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鼠铁蛋的铃铛声在迷雾里飘得老远,像根无形的线牵着众人往沼泽深处走。叶辰扛着消防斧走在最前面,斧刃劈开齐腰深的瘴气,露出底下黑绿色的淤泥,踩上去\"咕叽\"作响,能没过小腿肚。
\"胖爷我算是明白啥叫'步步惊心'了。\"王胖子把胡小宝往背上又托了托,裤腿已经湿透,沾满了滑腻的绿藻,\"这破沼泽比黑风谷的淤泥坑还邪门,刚才脚底下好像有东西挠我脚踝。\"
苏青鸾突然停步,指尖搭在弓弦上,箭矢瞄准沼泽深处:\"不是好像,是真有东西。\"她话音刚落,水面\"噗\"地窜起条两米多长的泥蟒,鳞片上裹着黑泥,张开的嘴里全是倒刺,\"铁蛋,定位它的七寸!\"
机械鼠\"咔哒\"窜到泥蟒头顶,玻璃珠眼睛红光一闪,尾巴精准地拍在蟒鳞最薄弱的地方。叶辰瞅准时机,消防斧带着蓝火劈下去,\"噗嗤\"一声,泥蟒的脑袋应声落地,墨绿色的血喷了王胖子一脸。
\"我操!这血味儿比臭豆腐还上头!\"王胖子抹了把脸,把胡小宝往苏青鸾那边推了推,\"青鸾妹子看好小宝,胖爷我今天要给这沼泽来个'大扫除'!\"他捡起块半人高的石块,瞅见水面冒泡就往下砸,还真被他砸中了两条想偷袭的泥鳝。
胡小宝抱着机械鼠,小声道:\"铁蛋说前面有座石台,噬灵族在那儿......在那儿搞仪式。\"他指着雾气最浓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火光,还飘来断断续续的吟唱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叶辰用消防斧劈开片巨大的荷叶,露出底下的石径,石缝里长满了暗红色的苔藓,踩上去软乎乎的,像是踩在活物身上。\"跟紧点,这苔藓会吸人血。\"他提醒道,靴底已经被苔藓啃出了几个小洞。
越往前走,吟唱声越清晰,仔细听能辨出是噬灵族的语言,翻来覆去就几句:\"以骨为引,以血为媒,万机门开,异界归来......\"苏青鸾突然拽住叶辰的胳膊,指着石台边缘的骷髅头阵:\"你看那些骷髅的姿势,全是跪着的,像是被强行抽走了魂魄。\"
石台上站着个黑袍人,比铁棘高出一个头,手里举着根白骨权杖,权杖顶端嵌着颗跳动的心脏,正是日记里提到的\"噬灵族活体心脏\"。周围跪着十几个噬灵族,个个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嘴里流着涎水。
\"是噬灵祭司!\"胡小宝突然发抖,\"铁蛋说它能操控尸体,上次......上次把我爹的工友变成了傀儡......\"
话音刚落,石台下的骷髅突然\"咔哒\"站了起来,肋骨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响,手里还握着生锈的兵器。叶辰把消防斧横在胸前,蓝火在斧刃上烧得更旺:\"王胖子,护住小宝;青鸾,射碎那颗心脏;我去斩祭司!\"
\"收到!\"苏青鸾的箭矢已经搭在弦上,瞄准权杖顶端的心脏,\"叶辰小心,那些骷髅刀枪不入!\"
王胖子把胡小宝塞进石缝里,自己拎着石块当盾牌,对着涌来的骷髅阵大吼:\"胖爷我练过铁头功!来啊!\"他顶着骷髅的砍击往石台上冲,硬是用肉身撞开了个缺口,\"老叶快上!\"
叶辰借着缺口窜上石台,消防斧直劈噬灵祭司的腰腹,却被对方用权杖挡住,权杖上的骷髅头突然张开嘴,喷出股黑雾,沾到石台上的苔藓瞬间枯死。\"人类修士?倒是比铁棘那废物强点。\"祭司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可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挥动权杖,石台下的骷髅突然加速,有的甚至跳进沼泽,踩着淤泥往叶辰身后包抄。苏青鸾的箭矢射中了权杖,却被弹了回来,她惊呼道:\"心脏有防护罩!\"
\"看我的!\"王胖子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唢呐,这还是他从黑风谷杂货铺顺手牵羊的,\"胖爷我给你们吹段《百鸟朝凤》助助兴!\"他把唢呐塞到嘴里,憋足了气一吹——
唢呐声穿云裂石,在沼泽里荡起层层涟漪,那些骷髅听到声音突然动作一滞,关节开始\"咔咔\"作响。噬灵祭司捂着头惨叫:\"这是什么魔音!\"
叶辰眼睛一亮,消防斧上的蓝火猛地暴涨:\"王胖子,再来段《抬花轿》!\"
\"得嘞!\"唢呐声陡然变得喜庆欢快,石台上的噬灵祭司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蹦来蹦去,权杖都掉在了地上。那些骷髅更惨,直接在唢呐声里散了架,骨头掉了一地。
\"就是现在!\"叶辰抓住机会,消防斧劈向祭司的脖颈,这次对方没挡住,脑袋滚到石台下,眼睛里还满是不可置信。苏青鸾趁机射出一箭,精准地穿透心脏防护罩的缝隙,把那颗活体心脏射得粉碎。
机械鼠铁蛋跳上叶辰的肩膀,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脸,像是在夸他。胡小宝从石缝里钻出来,抱着机械鼠直笑:\"我就知道你们能行!\"
王胖子还在吹唢呐,不过已经换成了《难忘今宵》,边吹边扭:\"胖爷这招'唢呐杀'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的刀剑管用?\"
叶辰看着他那傻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却没阻止。苏青鸾捂着嘴笑,夕阳刚好穿透迷雾照在石台上,把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沼泽里的瘴气在唢呐声中渐渐散去,露出底下清澈的水面,映着蓝天白云,竟有些好看。
\"走吧,\"叶辰扛起消防斧,往石台外走,\"去黑风谷汇合前,得先找个地方给王胖子洗个澡,不然这味儿能把野猪熏跑。\"
\"哎哎哎!老叶你怎么人身攻击啊!\"王胖子追了上去,唢呐还挂在脖子上,叮当作响。胡小宝和苏青鸾跟在后面,机械鼠铁蛋的铃铛声混着笑声,在沼泽上空飘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