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那一声轻响，像有人在我脑子里掰了根弦。我眼皮一跳，手里还抱着那条“龙鲤”，鳞片刮得我下巴生疼。
“姐……湖底有手！”狗蛋声音都劈叉了，手指哆嗦着指向湖面。
我回头——
水面已经恢复平静，只剩一圈圈涟漪，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玉坠被拽下去了，连带我兜里的另一半也跟着发烫，烫得我皮肤“滋啦”一声，像被烙铁怼了一下。
“空间在震。”霜烬羽毛全炸，尾翎的火苗蹿得老高，“湖底有东西在撬门。”
小火扑棱着翅膀，声音发飘：“旧羽……追来了。”
我把龙鲤往狗蛋怀里一塞：“抱紧，别让它跑了，值一百万金。”
自己蹲下身，手指探进湖水——
冰得刺骨，却带着一股黏腻的腥甜味，像血。
“湖底有暗道。”我眯眼，“上次炸毒门留下的习惯，得改——这次不炸了，潜进去看看。”
“你疯了？”狗蛋抱鱼抱得胳膊直哆嗦，“万一那只手把你拖下去怎么办？”
“拖我？”我咧嘴，露出八颗牙，“那得看它牙够不够硬。”
……
一炷香后，我换好夜行衣，嘴里叼着灵泉吸管，腰上挂着小火——它负责照明，霜烬留守看家，顺便护着那条“摇钱树”龙鲤。
湖水比我想象的深，越往下越黑，像墨汁里掺了冰碴。我指尖凝出一滴灵泉，当灯泡用，光晕里，水草像鬼手，一条条朝我伸过来。
“左边第三条，不是水草。”小火突然出声，尾翎一甩，火晶射出去——
“嘶！”
水草猛地缩回，露出真面目——
一条黑鳞水蛇，头顶长着倒钩，被我火晶燎了一下，疼得直扭，尾巴却卷着那枚半月形玉坠，幽蓝的光在水里一闪一闪，像挑衅。
“偷我东西？”我吐掉吸管，反手掏出弯刀，“把命留下！”
水蛇扑过来，獠牙一张，毒液混着湖水，像墨汁喷我脸。我侧头躲过，刀刃一挑，割在它七寸，黑血炸开，腥得我差点吐出来。
玉坠落水，我伸手去抓——
指尖刚碰到，湖底淤泥“哗啦”翻涌，一只苍白的手再次伸出，这次直接扣住我手腕！
“抓到你了。”
声音像砂纸磨铁，冷得渗骨。
我抬头——
一张脸，从淤泥里缓缓浮出。
没有五官。
平滑得像剥了壳的鸡蛋，耳后却有一枚桃花印，血淋淋地嵌在肉里，跟我的一模一样。
“我靠！”我吓得爆粗口，反手一刀砍过去——
刀刃穿过那张脸，像砍进空气，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假的？”我愣了半秒，手腕却被拽得更紧，整个人被拖向湖底——
淤泥裂开，露出一条暗道，石阶往下，黑得看不见底。
“进去。”那张脸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换脸仪式，就差你了。”
“换你大爷！”我抬手，灵泉凝成冰刃，朝那张脸正中刺去——
“噗！”
冰刃穿透，脸却像雾气一样散开，下一秒，又在我耳边重聚：“你逃不掉。”
“逃？”我冷笑，指尖银纹一闪，“时间暂停！”
三秒，足够。
我挣脱手腕，反手把玉坠抢回来，顺带把“惊喜盒”迷你版塞进暗道口——
“送你个礼物，不用谢。”
拉环，松手，踹一脚——
“轰！”
湖底震动，淤泥翻涌，那张脸被炸得四分五裂，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声音在水下扩散，震得我耳膜发麻。
我趁机往上冲，破水而出——
“噗哈！”
新鲜空气灌进肺里，我趴在湖边，咳得眼泪直流。
狗蛋冲过来，龙鲤“啪”地甩他一脸水：“姐！你还活着！”
“活是活着……”我抬头，看向湖面——
漩涡还在转，像一张被炸烂的嘴，黑烟混着湖水，咕嘟咕嘟冒泡。
“旧羽的暗道，藏在湖底。”我喘了口气，“他们早就盯上我的空间，那条龙鲤，不过是诱饵。”
“那现在怎么办？”狗蛋抱鱼抱得胳膊抽筋，“咱把湖填了？”
“填湖多浪费。”我眯眼，指腹摩挲着新抢回来的玉坠——
两半玉坠，在我掌心自动贴合，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锁扣归位。
下一秒，空间提示音疯狂响起：
【叮！双月合璧，旧羽金库·入口已定位：云琉国都，桃花祭坛，地下十三层。】
【提示：入口开启，需“羽皇血”为引，当前宿主血脉符合，是否立即注入？】
“注入？”我挑眉，“注入之后，我是不是就得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提示：血脉一旦注入，换脸大阵自动开启，倒计时：十二个时辰。】
“十二个时辰？”我冷笑，“够了，够我反杀他们全家。”
……
夜里，回春堂后院。
我把龙鲤塞进灵湖，顺手扔了十滴灵泉当“压惊费”，鱼尾巴一甩，游得比谁都欢。
霜烬站在井沿，尾翎扫过我耳后桃花印：“啾，旧羽这是逼你上梁山。”
“上梁山？”我咧嘴，“不，我要上他们的坟头。”
我摊开地图——
小火画的云琉祭坛图，地下十三层，每一层都标得明明白白，最后一层，画着一个血红的大圈：
【换脸大阵·核心】
旁边，一行小字：
“皇女苏折月，已就位，只缺脸。”
我指尖在图上敲了敲，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
“想要我的脸？”
“行，我亲自送来——”
“附带一颗炸弹，够不够？”
更鼓敲响，子时。
玉坠在我掌心发烫，桃花印灼烧，像有人拿烙铁往我脑子里按图钉。
窗外，雪停了，月光却红得诡异。
我抬头——
院墙上，站着一个人。
黑袍，无面，耳后桃花印滴血。
他抬手，冲我晃了晃——
手里，握着第三枚半月形玉坠。
“还差一半，你就完整了。”
声音像砂纸磨铁，却带着笑：
“明天午时，桃花祭坛，不见不散。”
“这次，我带了三倍的人，三倍的炸药——”
“三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