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林厨子的第一课与不速之客
地下室的时光过得飞快。
詹道临几乎是立刻就沉浸在了林厨子拿出的那些道家典籍里。与他原世界接触到的零散记载不同，这些古籍不仅字迹清晰、内容完整，还配有详细的注解和手绘的符箓图，甚至有几册专门记录了各种邪气、鬼怪的习性与克制之法，简直是为这个超自然横行的世界量身定做的生存手册。
林厨子并没有一开始就教他复杂的术法，而是从最基础的吐纳练气开始。
“你体内的元气驳杂，像是野路子练出来的，空有其形，却不得其神。”林厨子用手指点了点詹道临的眉心，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气流顺着他的指尖涌入，在詹道临体内缓缓流转一周，最后从丹田处消散，“就像一壶混着泥沙的水，看着满，实则能用的没多少。”
詹道临深有体会。昨晚跟狼人、恶魔缠斗时，他几次想画更厉害的符，都因为元气跟不上而失败，最后只能靠着出其不意和桃木剑的威力才险胜。
“那该怎么练？”
“站桩。”林厨子扔给他一套洗得发白的练功服，“道家的‘混元桩’，每天四个时辰，先把气沉下去，把体内的杂质慢慢逼出来。什么时候你能一站就是一天，气息不喘、心跳不乱，再说下一步。”
四个时辰？詹道临嘴角抽了抽。原世界他最多站过一个小时，还是在道观里跟着老道长装样子。但看着林厨子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他只能把吐槽咽了回去。
接下来的三天，詹道临几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木桩。
福满楼的地下室成了他的专属练功房，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扎着马步站桩。一开始腿抖得像筛糠，汗如雨下，不到半小时就累得瘫倒在地。林厨子也不催促，只是每天按时送来三餐，偶尔指点他调整呼吸的节奏。
奇怪的是，每次他累到极限时，丹田处总会升起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林厨子教的路线缓缓游走，驱散疲惫。到了第三天，他已经能稳稳地站上两个时辰，体内的元气似乎也凝练了一些，画符时手也不那么抖了。
这天傍晚，詹道临刚结束站桩，正坐在椅子上擦汗，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暗门被掀开的声音。
“林叔！出事了！”是楼上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黑夜行者的人找上门了！他们说……说要是不把那个姓詹的交出去，就烧了咱们的店！”
詹道临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握住了身边的桃木剑。
林厨子却依旧淡定地喝着茶，慢悠悠地说：“慌什么？让他们烧。这福满楼的招牌，烧了三十年了，也没见真烧起来过。”
“可这次不一样！”中年男人急得满头大汗，“为首的是个女的，戴着黑色面纱，手里拿着根骷髅魔杖，一看就不好惹！她说给我们十分钟时间考虑，不然就动手了！”
黑色面纱？骷髅魔杖？
詹道临瞬间想起了康斯坦丁的话——黑夜行者里有懂黑魔法的女巫，手段比莉莉丝还阴狠。看来是追查到这里了。
“躲不过去了。”林厨子放下茶杯，站起身，“小詹，想不想看看真正的道术，怎么对付黑魔法？”
詹道临眼睛一亮：“您要出手？”
“老胳膊老腿的，动不了喽。”林厨子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叠的黄纸，递给詹道临，“这是‘破邪符’，比你之前用的‘驱邪符’厉害十倍。你去试试，记住，对付黑魔法，要用阳刚之气破之，不可犹豫。”
詹道临接过符纸，只觉得入手温热，纸上的朱砂符文隐隐有流光转动，显然是林厨子亲手绘制的精品。
“可是……”他有些犹豫，“他们人多，还有神枪手和壮汉。”
“放心，楼上的人，我来应付。”林厨子走到地下室的角落，那里摆着一个不起眼的香炉。他拿起三根香，点燃后插入炉中，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咒语，香炉里的烟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顺着通风口往上飘去。与此同时，詹道临听到楼上传来几声惊呼，似乎有人被烟气呛到了。
“去吧，别给咱们华国道士丢人。”林厨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詹道临深吸一口气，握紧桃木剑，将破邪符揣进怀里，转身朝着石阶走去。
刚上到后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夹杂着淡淡的清香，正是地下室香炉里飘出来的。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正捂着鼻子咳嗽，为首的那个黑袍女巫则用魔杖挡在身前，魔杖顶端的骷髅头眼睛里闪着红光，似乎在抵抗烟气。
“找到了。”女巫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刮过玻璃，她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詹道临，“杀了他！”
两个壮汉立刻朝着詹道临扑了过来，拳头带着风声，显然也是经过强化的超人类。
詹道临不闪不避，体内元气运转，猛地抽出桃木剑，顺势劈出一剑。他没有用复杂的招式，只是将元气灌注剑身，让“镇魂”二字爆发出淡淡的金光。
“嗤啦！”
剑光闪过，两个壮汉还没靠近，就被剑身上的金光扫中，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了过去。
女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有点本事，难怪敢坏我们的规矩。”她举起骷髅魔杖，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她的咒语，地面上的阴影开始扭曲、蠕动，像是有无数只手从地下伸出来，朝着詹道临抓去。
“黑魔法？不过如此。”詹道临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破邪符，用桃木剑的剑尖挑起，“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
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金色火焰，顺着桃木剑蔓延开来。詹道临挥剑斩向那些阴影之手，火焰所过之处，阴影瞬间消散，发出阵阵惨叫，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臭味。
女巫脸色大变，显然没料到詹道临的道术如此霸道。她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后，里面飞出一群黑色的飞虫，每只都有指甲盖大小，翅膀嗡嗡作响，眼睛闪着绿光。
“食腐虫，最喜欢啃食活人的精气。”女巫笑得阴森，“尝尝这个！”
詹道临瞳孔一缩。这些飞虫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邪气，比变异狼人还要难闻。他不敢大意，左手快速捏了个剑诀，右手桃木剑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圈。
“八卦阵，起！”
随着他的喝声，地面上突然浮现出一个由金光组成的八卦图案，将詹道临护在中间。食腐虫撞在金光上，纷纷被弹开，有的甚至直接化为灰烬。
“不可能！”女巫失声尖叫，她的黑魔法竟然被完全克制了！
就在这时，后厨的门被推开，林厨子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菜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说：“这位小姐，尝尝我的拿手菜？宫保鸡丁，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女巫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那盘菜。就在这一瞬间，詹道临动了。
他抓住机会，猛地冲出八卦阵，桃木剑带着金色火焰，直刺女巫心口。女巫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只能用骷髅魔杖勉强格挡。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桃木剑上的火焰竟然顺着魔杖蔓延上去，灼烧着女巫的黑袍。女巫发出一声惨叫，连忙扔掉魔杖，踉跄着后退。
詹道临没有追击，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滚。告诉黑夜行者的人，道爷我就在这里，想找麻烦，随时来。”
女巫又惊又怒，怨毒地瞪了詹道临一眼，最后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同伴和被烧毁的魔杖，咬着牙转身就走，连同伴都没带。
一场危机，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林同伴把宫保鸡丁放在桌上，拍了拍詹道临的肩膀：“不错，有进步。不过……”他指了指詹道临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太紧张了，元气消耗过度。回去继续站桩，什么时候能做到心平气和地打架，就算入门了。”
詹道临看着自己的手，苦笑了一下。刚才确实太紧张了，毕竟是第一次正面对决黑魔法女巫。
“林叔，谢谢您。”
“谢什么，都是自己人。”林厨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丁放进嘴里，“对了，忘了告诉你，刚才康斯坦丁又打电话来了，说他查到那个面具男的下落了，在布朗克斯区的一个废弃医院里。”
詹道临眼睛一亮：“黑色账本呢？”
“他说可能就在那个医院里。”林厨子笑了笑，“看来，你的麻烦还没结束啊，道爷。”
詹道临握紧了桃木剑，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黑夜行者、教廷、面具男、中级恶魔……越来越多的敌人冒了出来。
但他不怕。
这个世界越是危险，就越能磨练他的道术。
总有一天，他要让所有宵小之辈都知道，在这个美漫恐怖世界里，华国道术，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