉到腿上的脑袋猛地动了一下!

原本只是依赖地蹭着的楚枫辞,不知是不是捕捉到了“抑制器”这个关键词,突然抬起了头。

那双浅色的眸子依旧迷蒙,却清晰地映出了抗拒和委屈。止咬器后的声音模糊不清,但许观言还是依稀分辨出了那几个字:

“……不……要……”

许观言一愣,试图安抚他:“牧敛,听话,用了抑制器你会好受一些。”

“不要!”楚枫辞的反应却异常激烈,他猛地摇头。

刚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砸在许观言的裤子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他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最害怕的事情,双手紧紧抓住许观言的衣角,哭得肩膀一耸一耸,断断续续地哀求:“……不……不要那个……难受……关起来……黑……怕……”

他的话语破碎,逻辑混乱,但许观言却听懂了。

他不要被抑制器束缚,那会让他感觉像被关起来,黑暗,害怕。

还是说……这与他过去某些不为人知的经历有关?

看着楚枫辞因为这简单的三个字再次崩溃大哭,许观言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他想起楚枫辞之前那极度的不安全感和应激反应,或许强行使用抑制器,真的会对他造成更大的刺激和伤害。

他叹了口气,收起手机,重新用手轻轻拍抚着楚枫辞的后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好,不要,我们不要抑制器。不哭了,嗯?我不会让他们送来的。”

听到他的承诺,楚枫辞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但依旧抽噎着,重新将脑袋埋回他腿上,仿佛只有紧贴着他,才能确认自己不会被那样对待。

许观言看着怀中这个因为易感期而变得异常脆弱、固执又极度缺乏安全感的Enigma,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许观言看着腿上这个因为“抑制器”三个字又哭成泪人、死死抓着自己不放的楚枫辞,彻底打消了使用Enigma抑制器的念头。强行使用,恐怕会适得其反。

但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高得吓人,冷杉木的凛冽与松木的温和疯狂交织,连他自己都感到一阵阵心悸和难以言喻的躁动。

再这样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这个Alpha会不会也被诱导出易感期,那局面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他必须采取一些措施。

再次拿起手机,他拨通了林助理的电话,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语速略快:“林助理,之前说的Enigma抑制器不用找了。麻烦你立刻送一支强效的Alpha抑制剂过来,对,就是我常用的那种,送到酒店门口就好,不用进来。”

他需要抑制剂来保持自己理智的清明,才能更好地照顾这个陷入困境的Enigma。

挂断电话,他低头对依旧紧抱着他腿的楚枫辞解释道:“我让助理送点东西过来,是给我自己用的,不是给你的。你乖乖的,好不好?”

楚枫辞似乎听懂了“不是给你的”,哼唧了两声,倒是没再激烈反对,只是把脸埋得更深,用行动表示“你别想走”。

许观言无奈,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静静等待。

大约二十分钟后,房间的门铃被按响了。

许观言感觉到腿上的楚枫辞身体瞬间绷紧,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呜噜声,抱着他的手臂也收得更紧,仿佛领地受到侵犯的野兽。

“是我助理,来送东西的,我让他放在门口就走。”许观言连忙安抚地拍着他的背,试图起身去拿。

然而楚枫辞却固执地不肯松手,甚至试图把他往回拉。

他讨厌有陌生的气息靠近,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在他的“巢穴”里。

他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对着门口的方向,露出了不悦和排斥的表情。

许观言看着他这副护食……不,护人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底却莫名地软了一块。

他只好提高声音,对着门外说道:“林助理,东西放在门口就可以了,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门外传来林助理恭敬的应答声:“好的,许总。”随即是东西被轻轻放在地上的细微声响,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即使林助理是个对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在靠近这扇门时,也被那从门缝里丝丝缕缕逸散出来的、浓郁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混合信息素吓得够呛。

那该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纠缠?他不敢多想,放下东西就立刻离开了。

听到门外脚步声消失,楚枫辞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但依旧抱着许观言的腿不撒手,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

许观言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和门外那支能帮助他保持理智的抑制剂,又看了看腿上这个把他当成唯一浮木的、大型的、戴着止咬器的挂件,深深地叹了口气。

许观言尝试了各种方法。

他柔声细语地哄劝:“牧敛,我就去门口一下,很快回来,我保证。”

他试图讲道理:“我需要那个东西才能保持清醒,这样才能更好地照顾你,对不对?”

他甚至带上了点无奈的诱哄:“你乖乖松开,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然而,所有的言语都像是石沉大海。

楚枫辞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戴着止咬器更显无辜和固执的眼睛望着他,手臂如同焊在了他的腰上,纹丝不动。

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带着委屈和不安的哼唧,仿佛在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别想丢下我。

许观言看着他那副油盐不进、全然依赖的模样,头疼不已。

他总不能真的强行掰开他的手,那恐怕会立刻引发新一轮的崩溃。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看着楚枫辞紧紧抱着自己的姿态,一个念头闪过。

他放缓了声音,带着商量的口吻:“那……我们一起去拿,好不好?你抱着我,我们一起去门口,拿了就立刻回来。”

这个提议似乎让楚枫辞愣了一下。

他抬起脑袋,迷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思考的光芒。

似乎是在权衡“让许观言独自离开”和“抱着许观言一起移动”这两个选项的风险。

离开这个沙发角落,意味着要短暂地脱离这个被他圈定的“安全区”。

但让许观言独自离开……绝对不行!

最终,对失去许观言的恐惧压倒了对移动的不安。

他迟疑着,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但抱着许观言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收得更紧,仿佛在确认这个“一起”的承诺。

许观言感受到他的同意,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试探性地动了动,想要站起身。

楚枫辞立刻像只受惊的树袋熊,手脚并用地跟着他一起动作,整个人几乎挂在了许观言身上,脑袋依旧靠在他的颈侧,止咬器冰凉的边缘贴着皮肤。

许观言被他带得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他无奈地揽住楚枫辞的腰,支撑着他大部分重量,两人以一种极其亲昵又略显怪异的连体婴姿势,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房门挪去。

楚枫辞似乎很不喜欢离开沙发区域,每一步都走得迟疑而紧绷,身体微微颤抖,呼吸也急促起来,仿佛在穿越什么危险的雷区。

但他始终没有松开手,只是更紧地贴着许观言,汲取着那令他安心的气息。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仿佛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到了门口。许观言弯下腰,艰难地伸手够到了门边地上那个小小的纸袋,里面正是他需要的Alpha抑制剂。

拿到东西的瞬间,楚枫辞就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立刻拽着许观言,迫不及待地想要退回那个让他有安全感的沙发角落。

许观言顺着他微小的力道,两人又以一种比去时更快的速度,踉踉跄跄地挪回了沙发边。

几乎是屁股沾到沙发的瞬间,楚枫辞就立刻恢复了之前的姿势,整个人重新蜷缩进许观言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将戴着止咬器的脑袋埋在他胸前,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带着点委屈的呜咽,仿佛在抱怨刚才那段“冒险”的艰辛。

许观言看着怀中这个因为短短几步路就仿佛耗尽了力气、重新变得黏糊糊的Enigma,又看了看手中那支救命的抑制剂,心情复杂难言。

他拍了拍楚枫辞的后背,低声安抚:“好了,我们回来了,没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易感期最初的猛烈浪潮终于暂时平息,或许是许观言那稳定释放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松木信息素起了作用,又或许仅仅是精疲力尽,楚枫辞那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慢慢松弛下来,紧抱着许观言的手臂力道也松懈了些许,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

他睡着了。

即使是在睡梦中,他依旧维持着蜷缩在许观言怀里的姿势,戴着止咬器的脑袋枕在许观言的腿上,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攥着许观言的衣角,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许观言低头,看着怀中人终于安稳下来的睡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被泪水浸湿又干涸的睫毛,那止咬器边缘勒出的淡淡红痕,都让他心头微软。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避开可能会惊醒楚枫辞的角度,快速操作着,将酒店房间的入住时间直接延长了一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不能就这样把状态不稳定的牧敛……或者说楚枫辞,独自丢在这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

维持着一个姿势太久,身体早已僵硬酸麻,精神上也因为这一晚上的惊心动魄而倍感倦怠。

他就这样靠在沙发背上,低头看着楚枫辞安静的睡容,看着他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肩膀,心中那片陌生的柔软区域不断扩大。

不知不觉间,他也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然而,沙发终究不是适合长久安眠的地方。

半夜,许观言因为脖颈和腰部传来的强烈不适感而醒了过来。

他试图在不惊动腿上人的前提下,极其轻微地调整一下姿势,让僵硬的肌肉得到片刻舒缓。

可他只是刚刚动了一下——

怀中原本安稳沉睡的Enigma仿佛安装了最灵敏的警报器,几乎是瞬间就惊醒了过来!

那双浅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猛地睁开,里面没有刚醒时的迷茫,只有如同野兽被惊扰领地般的警惕和一丝被打断睡眠的不悦。

他甚至没给许观言反应的时间,手臂猛地收紧,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将试图挪开些许的许观言更紧、更彻底地捞回了自己怀里,牢牢锁住!

“唔……”许观言被勒得闷哼一声,那力道大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试图解释,“牧敛,松一点,我不走,只是这个姿势有点不舒服……”

楚枫辞似乎听进去了“不舒服”三个字。他动作顿住,低头看着怀里被他箍得有些难受的Alpha,迷蒙的睡眼里闪过一丝思考的神色。

他好像……让老婆不舒服了。

这不行。

他抱着许观言,像是在摆弄一个大型玩偶,慢吞吞地、带着点笨拙地调整着两人的姿势。

他让许观言侧过身,面对着自己,然后将他更密实地圈进自己怀里,让他的头枕在自己一侧的臂弯里,另一只手则松松地环住他的腰。

这个姿势,许观言确实感觉舒服了很多,至少脖颈和腰部的压力减轻了。

楚枫辞似乎也满意了这个新的“巢穴”构造。

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许观言的发顶,确认他不再挣扎,也没有再喊不舒服之后,便重新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再次变得平稳悠长。

只是那环抱着的手臂,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将许观言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方寸之间。

许观言躺在这个温暖却强势的怀抱里,感受着耳边平稳的心跳和那依旧浓郁的、交织在一起的信息素,心情复杂地闭上了眼睛。

跑不掉了。

至少今晚,是绝对跑不掉了。

他认命地想着,在Enigma霸道而温暖的怀抱里,竟也奇迹般地,再次感到了困意,渐渐沉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昏暗的房间内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许观言生物钟很准,准时醒了过来。意识回笼的瞬间,他首先感受到的是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以及萦绕在鼻尖的、已经有些熟悉的冷杉木与松木交织的气息。

他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己依旧被楚枫辞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圈在怀里。

对方的呼吸平稳悠长,喷洒在他的额发上,显然还在沉睡。

那张戴着止咬器的脸,在晨光熹微中显得安静而无害,与昨夜那个情绪激烈、信息素爆发的Enigma判若两人。

许观言看着他眼下的淡淡青黑和止咬器边缘尚未完全消退的红痕,心中微软,想要起身的动作不由得顿住了。

他轻轻抬起手,想将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挪开,指尖刚触碰到对方的手腕,睡梦中的楚枫辞便无意识地蹙了蹙眉,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带着不满的咕哝声,仿佛在抗议这试图逃离的行为。

许观言:“……”

他无奈地停下了动作。看来想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脱身,是不可能的。

想到公司里堆积的文件、等待处理的邮件、以及可能需要他主持的会议,许观言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疼。作为公司的负责人,他不能无故缺席太久。

可是……看着怀中这个难得睡得安稳的Enigma,他又实在狠不下心将他强行推醒。

犹豫了片刻,许观言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地,从旁边的沙发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着数条未读消息和邮件提醒。

他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楚枫辞的怀抱里躺得更舒服些,然后解锁手机,调低屏幕亮度,开始处理工作。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而轻巧地滑动、点击,回复着重要的邮件,在内部通讯软件上给林助理发送指示,告知她今天自己暂时不去公司,重要文件电子版发他审批,非紧急会议延后或由副总主持……

他处理得专注而高效,只是动作幅度被刻意压到最小,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生怕惊扰了枕边人的安眠。

整个房间异常安静,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映照着许观言认真而柔和的侧脸,以及他怀中那个依旧沉浸在睡梦里、对此一无所知的Enigma。

阳光在地板上缓慢移动,时间悄然流逝。

许观言一边处理着公务,一边分神感受着腰间那不容忽视的力道和身后传来的温热体温,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在一个酒店的房间里,被一个身份成谜、处于易感期的Enigma紧紧抱着,完成一天工作的开端。

这经历,实在是……太过离奇。

却又莫名地,让他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平静。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房间内的轮廓也清晰起来。

楚枫辞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宁中缓缓醒来的。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的感觉先一步复苏——他正紧紧抱着一个温暖的身体,鼻尖萦绕着令他安心又愉悦的松木清香,那是属于他老婆的味道。

人还在怀里。

这个认知让他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了大半,心底涌上一股巨大的、近乎雀跃的欣喜。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在那温暖的颈窝里,满足地蹭了蹭,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乐了。

就在他沉浸在“老婆乖乖待在怀里”的快乐中时,一个微弱又带着点怯怯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弱弱地响起:

“宿、宿主大大……你醒啦?”

是003!这个怂包系统,从他易感期爆发开始就吓得不敢吱声,现在才敢冒头。

然而,正处于易感期、情绪敏感且对除了老婆之外的一切都缺乏耐心的楚枫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他觉得这声音吵到他了,打扰了他和老婆的二人世界。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屈起手指,有些烦躁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把那烦人的声音赶走。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立刻惊动了正靠在他怀里专注处理邮件的许观言。

许观言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机,低头关切地看向他:“怎么了?牧敛?是头疼吗?” 他以为楚枫辞是易感期后遗症或者宿醉未醒。

楚枫辞被他问得一怔,抬起头,对上了许观言写满担忧的温柔眼眸。

易感期的委屈和依赖感瞬间涌了上来,加上被“脑子里的人”吵到的不爽,他瘪了瘪嘴,指着自己的脑袋,用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委屈腔调告状:

“嗯……头疼……里面……里面有个人……刚刚……在说话……吵……”

他说得断断续续,逻辑混乱,配上那副戴着止咬器更显无辜可怜的表情,活脱脱一个被幻听困扰、寻求安慰的脆弱病人。

许观言:“!!!”

脑子里……有人说话?!

许观言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牧敛的精神状态,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不仅仅是社恐和焦虑,还可能伴有……精神分裂的倾向?

联想到他之前种种异常的行为——极度的紧张不安、掐虎口的自残举动、对特定事物的剧烈应激反应,以及昨晚易感期那完全不受控的情绪爆发和信息素……

这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一股巨大的心疼和担忧瞬间淹没了许观言。

他不再去想那些关于Enigma、关于标记的混乱思绪,此刻他只想保护好这个看似强大、实则内心可能早已千疮百孔的年轻人。

他连忙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楚枫辞的头发和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声音也放得极柔,带着安抚的魔力:

“没事了,没事了,那是幻觉,没有人说话。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害你。”

他一边说,一边将人更紧地搂进怀里,试图用拥抱驱散他所谓的“幻听”带来的恐惧。

楚枫辞舒服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享受着老婆的温柔安抚。

而被莫名冠上“幻听”罪名、还被宿主大大嫌弃的003,在系统空间里委屈地画起了圈圈。

宿主大大易感期……好可怕!还会诬陷系统!呜呜呜……

求评分啊啊啊!让小枫叶给你们磕头!!!

楚枫辞:(不情不愿跪下)求各位点点好评。

宋时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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