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我还说什么？”
闻溪仰着小脸，眼神却不敢面前的男人。
她挣扎了一下，挣不脱，就任由他掐着脖子。
她没有想到，顾燃真的把她随意编造的借口当了真，其实只要仔细想想，那谎言本就破绽百出。
是他傻。
到现在，他还傻。
只是知道了自己骗了他，没有和所谓的前男友复合，却不知道她就是他一直找的冯遥纾。
看来顾司宸并没有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
闻溪哪里知道，顾司宸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可惜顾燃当时满脑子都是浆糊，根本没听进去关键的信息。
她有些难过，又有些庆幸。
“顾燃，我们已经结束了！”
她强忍着泪水。
顾燃浑身都在颤抖，都已经这样了，她说的话还是那么冷，那么绝情。
“结束...半年前你骗我说和你前男友复合，我顾燃自认有自尊，也尊重你的选择，可到头来却发现这就是一场骗局，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告诉我我们已经结束了？”
顾然一拳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告诉我，怎么结束？”
他说话间，情绪愈发激动，声音沙哑：“你看看现在的你，你不累吗？ 明明你只要给我说一声，你现在所有的困难和苦难都可以解决，你就是要一个人默默承受，你就这么倔吗？”
“闻溪，你让我的心好乱，乱的理不清，平不了，为了你，我都已经准备把心中那个她深深藏起来，我都已经动了要娶你的念头，你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完全碎裂，满地尘埃。”
“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接受我，要和我做，主动的是你，要逃离的也是你，你就没有一点契约精神，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当回事？”
他说到最后，双手捧着她的头就蛮横的咬了下去。
闻溪死命的反抗，狠狠地咬了一口。
出血了。
可顾燃不为所动，想要撬开她的牙关。
她在咬，使劲推他。
他的身体渐渐僵硬，然后和她双唇分离。
闻溪看见顾燃嘴角的血迹。
“顾燃，我们之间没有结果的，就算我和顾司宸复合是骗你的，可我已经不能生孩子了。”
“你是顾家唯一继承人，你觉得她们会接受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吗？你自己又能接受吗？”
闻溪真的没想到，他对她用情这么深。
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本来自己想着在县城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陪着念念，陪着外婆。
要不是外婆生病，要不是刚好遇见顾念。
也许她和他再也不会见面。
可惜世事无常。
让这段本应该画上句号的感情，又重新连了起来。
“我能，我现在告诉你我能。”
男人的胸膛剧烈起伏。
闻溪抬头，看见了他因为激动泛红的眼眶。
顾燃低头，看见了她满脸的泪痕。
然后又看见她摇了摇头，带着一抹自嘲的笑。
“其实你说得对，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来来去去闯入你的生活，我不该再来成渝市，不该来人民医院，不该让顾院长看见。”
她用手擦了一下脸颊的泪：“等我给外婆做完二次手术，我就离开，我保证一辈子都不出，也保证不给任何人说我和你还有过这么一段感情，可以吗？”
顾燃拳头攥的咯吱响。
他掏心掏肺了，她还是要逃避，说话还是让人这么难受。
“闻溪啊闻溪，你可真好啊，那么我就想问，你还有钱给你外婆做手术吗？”
闻溪脸色苍白，沉默许久。
“这不用你管，我会想办法。”
“你想办法？ 呵呵，你想什么办法？是去找你那个前男友顾司宸？ 人家有了新欢，你莫非插足了我的生活不够，还准备去在插足人家的生活？”
顾燃笑的很冷。
“你说对了，我确实是准备找他借钱，是借，不是要。”
闻溪的确有这个打算。
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在她认识的人中，也只有顾司宸能随随便便拿出那么多钱。
当然还有更厉害的顾燃。
可是她真的不想。
早知道这样，当初在渝中医院救活顾燃，他那些兄弟给她送的那么多价值连城的礼物，就应该全部带走。
可惜，她走的太急，什么都没带。
“你借他的钱，不如借我的，我比他有钱多了。”
“我不想欠你。”
顾燃脸色变了又变，他真的好想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好生气，又好心疼。
他整个人颤抖着，可双手却慢慢的下滑，落在了女人的肩膀。
她衣着单薄，瘦了一些。
顾然尽量的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压制住愤怒和躁动。
用温柔的声音轻声道：“听话好不好？”
闻溪身躯也在打颤，她肩膀动了动想要移开他那双带着温度的大手。
但感受到他稍微的用力，也就算了，反正挣扎，也不会如意。
她抬头想要说什么，却看见眼前一片黑影袭来。
顾燃整个人用力，将她揽在了怀中，很紧。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
耳边是他沙哑的声音。
“不管你怎么想，接不接受，之后外婆的费用你都不用操心了，等会找个酒店好好洗漱一下，乖乖休息，好不好？”
闻溪的泪打湿了顾燃的胸口的衬衫。
带着浓郁的酒味。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明已经断了。
可怎么又被他找来了？
半年了，当初自己那么对他，在他过生日那天和他分手。
他那么骄傲，那么清冷，不应该对她恨之入骨吗？
他明明心里最爱的是冯遥纾，她也一直认为他对她就是因为寂寞空虚。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
这个男人，竟然对她真的动情了。
闻溪抬头，努力挣扎着离顾燃的怀抱远一点。
“顾燃，你这样，真的爱过冯遥纾吗？”
顾燃身躯一僵。
沉默良久。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话来，确切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几个字在喉咙里堵着，反复吞吐，咽不下去，也发不出来。
这个问题，他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对冯遥纾，何止是爱。
那简直是深入骨髓的爱。
他能活着，在国外那么多年，经历那么多生死，一次一次和死神扳手腕。
都是冯遥纾带给他的意志。
他做梦都想再次找到她。
可此刻面对眼前的女人，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裂成了两半。
一半阴影面，全是藏着冯遥纾的思念。
一半明面，全是闻溪的影子。
他该怎么回答？
他爱冯遥纾，那怎么还能再爱一个女人？
心里同时装了两个女人，那不是渣男吗？
她已经被伤害过了，她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