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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研究所的废墟被军方彻底封锁、搜查。马斯坦的队伍在初步清理现场、收集到一些关于贤者之石和人造人的零星线索(虽然大部分有价值的东西似乎都被提前转移或销毁了)后,便决定先行返回中央市。毕竟,一位国家炼金术师在边境城镇遇袭,以及牵扯出的“人造人”和更深层次的阴谋,都需要向上汇报(尽管马斯坦对此极度不情愿且充满警惕),并进行更深入的谋划。

林不凡和零,作为“重要的目击者兼临时合作者”,也被一并“邀请”前往中央市。对此,林不凡内心是既期待又忐忑。期待的是终于能离开里欧尔这个危险又贫穷的边境小镇,去见识一下这个国家的权力中心;忐忑的是,他比谁都清楚,中央市那看似繁华有序的表象下,隐藏着何等汹涌的暗流和致命的陷阱。

尤其是…那个即将发生的、他无力阻止的悲剧。

军用吉普车在颠簸的道路上行驶,卷起漫天尘土。车内气氛沉闷。马斯坦和霍克艾坐在前排,两人都沉默着,脸色凝重,显然在思考着研究所的发现和 implications(影响)。爱德华和阿尔冯斯坐在中间,爱德依旧因为消耗过度而有些萎靡,靠着阿尔的铠甲打盹。林不凡和零则挤在后排。

林不凡看着窗外不断向后掠去的荒凉景色,心情却愈发沉重。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关于“那件事”的记忆碎片——马斯·休斯,那个总是笑嘻嘻、热爱家人、看起来有点脱线却无比可靠的优秀情报官,在不久之后,就会在中央市地下图书馆的电话亭里,被恩维(Envy)伪装成他所爱之人的模样,从背后残忍刺杀…

一想到那个场景,林不凡就感觉胸口发闷,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和无力感攫住了他。他知道!他明明知道!可他该怎么阻止?!直接冲上去对休斯说“嘿老哥你过几天就要被自己人(伪)捅死了小心点”?先不说休斯会不会把他当成疯子抓起来,这行为本身就是在疯狂作死,百分百会引来恩维甚至其他人造人的提前灭口!更严重的是,这等同于直接向幕后黑手暴露他自己“知晓未来”这个最大的秘密!

“系统…系统!”他在内心疯狂呼叫,“有没有什么支线任务能救一下休斯?!比如‘改变关键人物命运’之类的?奖励我不要了行不行?!”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暂无相关针对性任务发布。警告:宿主任何试图直接、大幅度改变已固定重大剧情节点的行为,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与极高风险。请谨慎行事。】

“不可预测的风险…妈的…”林不凡痛苦地抓了抓头发,“意思就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吗?!这‘围观’任务也太残酷了吧?!” (;一_一)

他的异常躁动引起了车内其他人的注意。

“喂,你怎么了?”爱德华被他折腾的动静弄醒,皱着眉回头看他,“晕车?还是被那个女人的指甲吓出后遗症了?”

马斯坦和霍克艾也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

林不凡心里一紧,赶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什么…就是有点…水土不服?对,水土不服!想到要去大城市,有点紧张,呵呵,呵呵呵…”他干巴巴地笑着,试图蒙混过关。

马斯坦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让林不凡的心跳得更快了。幸好,马斯坦并没有深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中央市没那么可怕,只要安分守己。”

林不凡:“……” 安分守己…可他心里装着的是即将爆炸的炸弹啊!

车辆驶入中央市时,已是傍晚。高耸的军事建筑、整齐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代表军部的鹰翼徽章,无不彰显着这座城市的权力与秩序。但与里欧尔的荒凉相比,这座城市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压抑。一种无形的、冰冷的控制感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每一双眼睛都在监视着一切。

他们被暂时安置在军部招待所的一个房间里。条件比里欧尔的破棚屋好了无数倍,但林不凡却坐立难安。

第二天,马斯坦带着爱德华和霍克艾前往军部大楼进行汇报。林不凡和零被要求留在招待所,暂时不要随意走动。

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林不凡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零则安静地坐在窗边,擦拭着她的武器,赤红色的眼眸偶尔扫过窗外戒备森严的街道,似乎在分析着潜在的威胁等级。

“不行…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算不能明说,也得想办法暗示一下…哪怕能让他多点警惕也好…”林不凡咬着指甲(模拟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不着边际的“提示”方法。

傍晚时分,马斯坦他们回来了,脸色比去的时候更加阴沉,显然汇报过程并不愉快,甚至可能受到了上面的压力或警告。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男人。

一个戴着圆框眼镜、头发有些乱糟糟、穿着军装但领带打得歪歪扭扭、脸上带着爽朗笑容的男人——马斯·休斯中校。

“哟!听说你们在里欧尔遇到了大麻烦?还碰到了不得了的家伙?”休斯一进门就热情地打招呼,目光好奇地扫过林不凡和零,最后落在马斯坦身上,“怎么样,罗伊,被上面那些老家伙训话了吧?我就说你这性格迟早吃亏!”

他的出现,像一道阳光短暂驱散了房间里的压抑,但也让林不凡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他来了!活生生的休斯!

林不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内心疯狂呐喊:“出现了!经典场面!乐观开朗的休斯中校!以及他背后即将到来的便当!不要啊!”

马斯坦没好气地白了休斯一眼:“少说风凉话。倒是你,情报部门有什么新消息吗?关于那些‘人造人’或者第五研究所的。”

休斯摊摊手,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很难。相关的档案保密级别很高,而且很多线索似乎被人为抹去了。就像…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阻止我们深入调查。”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背后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你的直觉很准!非常准!但就是因为太准了才危险啊大哥! 林不凡内心咆哮,手心全是汗。

他必须说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

休斯的注意力这时转向了林不凡和零,尤其是零那身格格不入的打扮和怀里的武器,兴趣盎然:“这两位就是你说的‘民间协助者’?真是奇特的组合。这位小姐的装备…看起来很特别啊?不是炼金术产物吧?”

零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林不凡赶紧上前一步,抢在话题深入之前,脸上努力堆起一种故作神秘、实则内心慌得一批的表情,对着休斯说道:“休…休斯中校是吧?久仰大名!听说您是搞情报的?厉害厉害!”

休斯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笑道:“哦?你听说过我?”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林不凡干笑着,大脑飞速运转,开始胡扯,“我们家乡有句老话,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呃,不是!是‘知识就是力量’!但对搞情报的人来说,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容易…嗯…吸引不该有的注意力,您说对吧?”他努力使眼色,试图传达“你最近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不该查的被人盯上了”的暗示。

休斯闻言,哈哈一笑,似乎觉得很有趣:“哈哈哈,有意思的说法!不过对于我们这行来说,怕吸引注意力可就什么都干不成咯!越是隐藏的秘密,才越有挖掘的价值嘛!”

林不凡:“……” 完了,完全没get到点!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

他不死心,继续尝试,目光扫过休斯手上戴着的结婚戒指,故作感慨:“中校您一看就是个热爱家庭的好男人啊!真是令人羡慕!一定要好好保护家人,自己也千万要注意安全!尤其是…打电话的时候!对!听说最近电话线路不安全,容易…呃…串线!或者遇到奇怪的骚扰电话!一定要保持警惕!最好找个信号好、人多、安全的地方打!”他几乎是在明示“别一个人去地下图书馆打电话”了!

休斯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有点懵,疑惑地看了看马斯坦,又看了看林不凡,挠了挠头:“电话串线?骚扰电话?谢谢提醒…不过军部的线路应该还好吧?而且我一般都是在家给老婆女儿打电话,信号好得很,哈哈!”

林不凡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油盐不进啊这是!

马斯坦皱着眉头看着林不凡:“你到底想说什么?奇奇怪怪的。”

林不凡欲哭无泪,感觉自己所有的暗示都像打在了棉花上,反而让自己显得更可疑、更像个精神病了。他无力地摆摆手:“没…没什么…就是…一些善意的提醒…预防…预防电信诈骗…” ( ̄w ̄;)

【叮!宿主试图通过沙雕暗示改变关键人物命运,但因世界修正力及信息传递方式过于晦涩难懂,未能产生预期效果。吐槽能量吸收+8。】

(系统备注:宿主的加密通话等级过高,本土角色无法破译。请节哀(顺变)。)

“节哀个鬼啊!”林不凡内心绝望地哀嚎。

休斯虽然觉得林不凡有点奇怪,但也没太在意,又和马斯坦、爱德华聊了几句关于调查进展和后续安排后,便起身告辞:“好了,我得回去了,还得整理报告呢。你们也小心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他笑着朝众人挥挥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不凡看着他那毫无防备、逐渐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种巨大的、冰冷的无力感和愧疚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会说会笑的休斯了。

房间内,马斯坦等人继续讨论着军部的态度和接下来的计划,他们对即将降临的灾难一无所知。

只有林不凡,独自承受着那份沉重的、无法言说的预知,坐立难安,仿佛能听到命运齿轮那冷酷无情的、缓缓转动的咔哒声。

阴影,已然笼罩。

而他能做的,似乎只有无力的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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