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又在叫瑰了！”
带土被一阵笑声吵醒，他睁开眼，正好对上涡卷白绝黑洞洞的眼孔。
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没好气道：“干嘛离那么近，我在睡觉啊！”
“因为你一直在叫瑰这个名字，所以想凑近看看你在做什么梦，嘿嘿！”
尖刺白绝在旁边附和，“看人在做梦时候露出下流表情，真的很有意思。”
“有时候还会叫主人，这是人类的乐趣吗？啊哈哈哈！”
被说得一阵羞耻，带土勃然大怒，“装什么呢，你这白痴人造人！”
“对不起！”涡卷白绝立正了，装模作样地向他敬礼。
“烦死了……”带土嘟囔着，犬眸瞥了眼远处王座上的老人。
因为见不到阳光，他也没有时间概念，只知道他来这里已经很久了，久到头发长度都到耳朵下了。
除去刚醒来的对话，以及介绍白绝和外道魔像外，宇智波斑再也没跟他说过话，一天到晚都在那坐着睡大觉，只有这些怪模怪样的人造人陪着他修炼，如今也差不多恢复到能下地自己走路的水准了。
可光靠他自己这副残破的身体，他还是没法离开。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瑰……
少年眉眼阴鸷，手指扣弄着床单，压出一个窝窝来，两名白绝注意到了他的样子，对视一眼，手挡着嘴，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阵悄悄话。
然后涡卷白绝举手道：“那个，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哈？”
“便意…我是说，想大便是什么感觉？你能打个比方吗？”
“刚才不是还在说做梦吗？！你们到底对大便有多纠结？”被这个问题烦了十遍以上的带土大叫道。
一边的尖刺白绝不解道：“至于发那么大火吗……那我就问你瑰的事吧，你不是喜欢她吗？”
“少转移话题！”带土抬手指涡卷白绝，“尤其是这个圈圈脸，不会大便还总想着大便，我讨厌你！”
被提到的涡卷白绝给他竖倒大拇指。
带土冷哼一声，问尖刺白绝，“说起来，别的白色家伙去哪了？”
“它们出去收集情报了。”
“哎？你们可以出去？”
“因为我们可以在土层里移动啊，”尖刺白绝指头上，“嗯，你不能。”
带土忧郁了，“……把我关在这种地方，不让我走，听你们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要干什么？”
涡卷白绝继续摆手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总说大便！”
“才不是！我说的是斑那老头说的，什么斩断世间因果……”
“啊，是斑那家伙太古板，不知道怎么和小孩沟通，简单来说，就是抛却现实世界的烦恼，逃到充满幸福的梦境中去啦。”尖刺白绝解释道。
……还是没听懂。
其实是带土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他自认没必要帮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子做事。
瑰还在呢，他可要成为瑰身后的男人。
又是一阵抓狂的对话，带土感到挫败，“你们俩没事做吗？也去收集情报啊。”
“我们不能走，我们是斑派来监视你的。”
“竟然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吗？！”
尖刺白绝理所当然，“我们之所以在这里帮你复健，就是斑嘱咐说要在他睡醒之前，帮你恢复到能帮他做事的程度哦。”
“切，派两个只会胡说八道的傀儡人造人来监视我，自己却在那里睡大觉……我一定会逃出去，去找瑰！！”带土握拳，“有没有小路可以走？”
“出不去的，没有小路，”涡卷白绝耸肩，“你不是知道吗，唯一出口被大石头挡住了，堵死了哦。”
“烦死了，臭老头！”
尖刺白绝瞥了眼沉睡的宇智波斑，歪歪头，转移话题道：“所以你总是在梦里叫的瑰，是谁？”
“对对，我也听到了！为什么还偶尔会叫主人，说想摸摸？是上司吗？但我也不会管斑叫作主人哦，因为……”涡卷白绝举手。
两只白绝异口同声，“好奇怪！”
“什么啊，现在又开始问这个了！”带土脸都红了，一半是被嘲笑，一半是回味起和现实相比格外美好的梦。
看出他的走神，涡卷白绝一指他，大叫道：“下流！”
带土又羞又气地抿唇，恼怒道：“不许再说了！比起这个，快来帮我复健啊！”
只有在被戳中心事时，他才像一个真正少年一样。
“嗨嗨——”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在吵闹和复健中度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带土已经能正常释放忍术，实力回到了原来的七成。
他的头发长到了肩膀处，因为没怎么打理而乱糟糟的，黑硬发丝倔强地炸开，直挺挺地垂在肩头。
有点像斑那老头的发型。
带土被自己的联想恶心到，他完成了今天的训练计划，此时没什么事做，便在两只白绝的看护下，对宇智波斑虎视眈眈。
字面意义上的虎视眈眈。
他真要受不了了。
不知多久没见过瑰，不知道她目前的处境，每天被囚禁在这处昏暗空间内复健，焦躁几乎要把他整个吞掉。
好几次带土都服软了，认命地求宇智波斑放他走，他只看瑰一眼就回来。
但宇智波斑一直睡觉，从来不理他。
带土也尝试过杀死他，可总会被白绝阻止，再被缠着说些有的没的。
对这些搞笑的人造人，带土没什么恶意，但也仅限于此，他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算知道他们是白痴，有时都想跟他们发火。
他坐在唯一的床上，边焦躁地挠脖颈，边死死盯着宇智波斑，目光怨恨又阴郁，就差用眼神杀死他了。
脖颈皮肤处早就出了血痕，但很快就在柱间细胞的修复下恢复，反反复复，又疼又痒。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惨白的右手，眸中闪过烦躁。
好丑。
恶心的实验，恶心的老头，恶心的人造人。
为什么所有人所有事都要拦着他见瑰？这不是一个很简单的事吗？为什么要折磨他？
想到这，带土不由得加大了力气，指尖用力，竟直接划开五道伤口，血液滋滋流下，疼痛冲散了心口的憋闷，心情才好了点。
眼见指甲中积了一层厚厚黑红血垢，带土站起身，立刻被两只时刻注意他的白绝发现。
涡卷白绝甜腻腻道：“要做什么，带土？”
“洗澡。”带土冷冰冰地回答两个字，往空间深处的水潭走去。
瑰讨厌脏兮兮的东西。
虽然白绝说他现在营养交换只靠人造体，不会有汗，没必要洗澡和进食，但他还是强硬要求要有水潭，好每天清洗自己。
在长久的相处下，他对被人造人旁观洗澡也没什么不适了，洗得泰然自若。
但愿也能洗掉他的霉运。带土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