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穴部落的“联盟大气池”工地，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蚁穴。巨大的深坑如同沉默的巨兽之口，厚实的木制顶盖严密地封着，只留下几个预留的观察孔（镶嵌着打磨过的水晶薄片）。但此刻，透过那些水晶片望进去，本该翻滚冒泡、活力四射的“大地母亲能量之源”，却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
坑底，那些精心调配的“喜欢”果皮菜叶糊糊和“生气”精华引子，仿佛凝固成了墨绿色的沼泽，表面只零星地冒着几个懒洋洋、有气无力的小气泡，噗嗤一声，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溅不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比平时更浓烈的、带着酸腐气息的“神气”余韵，却稀薄得可怜。连接出气口的粗大导气管末端，那象征生机的幽蓝火苗，此刻蔫得像风中残烛，火头缩成了黄豆大小，随时可能熄灭。
“又……又小了！” 草叶趴在观察孔上，小脸皱成了苦瓜，声音带着哭腔，“昨天还能烧旺一锅汤，今天连个屁都……呃，连个小火苗都保不住了！” 她急得直跺脚，看着旁边堆着的几筐切得精细、等待投放的“新鲜原料”，感觉它们也在无声地嘲笑自己。
石锤蹲在导气管旁，眉头拧成了死疙瘩，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厚实的陶制出气口，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不对劲，很不对劲。按说新加了料（指草叶特制的混合引子），‘神气’该更旺才对。这感觉……像是‘大地母亲的肠胃’……堵住了？” 他给出了一个极具原始生理学色彩的诊断。
“堵住了？” 旁边一个负责添料的猛犸战士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不能啊！俺们每天按时按量投喂，‘喜欢’的，‘生气’的，分得清清楚楚！比伺候猛犸崽子还精细！咋还能便秘呢？”
便秘？这个朴素而精准的比喻瞬间击中了要害。草叶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可咱们也不知道‘大地母亲’爱吃什么‘泻药’啊！”
“联盟大气池”的“便秘”危机，如同阴云般笼罩在部落上空。失去了稳定强劲的沼气供应，不仅意味着“污秽神灯”即将熄灭，部落夜晚重回黑暗，更意味着灰眼巫医的“雷电法杖”彻底断了“气”！那块充能停留在25%的碎片，如同没油的豪车，再神异也成了摆设。部落的防御、灰眼的研究、甚至未来的“铁兽”梦想，都系在这口“大粪坑”的顺畅运行上！
---
与此同时，在灰眼巫医那个已然升级为“多功能混合实验室”的山洞里，气氛同样焦灼，却带着另一种“滋滋”作响的暴躁。
“废物！都是废物！这点‘气’连蚊子都熏不死！” 灰眼巫医的咆哮带着破音，在山洞里嗡嗡回荡。他枯瘦的手里紧握着那根顶端黯淡、布满裂纹的“大地神威雷霆破煞杵”，杖尖对着石台上平铺的一片暗金箔片，杖身周围还散落着几块同样黯淡无光、布满裂纹的“神之粑粑”（工业废渣）。旁边，那盏作为“气源”的“污秽神灯”陶罐，火苗微弱得只剩下一点幽蓝的豆光，提供的能量波动聊胜于无。
滋啦……滋……
一道细若游丝、比头发粗不了多少的可怜电火花，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虫，在碎片尖端闪烁了一下，还没碰到箔片边缘，就“噗”地一声湮灭在空气中，只留下一丝淡淡的焦糊味。
“看！连个响屁都放不出来！” 灰眼巫医气得山羊胡子直抖，将“粑粑杵”狠狠顿在地上，碎石飞溅。“神之粑粑”又崩掉一小块。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石台上那片毫无反应的暗金箔片，如同瞪着杀父仇人。“‘神谕’！‘神谕’呢？老朽的图谱都快画满山洞了！你就给老子听个响？”
他烦躁地抓起旁边一块刻着残缺符号的金属板，发泄似的用力敲打石台边缘：“还有这些鬼画符！‘熔火之心核’（指那块被吸干的大碎片）也成了死疙瘩！石眼老泥鳅带进棺材的秘密倒是挺多！‘归零者’？‘清理垃圾’？他倒是清闲了！留下这堆烂摊子！”
灰眼巫医越说越气，枯瘦的胸膛剧烈起伏，感觉毕生所学和满腔热情都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名为“能源危机”的厚墙上。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用“神之粑粑”亵渎了“雷电法杖”，才导致“神罚”失灵，连带着“大地母亲”也“便秘”了？
“灰眼爷爷，您……您先喝口水消消气？” 草叶小心翼翼地端着一陶碗净水凑过来，看着老巫医癫狂的状态，有点害怕。
“喝什么水！老朽要‘气’！要强大的、源源不断的‘气’！” 灰眼巫医一把推开陶碗，水洒了一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盯住草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小丫头！你的‘大地母亲能量之源’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能重新‘拉’出够劲的‘神气’来？再这么下去，老朽的‘雷电法杖’就要变成烧火棍了！”
草叶被老巫医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小脸垮了下来：“我……我也不知道啊！石锤大哥说可能是‘堵’住了……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通’……” 她委屈巴巴地绞着衣角，感觉“首席沼气工程师”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
部落中央的空地上，气氛则相对“务实”——或者说，充满了肌肉紧绷的原始张力。
“嘿哟！嘿哟！嘿哟——！！”
粗犷的号子声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如同战鼓般有节奏地响起。怒雷光着岩石般虬结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油亮的光泽。他双脚如同生根般扎在泥地里，双臂虬结的肌肉坟起如丘，血管如同扭曲的巨蟒在皮下贲张！他手中紧握着一根粗如儿臂、顶端牢牢固定着一块沉重燧石的特制长柄“摇杆”！
摇杆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结构极其简陋、甚至可以说粗犷得令人发指的原始装置——一个用整根巨木掏空中心做成的圆筒（轴承？），圆筒两端用坚韧的兽筋缠绕固定着几根同样粗大的硬木辐条！辐条末端，则用浸透了油脂的藤蔓，死死绑着两块边缘被打磨得相对光滑的、足有脸盆大小的暗沉石块（怒雷从“垃圾堆”里精挑细选的“配重飞轮”）！
这个丑陋、笨重、充满了原始暴力美学的玩意儿，正是林夏根据灰眼巫医的“人力发电”狂想，结合怒雷首领那身非人蛮力，紧急设计打造的——“雷霆之力·人力畜能版”原始发电机！（简称：人肉发电机）
“给老子——转！！！” 怒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腰腹核心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力量！粗壮的摇杆被他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推动磨盘的巨灵神，狠狠摇动起来！
嘎吱——！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木轴摩擦声和兽筋绷紧的呻吟瞬间响起！那巨大的、绑着石块的木制飞轮，在怒雷狂暴的蛮力驱动下，开始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转动起来！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整个木质框架的剧烈呻吟和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快！接上！接上！” 林夏在一旁紧张地指挥。两个光着膀子的猛犸战士，正手忙脚乱地将一根用多股细铜丝（来自燧石弩矢残骸）紧密绞合、外面粗糙地包裹着多层浸油兽皮的“原始电缆”，一端连接到人肉发电机那个还在火花四溅、吱呀作响的木轴“接线柱”（一块磨尖的青铜片）上，另一端则用同样简陋的方式，连接到灰眼巫医那根“雷电法杖”尾端临时加装的一块青铜接片上！
滋滋滋——！
当“电缆”两端接触的瞬间，一阵更密集的火花爆起！那根简陋的“雷电法杖”顶端，原本黯淡的碎片猛地一颤，表面流淌的蓝光如同被注入了强心针，瞬间变得明亮、急促起来！滋啦一声，一道比之前粗壮不少的电弧猛地窜出，狠狠击打在近旁一块作为“靶子”的矿石上，炸开一小团火花！
“亮了！亮了！” 草叶在一旁激动地拍手跳起来。
“有……有门！” 灰眼巫医浑浊的老眼也瞬间爆发出精光，死死盯着那跳跃的电弧。
然而，好景不长！
怒雷的蛮力固然恐怖，但驱动如此笨重的飞轮装置，消耗更是惊人！仅仅摇了十几圈，他那岩石般的肌肉就开始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如同雨点般砸落地面，摇杆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
那飞轮的转动也随之变得迟滞、卡顿！输出的“电力”瞬间变得断断续续、忽强忽弱！
滋啦……噗……滋啦……
法杖顶端的电弧也变得如同抽风般，时断时续，时亮时暗，像极了接触不良的劣质灯泡。别说激发暗金箔片，连稳定照明都做不到！
“不……不行了！老子……没……没劲儿了！” 怒雷喘着粗气，如同刚犁完十亩地的老牛，双臂肌肉突突直跳，摇杆几乎要脱手！
“换人！快换人！” 林夏急声喊道。
旁边一个早就摩拳擦掌、浑身肌肉同样虬结的猛犸战士立刻吼叫着冲上去，接替了怒雷的位置，使出吃奶的力气继续摇动那沉重的摇杆！
嘎吱！嘎吱嘎吱！
飞轮再次艰难地转动起来，电弧也勉强续上，但强度和稳定性依旧感人。这完全就是靠最原始的肌肉力量，在强行榨取一点可怜的、不稳定的电能！效率低得令人发指，持续性更是无从谈起。
“这……这不成啊女神！” 石锤看着第二个猛犸战士也很快累得脸红脖子粗，摇杆速度直线下降，忧心忡忡，“靠人摇，累死也供不上灰眼老头折腾！而且这‘雷电藤蔓’（指电缆）……” 他指着那根火花四溅、兽皮包裹都开始冒烟的简陋导线，“太糙了！跑‘神罚’跟漏筛子似的！浪费力气！”
“得想办法……把‘神罚之力’……存起来！” 灰眼巫医盯着那断断续续的电弧，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石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就像存水！存粮食！存‘神气’（沼气）一样！老朽需要一个……‘储雷池’！”
“储雷池？” 林夏心中一动。蓄电池？可这原始条件……
“还有！” 草叶也指着那根不堪重负的“雷电藤蔓”，小脸上满是心疼，“这‘藤蔓’太细（铜丝不够纯也不够多）！‘皮’（兽皮绝缘）也太薄！跑‘大神罚’肯定烧糊了！得找更粗、更韧的‘藤’，裹更厚的‘皮’！”
铜！绝缘材料！储能装置！三个巨大的技术难题如同三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林夏心头。部落里那点可怜的青铜储备，连做箭头都紧巴巴，哪够做粗电缆？绝缘？除了兽皮树皮，还能有什么？储能？更是天方夜谭！
“灰眼爷爷，” 林夏看向还在苦思冥想“储雷池”的老巫医，决定换个思路，“您先别想储雷了。当务之急，是让‘大地母亲’重新‘通畅’起来！‘神气’才是根本！您见多识广，帮草叶想想，‘沼气便秘’……呃，我是说‘大地母亲能量之源’运行不畅，可能是什么原因？有没有什么……祖传的‘通便’方子？” 她把希望寄托在老巫医那充满玄学的“经验”上。
“通便？” 灰眼巫医被打断了“储雷”的宏伟构想，有些不悦，但听到关乎“神气”大业，还是捋了捋胡子，陷入沉思。“嗯……按先祖典籍记载，大地母亲若‘气滞’，多半是……‘阴阳失衡’，‘菌种不活’，或是……‘秽物淤积，阻塞气脉’？” 他给出了三个充满巫医色彩的诊断。
“‘菌种不活’？” 草叶立刻抓住了关键词，“是不是咱们引进去的‘小虫子’（菌种）……饿死了？或者……被毒死了？”
“有可能！” 林夏眼睛一亮，“灰眼爷爷，您看那些新找到的矿渣……呃，‘神之粑粑’！您不是说它们蕴含‘神能精华’吗？能不能……磨碎了当肥料，撒进‘大地母亲’的肠胃里，给那些‘小虫子’补补？” 她提出了一个极具“垃圾循环”特色的解决方案——用上古工业废渣，给现代厌氧菌加餐！
灰眼巫医一愣，随即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精光：“妙啊！以‘神之粑粑’滋养‘神气’之源！此乃……同源相生，循环不息之大妙法！老朽怎么没想到！” 他立刻扑向石台上那几块被白皮包裹的“神之粑粑”，如同找到了绝世良方。“快！草叶丫头！取一块来！研磨成粉！越细越好！石锤！准备投放口！”
看着灰眼巫医和草叶又风风火火地奔向“大气池”，林夏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方法很玄学，但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转身走向部落外围，那里，一场别开生面的“战俘思想改造与技能再培训”大会，正在草叶副手（一个嗓门洪亮的妇人）的“铁腕”主持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几十个被剃光了头发（便于管理兼羞辱）、穿着统一屎黄色“工作服”（耐脏）的狼牙和燧石战俘，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他们面前，竖着一块用木炭画满了各种图案和符号的大木板——正是草叶精心制作的“联盟垃圾分类图谱（战俘特供版）”。
“都听好了！狼牙的、燧石的……呃，‘填坑战士们’！” 妇人叉着腰，声音洪亮得能传出二里地，“以前你们是战士，现在是联盟的‘资源回收员’！是光荣的‘大地母亲清洁工’！想吃饱饭？想不挨鞭子？想不去给灰眼巫神当‘敲铁片工具人’？就给老娘把这图谱刻进骨头里！”
她挥舞着一根浸了盐水的细藤条（威慑力十足），指着木板上简陋但清晰的图案：
绿桶图案（果核\/骨头\/菜叶）：“‘大地母亲喜欢’的！吃了长力气！扔绿桶！投进‘喜欢坑’！”
红桶图案（发霉肉\/毒草\/不可描述物）：“‘大地母亲生气’的！吃了拉肚子！扔红桶！投进‘生气坑’！离远点！小心炸你一脸！”
蓝桶图案（石头\/兽皮\/亮晶晶的碎块）：“宝贝！‘可回收’的！单独捡出来！擦干净！放蓝筐！谁乱扔，敲铁片一万下！”
“现在！跟着老娘念！” 妇人清了清嗓子，用破锣般的嗓音吼起了草叶编的“战俘分类三字诀”：
“绿桶收，果骨菜！红桶走，霉毒坏！蓝桶宝，石皮亮！分不对，铁片响！”
战俘们被这震耳欲聋的吼声和“敲铁片”的恐怖威胁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跟着稀稀拉拉地念，声音有气无力，眼神麻木。
“大声点！没吃饭啊！” 妇人藤条“啪”地一声抽在旁边一块石头上，石屑飞溅！“再念！”
“绿桶收，果骨菜！红桶走，霉毒坏……” 声音稍微大了点，依旧参差不齐。
“你！对！就是你！那个脸上画过狼屁股的！” 妇人眼尖，藤条指向缩在人群里的“狼臀”（手腕还缠着夹板），“刚才你嘴皮子没动！想偷懒？是不是想去敲铁片了？”
“狼臀”吓得一激灵，手腕的伤处似乎又疼了起来，连忙扯着嗓子嚎：“绿桶收！果骨菜！……” 声音嘶哑难听，充满了屈辱。
“还有你！那个燧石的！低着头装鹌鹑呢？抬头！看图谱！念！” 妇人的藤条又指向一个脸上残留白杠油彩的燧石俘虏。
那俘虏抬起麻木的脸，看着木板上那幼稚的图案和符号，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属于技术工作者的憋屈和轻蔑。让他学这些……简直是侮辱！但他瞥见妇人手中那根油亮的藤条，再想想那个神神叨叨、拿着石头砸铁片的老头（灰眼巫医的威名在战俘营如雷贯耳），还是认命地张开嘴，用生硬的语调跟着念了起来。
“很好！都给老娘记牢了！” 妇人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布置“课后作业”，“今天下午的任务！清理东边新划出来的‘可回收宝贝’堆放场！把里面的石头、骨头、还有那些亮晶晶的碎块，全给老娘分出来！擦干净！放进蓝筐！谁要是把‘生气’的玩意儿混进去……” 她狞笑着晃了晃藤条，“老规矩！敲铁片！管够！”
战俘们看着不远处那个堆满了各种战场垃圾、散发着复杂气味的“宝贝场”，再想想“敲铁片”的恐怖，一个个面如土色，如同奔赴刑场。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童音由远及近：
“填坑的！快干活！”
“分垃圾！换饭吃！”
“谁偷懒！敲铁片！”
只见阿果带着他那群“小鸟”（童子军），每人手里举着一根小木棍（象征环保纠察权），排着不算整齐的队伍，像一群叽叽喳喳却又煞有介事的小监工，雄赳赳气昂昂地开赴“可回收宝贝场”进行“督导巡视”了！小脸上写满了“女神赋予我权力”的神圣使命感。
战俘们看着这群最高才到自己腰的小豆丁，表情更加复杂了。被一群娃娃兵监督着捡垃圾……这精神打击，比藤条抽身上还狠。
林夏看着这充满黑色幽默的一幕，无奈地摇摇头。废物利用，人尽其才，也算是……环保事业的一部分吧？
她抬头望向灰眼巫医和草叶忙碌的“大气池”方向，默默祈祷那“神之粑粑”牌通便药能奏效。再低头看看怀里那张通往“永恒熔炉”的兽皮地图，以及石眼长老那句“归零者会清理垃圾”的临终诅咒……
部落的危机如同套娃，刚解决一层，更深的威胁又浮现出来。能源、防御、技术、情报……还有那隐藏在历史尘埃中的“清理者”。
“‘归零者’……” 林夏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腰间的兽皮袋，那里装着暗金箔片和金属板，“想清理我们？也得问问我们的‘可回收宝贝场’和‘填坑战士’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