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道长有请，秘辛初显
詹道临像只灵猫般穿梭在唐人街的窄巷里，耳朵捕捉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圣教骑士团的脚步声、呼喊声在几条街外回荡，显然还在为广场的“意外”忙得团团转。
“道爷这一手调虎离山，玩得还挺溜。”他摸了摸鼻子，正想找个地方歇脚，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巷口立着个灰衣老者。
老者背对着他，手里拄着根暗红色的拐杖，身形佝偻，却莫名给人一种渊渟岳峙的感觉。刚才詹道临用神识扫过整条巷子，明明空无一人，这老者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有点意思。”詹道临心中一凛，脚步不停，装作路过的样子。
“这位小友，请留步。”老者缓缓转过身，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清亮得像秋水，“贫道观小友术法精妙，可否借一步说话？”
詹道临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老者。对方身上没有丝毫邪气，反而有一股与天地相融的道韵，比林厨子那点底子深厚百倍。他拱手道：“老先生是？”
“贫道玄尘，在前面那座三元宫挂单。”老者微微一笑，拐杖在地上轻轻一顿，“小友刚才在广场用的引火符，符咒工整，灵力精纯，想来是道门正宗传人吧？”
詹道临心中一动。三元宫他知道，是唐人街最老的道观之一，据说有上百年历史，没想到里面还藏着这样的高人。他笑道：“略懂皮毛，让道长见笑了。”
“小友过谦了。”玄尘道长摆了摆手，“如今海外道门凋零，能见到小友这样年轻有为的后辈，实属难得。不若随贫道去观里喝杯清茶？”
詹道临略一沉吟。对方实力深不可测，若真想动手，自己未必能讨到好，不如看看他的来意。“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跟着玄尘道长穿过几条街，就到了三元宫。道观不大，青瓦红墙，门口两尊石狮子颇有气势。院内香炉里青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符咒纸的味道，让詹道临倍感亲切。
正殿里供奉着三清塑像，玄尘道长燃了三炷香，拜过之后，才引着詹道临到偏殿坐下。一个小道童端来两杯清茶，茶叶在水中舒展，清香四溢。
“小友这术法路数，像是正一符箓派，又带着点全真的内丹功夫，倒是奇特。”玄尘道长抿了口茶，“不知师承何处？”
“家传的野路子，谈不上师承。”詹道临含糊道。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术法学自上辈子的道藏吧？
玄尘道长也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如今这世道，邪祟横行，妖魔遍地，我等道门弟子，任重道远啊。”
“道长也知道外面的事？”詹道临挑眉。看这老者的样子，不像经常出门的人。
“闭目塞听，可修不成大道。”玄尘道长敲了敲拐杖，“圣教骑士团那帮人，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实则蛮横霸道，这几日在唐人街抓了不少所谓的‘异端’，其中不乏我们华人中的异能者。”
詹道临心中一动：“道长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听说，是为了找一件东西。”玄尘道长压低声音，“一件从罗马尼亚流过来的圣物，据说能净化一切黑暗。圣教骑士团想抢，一些邪道势力也在盯着，最近纽约不太平，恐怕就与此有关。”
罗马尼亚？圣物？詹道临眼神闪烁。他和康斯坦丁要去罗马尼亚，找的是吸血鬼的老巢，难道和这圣物有关？
“那圣物具体是什么？”
玄尘道长摇了摇头：“不清楚。只知道极其危险，被它净化过的地方，草木不生，连阴阳二气都会紊乱。圣教骑士团为了抢它，已经和好几股势力交过手了。”
就在这时，偏殿的门被推开，林厨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临！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你半天了……”看到玄尘道长，他愣了一下，连忙行礼，“道长。”
“林施主有事？”玄尘道长问道。
“是这样，”林厨子看向詹道临，“船运老板那边联系好了，今晚子时在码头有艘货船去罗马尼亚，我们可以混上去。”
詹道临站起身：“这么快？”
“那老板是我老相识，给了面子。”林厨子抹了把汗，“不过圣教骑士团查得紧，我们得小心点。”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准备。”詹道临看向玄尘道长，“多谢道长告知，晚辈告辞了。”
玄尘道长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墨玉令牌递给詹道临：“这是三元宫的信物，在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有座分馆，里面的人见到令牌，会帮你一二。”
詹道临接过令牌，触手冰凉，上面刻着个“道”字，隐隐有灵光流动。“多谢道长！”
“一路保重。”玄尘道长目送他离开，眼神变得深邃，“此子身上的气息……有点像古籍里记载的‘天选者’啊……”
回到林家小馆，詹道临把玄尘道长的话跟康斯坦丁和莉莉丝一说，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圣物？”康斯坦丁摸了摸下巴，“我怎么没听说过？看来罗马尼亚之行，比我们想的还要麻烦。”
莉莉丝则盯着那块墨玉令牌：“那个老道士不简单，他给的东西，最好小心点。”
“放心，道爷我自有分寸。”詹道临收起令牌，“林胖子，船运那边确定安全？”
“放心，那船运老板是个吸血鬼，跟圣教骑士团是死对头，肯定不会出卖我们。”林厨子拍着胸脯保证。
“吸血鬼？”詹道临乐了，“这世界还真小。”
“他是个安分守己的家伙，只喝牲畜的血，做正当生意。”林厨子解释道，“要不是圣教骑士团逼得紧，他也不会冒险帮我们。”
夜幕降临，唐人街渐渐安静下来。圣教骑士团的搜查还在继续，街上不时传来盔甲碰撞的声音。
子时将近，林厨子带着三人从后门溜了出来，借着夜色掩护，朝着码头摸去。一路上避开几队巡逻的骑士，有惊无险地到了码头。
一艘巨大的货轮停在岸边，甲板上灯火通明。一个穿着黑色风衣、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正在等他们，正是船运老板维克多。
“林，你可算来了。”维克多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在莉莉丝身上停留了一瞬，“这几位就是你的朋友？”
“没错，维克多，麻烦你了。”林厨子道。
“小事。”维克多摆摆手，“跟我来，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船舱。记住，天亮前不要出来，我的船员里有圣教骑士团的眼线。”
几人跟着维克多钻进货轮底层的一个狭小船舱。里面堆满了货物，只留下一块勉强能容身的地方。
“委屈你们了，到罗马尼亚要三天时间。”维克多放下一个食盒，“里面有水和食物。”
“多谢。”詹道临道。
维克多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船舱里只剩下三人，黑暗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三天时间，正好养精蓄锐。”康斯坦丁靠在货物上，“到了罗马尼亚，我们先去特兰西瓦尼亚，找到那个吸血鬼古堡再说。”
“圣教骑士团和那什么圣物怎么办？”莉莉丝问道。
詹道临看着窗外货轮缓缓驶离码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圣物要是真有那么厉害，道爷不介意借来玩玩。至于圣教骑士团……”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次在别墅让他们占了便宜，这次到了罗马尼亚，正好跟他们好好算算总账。”
货轮破开夜色，朝着大西洋彼岸驶去。甲板上，维克多站在船头，望着纽约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口袋里，一枚银色的十字架吊坠正微微发烫。
而在三元宫，玄尘道长站在星空下，掐指推演着什么，眉头越皱越紧：“变数……变数啊……罗马尼亚那地方，怕是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罗马尼亚，特兰西瓦尼亚的深山里，一座古老的城堡矗立在云雾中。城堡顶端的尖塔上，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女子凭栏而立，她肌肤胜雪，眼瞳是纯粹的血色，正是吸血鬼中的王者之一，伊丽莎白·巴托里。
“主人，纽约那边传来消息，圣教骑士团和一个叫詹道临的东方人，都在往这边来。”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吸血鬼躬身道。
伊丽莎白轻轻抚摸着指尖的戒指，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东方人？真是好久没尝过东方人的味道了……让他们来吧，正好给我的晚宴，添点新菜式。”
夜风吹过，带来山林深处的狼嚎和蝙蝠的嘶鸣，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了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