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线。”
火爆嘲讽道：“如果不是蒋先生亲自开口，就算荣叔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拳王德。”
“你们这个电话打过去，除了挨一顿臭骂以外，一点用都没有。”
马尾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拿起话筒开始拨号。
嘟嘟嘟。
电话拨通。
“喂。”
孟德接过话筒放在耳边。
“我是拳王德......耀哥，荣叔过来说......”
他两次开口说话，但两次都被对面的陈耀打断。
妈的。
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
孟德腹诽了一句，干脆也不说了，就拿着话筒听。
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陈耀说的很清楚，有关荣叔接管堂口生意的事，蒋天生确实知道，而且也是他亲口答应的。
唯一的区别在于，荣叔这个话事人是暂时的。
按照蒋天生的意思。
观塘区堂口的位子早晚还是孟德的，现在只是让荣叔打理一段时间，好让他跟在后面学点经验。
妈的。
‘暂时的’也不行！
暂时一个月，老子就少赚50多万，两个月就是100多万。
孟德脸色铁青，直接挂断电话。
哪怕他早已经猜到了蒋天生的态度，此时还是被气的不轻。
草。
学你妈的经验。
让荣叔这个老不死的当话事人，时间一长，别说赚钱，连堂口都成人家的了。
蒋天生那个扑街，拿老子当傻仔骗！
“老大，怎么样？”
马尾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询问。
孟德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
马尾雄脸色难看地抿了抿嘴唇。
他不服蒋天生的决定，却又不敢反对，脸上全是不甘心的表情。
“阿德。”
荣叔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陈耀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刚才我说过了，我来当这个话事人，是蒋先生亲口答应的，这么大的事情，我还能骗你吗？”
“蒋先生是社团龙头，他的话你到底听不听？”
他紧紧地盯着孟德，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两遍了。
说起来，荣叔的心里还有点小纠结。
他既希望孟德乖乖听话，把堂口的生意交出来，好让他闷声发大财。
又希望孟德犯蠢，拒绝社团龙头的安排。
这样的话，都不用他自己动手，蒋天生自然会安排人干掉对方。
到了那个时候，他连等都不用再等，直接就是真的堂口话事人，而且还能一直干下去。
这小算盘，打的噼啪乱响。
砰。
孟德攥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眼里全是杀气。
荣叔吓了一跳。
该死。
差点忘了对方是个不会动脑子的打仔。
要是逼得太紧的话，搞不好人家当场翻脸，那自己就死定了。
“阿德。”
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一副和善的笑容。
“其实蒋先生和我也是为了你好。”
“这里的场子，不但是社团的地盘和生意，更是阿明的一番心血。”
“你太年轻了。”
“要是别的社团打过来，你守不住怎么办，万一把地盘弄丢了，你说你对得起阿明吗？”
“唉。”
“要不是看在我和阿明多年的交情上，我才懒得管你。”
“等我坐上了话事人，无论多大的风雨都有我挡在前面，你只管安心地跟着我搵水发财就行了。”
“这种好事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孟德撇了撇嘴。
草。
这个老家伙够无耻。
还他妈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
不如我送你一盏冥灯，让你提着去找阎王爷更好。
妈的。
就这么说定了。
孟德重新坐回椅子，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荣叔，你不用再说了。
“我对明叔一向忠心耿耿，对社团也是，蒋先生的话我当然要听。”
荣叔两眼一亮。
“好。”
“阿德，蒋先生和我都没有看错你。”
“你果然够忠心。”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就把堂口的账目和钱交出来吧。”
他和火爆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全都露出喜悦的神色。
“没有。”
孟德耸耸肩，回答的很干脆。
“什么没有？”
荣叔疑惑地问道，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他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你想耍赖？”
孟德摇头。
“没有就是没有，我哪里耍赖了。”
“荣叔。”
“鸭梨坚那个扑街可是打仔出身，你以为他那么好杀的？”
“那天晚上我和他大战了三百回合，从成业街的西头砍到东头，又从东头砍到西头，来来回回砍了好几趟。”
“我手下的小弟也是。”
“双方打的昏天暗地，飞沙走石，好不容易才赢了联义的人。”
“结果你猜怎么着？”
“堂口的账目打没了，已经找不到了，为了给兄弟们治伤，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荣叔。”
“不是我不想交，而是我根本就没有。”
挑。
你还敢说的再夸张一点吗？
什么他妈的大战三百回合，飞沙走石的，你耍我！
荣叔气极反笑，“阿德，我知道你有情绪。”
孟德扬了扬眉，“我没情绪。”
“我知道你不想把账目和钱交出来。”荣叔语重心长。
“我想交，但我没有。”
孟德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
啪。
荣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那你就老实一点，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刚才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我不信。”
孟德高声怒喝。
他猛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凑近荣叔，目光狠狠地逼视着对方。
“但我更不敢相信的是，蒋先生会让你来当堂口的话事人。”
“荣叔。”
“鸭梨坚是我杀的，地盘也是我打下来的。”
“我带着兄弟们流汗又流血，为社团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夺走兄弟们的财路。”
“你拿我当冤大头宰呢！”
“嘁。”
“我告诉你，账目和钱都在我手上。”
“你要是有本事把东西抢走，我服你，认你当大佬，给你当一辈子的小弟。”
“你要是没有那个本事......”
“不好意思，荣叔。”
“我怕堂口的兄弟们口服心不服，不认你这个话事人。”
荣叔倒抽一口凉气。
这回轮到他的脸色铁青了。
他当叔父辈很多年了，手里没有地盘，连小弟都养不起，全靠社团的分红才没饿死。
这次能抓住机会，纯粹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正好赶上蒋天生看重孟德，想磨炼一下对方来着。
人家为的是收拢人心，好把孟德调到身边当个忠心的小弟，这才支持自己当个话事人。
可蒋天生根本没有给他安排人手。
荣叔本来以为孟德年轻，又是个打仔，仗着社团龙头的名义很容易就能唬住对方。
现在却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他手下没人，还指望着孟德给他卖命。
如果观塘区堂口的小弟不服气的话，那他纯纯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除了火爆以外，其他的小弟一个都指挥不动。
那还当个屁的话事人。
妈的。
拳王德到底有没有脑子？
他一个打仔能说出这种话，是看明白了，还是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