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城的晨雾还未散尽，苏清雅便站在了临时立法厅的讲台上。她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袖口别着一枚“黎明法务部”的徽章，指尖捏着一份泛黄的羊皮纸——那是《黎明法典》的初稿。台下坐着五十余人，有原幸存者部落的长老，有同盟新加入的商队代表，还有核心成员龙武、秦婉、叶岚。
“各位。”苏清雅的声音清亮而坚定，“从今天起，黎明城将不再是‘靠拳头说话’的草莽聚居地。我们将用这部《黎明法典》，为每一个人的权利和义务划定边界。”
台下响起细碎的议论。一位白发长老皱眉道：“苏姑娘，我们祖祖辈辈都是按‘老规矩’办事，这法典……能管得住这么多人和事？”
“能。”苏清雅翻开法典第一页，“旧世的《民法典》告诉我们，法律保护每一个人的财产；末世的教训告诉我们，没有规则的群体，终将被混乱吞噬。”她的指尖划过一行字，“比如，法典第三章明确规定：‘任何个人或团体不得私藏超过五十公斤的战略物资（粮食、药品、武器），违者没收并按‘危害公共安全罪’论处。’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囤积居奇，让有限的资源惠及更多人。”
龙武坐在首排，抱臂点头。他清楚，最近确实有商队偷偷藏匿了一批抗生素，导致伤员无药可用。“这条规定，我支持。”
秦婉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法典里还有关于‘变异兽袭击时的紧急动员’条款。比如，当预警警报响起，所有十六岁以上公民必须参与防御，违者……”她顿了顿，“罚做三个月的公共工程劳役。”
“合理。”叶岚抱着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旧世的《突发事件应对法》强调公民义务，这条借鉴得很好。但需要补充——因伤病无法参与防御的，需提供医疗证明，避免‘一刀切’。”
苏清雅快速记录：“叶工的建议会被采纳。”她翻到法典最后一章，“最关键的是‘财产权’部分。私有财产受法律保护，但公共资源（如城墙、晶能反应堆）归全体同盟成员共有。任何破坏公共设施的行为，将被视为‘背叛同盟’。”
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知道，这条法规剑指谁——前几日，有个商队为了抢运粮食，故意炸毁了一段城墙，导致三名士兵牺牲。
“现在，”苏清雅提高声音，“请凌城主为法典揭幕。”
凌夜从座位上起身，接过苏清雅递来的金笔，在法典封面上写下“黎明法典”四个大字。墨迹未干，他沉声道：“从今天起，黎明城的法律，由全体同盟成员共同遵守。无论是谁，触犯法典者——”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无论身份、地位，一律严惩不贷。”
法典颁布的当天，城墙上便贴满了抄写的法典条文。孩子们举着用兽皮做的“法典小抄”跑过街道，大人们在茶馆里争论着“紧急动员条款是否合理”。苏清雅站在城楼上，望着这一切，嘴角泛起微笑。她知道，法制的种子已经埋下，黎明城的社会治理，将从此走向规范。
与此同时，城南的“黎明学院”正进行着扩建。原本只有两间教室的临时学校，如今已变成了占地五亩的院落。新增的法学院和政学院门口，挂着“培养同盟未来领袖”的横幅。
“同学们，今天我们上第一堂法律课。”苏清雅站在法学院的讲台上，黑板上写着“权利与义务”。“什么是权利？是你有权利获得分配的粮食，有权利接受医疗救治；什么是义务？是你必须参与防御，必须遵守法典。”
台下坐着六十名学生，有同盟成员的子女，有从周边部落选拔来的少年，还有几个穿着商人服饰的年轻人——他们是金陵城、江南水寨派来学习的“交换生”。
“老师，”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举手，“如果我家没粮食了，能去抢别人的吗？”
“不能。”苏清雅摇头，“法典第二条规定，‘禁止以任何形式侵占他人合法财产’。如果你饿了，可以去社区食堂领取救济粮——这是你的权利。”
“那如果有人抢我的粮食呢？”另一个男孩问。
“你可以向城防队报案。”苏清雅指了指墙上的“报警流程图”，“城防队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处理。如果查证属实，抢劫者将被判处三个月劳役，并赔偿你的损失。”
课堂外的走廊上，秦婉正带着几个学生解剖变异兽的尸体。“这是腐骨狼的胃，”她用镊子夹起一块软骨，“注意看这里的寄生虫——它们会削弱变异兽的免疫力。记住，解剖时要戴手套，避免直接接触血液。”
“秦医生，”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举手，“法典里说‘公共资源归全体所有’，那我们解剖变异兽得到的药剂，算不算公共资源？”
“算。”秦婉点头，“但药剂会优先分配给伤员和参与防御的士兵。如果有多余的，学院会统一保管，用于研究。”
傍晚，凌夜路过学院时，听见里面传来朗朗书声。他驻足片刻，对身边的龙武说：“看到了吗？这些孩子，将来会是黎明城的栋梁。”
龙武点头：“他们比我们当年更有文化。”
“不。”凌夜望着教室里的灯光，“他们比我们更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