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上那张人脸的轮廓尚未消散，林风掌心的秩序碎片却猛地一颤，银光骤然扭曲，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撕咬了一口。
他瞳孔一缩，刀柄在掌中转了半圈，横臂一挡。
“铛——！”
金属撞击声炸响，火星四溅。一道黑影从侧上方扑下，利爪砸在战刀格挡处，力道沉得让林风肩骨发麻。那人落地无声，四肢着地，膝盖反弯如兽，手臂外侧嵌着暗色合金板，指尖是三根乌黑钩刃。
林风没退，反而往前踏了一步。
“有活的。”他声音不高，却像铁锤敲钟，“不是幻象。”
话音未落，左右两道裂隙同时爆开，碎石飞溅中跃出四道人影，呈扇形包抄而来。他们动作整齐划一，落地时竟无一人发出多余声响，只有脚底与岩石摩擦的沙沙声，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在同步运转。
五人站定，身上黑脉如活蛇游走，皮肤下隐隐透出金属光泽。最前方那个右臂完全化作锯齿巨刃，轻轻一挥，空气就被割出尖啸。
林风眼角扫过队伍后方。
苏然已经单膝跪地，双手按在地面，绿光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先前那层生命护盾迅速收缩，凝成半球形罩住三名低阶修士。她抬头看了林风一眼，眼神清明，没说话，只是指尖微微抬了抬，示意“稳住”。
大壮还蹲在地上，双手撑着岩面，额头青筋跳动。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猛地咬破舌尖，血珠溅在石头上，人终于抬起头，眼白布满血丝，但眼神狠了。
“来一个，”他咧嘴，牙缝带血，“搓一个。”
林风轻笑一声，战刀斜指地面：“那就搓快点。”
五名改造人没有试探，直接扑上。
锯齿臂当先突进，刀锋直取林风咽喉。林风不退不闪，刀背猛然上挑，撞向对方肘关节连接处。一声闷响，那改造人手臂震颤，动作微滞。
就是现在。
林风左眼骤然泛起银光——漏洞之眼开启。
视野瞬间切换。敌人体内不再是血肉骨骼，而是无数交错的数据流与能量回路。黑色混沌灵力如毒藤缠绕神经，脊椎中央一枚菱形晶核高速旋转，向外辐射出扭曲信号。但就在颈部偏左的位置，有一道细微裂痕，像是手术失败留下的接缝，能量正从那里缓慢泄露。
“找到了。”林风收刀后撤，顺势一脚踹翻另一名扑来的改造人，“大壮，左边那个，三秒后低头。”
大壮没应声，只把战锤往地上一顿，锤头嗡鸣，蓄力已成。
林风故意卖了个空门，侧身露背。那名左侧改造人果然受诱，疾冲而至，头颅微倾，准备用肩甲撞碎林风肋骨。
零点一秒。
大壮暴起，一掌拍地。
“轰！”
粗浅震荡波贴地炸开，岩层裂纹蛛网般蔓延，直击那改造人后颈裂缝。一声脆响，如同玻璃破碎，那人动作戛然而止，七窍喷出黑雾，双膝一软，轰然栽倒。
其余四人齐齐顿步，动作僵硬了一瞬。
林风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纵身跃起，战刀灌注筑基灵力，刀身泛起血色光芒，直劈最近那名锯齿臂胸口。刀锋切入皮肉，顺着数据流最密集的路径滑行，精准刺入脊椎晶核。
“破！”
晶核炸裂，黑雾喷涌，整具躯壳像被抽掉骨架般塌陷下去，合金部件叮当落地。
林风落地未稳，余光瞥见右侧偷袭者已近在咫尺，利爪直掏后心。
他来不及转身，只能拧腰侧闪。
“嗤啦——”
战术服背部被撕开三道口子，皮肉火辣辣地疼。但他借着这一扯之力，顺势旋身，战刀反手横扫，刀刃卡进对方膝关节缝隙，猛力一绞。
“咔！”
合金支架断裂，那人单膝跪地。
林风抬腿，膝盖狠狠撞向其面部。颅骨碎裂声清晰可闻，黑雾从鼻腔涌出，再无声息。
两具倒下，剩下三人终于显出迟疑。
他们彼此之间低频震动仍在传递，但节奏乱了。尤其是那名明显为首的改造人，左臂延伸出一对骨刺护盾，死死盯着林风，眼中红光闪烁不定。
林风喘了口气，抹了把溅到脸上的黑雾，发现指尖黏腻如油，还带着轻微腐蚀感。他甩了甩手，战刀拄地，刀尖插进岩石半寸。
“就这？”他冷笑，“练气九层，也不过如此。”
那首领级改造人突然开口，声音像是金属摩擦：“目标……林风。指令：捕获。代价……可牺牲。”
林风眉毛一挑：“你还联网？”
话音未落，三人同时动了。
一人正面强攻，双臂化作重锤；一人绕后包抄，脚踝弹出钢刃；首领居中策应，骨刺护盾展开，右手凝聚出一团旋转的黑雾，显然在蓄积杀招。
林风刚要迎上，身后传来苏然的声音：“别让他们靠太近！那黑雾会污染灵力！”
他立刻改冲为退，战刀横扫逼退正面敌人，同时高喝：“大壮！震左边！”
大壮刚从上一轮震荡中缓过神，听到命令二话不说，战锤抡圆，一记横扫砸向地面。震荡波扩散，左侧改造人脚步一晃，钢刃插入岩缝未能拔出。
林风抓住机会，欺身而上，战刀顺着对方手臂接缝一路削上去，直取肩胛。刀锋切入，黑雾喷溅，那人整条右臂当场离体。
但也就在这瞬间，首领手中黑雾凝聚成矛，猛然掷出。
林风察觉不对，想躲已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苏然双手结印，绿光一闪，一道藤蔓凭空抽出，缠住黑雾长矛，硬生生将其拖偏。长矛擦着林风肩头掠过，钉入岩壁，所触之处迅速腐化，岩石如蜡般融化。
“谢了。”林风回头。
苏然脸色发白，嘴角渗出血丝，却还笑得出来：“下次……记得买保险。”
林风点头，再转向前方。
三名改造人虽损一臂，阵型未乱。他们缓缓逼近，步伐一致，像是被同一根线牵着的傀儡。
林风握紧战刀，刀柄已被汗水浸湿。识海因频繁使用漏洞之眼而隐隐作痛，像是有针在扎。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目光落在那枚残存的晶核上。
“这些玩意儿……是谁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