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你的灰都扬了。”
血字被我一掌拍散,灰末却黏在掌心,像甩不掉的烂膏药。掌门抬眼,眸底寒星一闪:“丫头,宗门大典即刻开始,想扬灰,也得先活下来。”
我拱手,笑得牙尖:“放心,我命硬,阎王都嫌硌牙。”
——
三声钟响,天璇主峰云海翻涌,白玉广场跪满新弟子。我排在队尾,灰裙木簪,低调得像个路人——可四周目光火辣辣,恨不得把我剥皮拆骨看内里。
“她就是三色雷劫那位?”
“听说把问心鼓都敲碎了,狠角色!”
“长得挺好看,可惜是个疯子……”
我充耳不闻,指尖转着那枚银星小剑,剑身偶尔窜出灰电,吓得旁边弟子自动挪开三尺。
钟停,鼓起,掌门踏云而降,鹤发猎猎,声音裹着灵力,滚过广场——
“今日,立亲传,昭宗门,”
“凤轻尘,上前!”
我抬脚,一步一步,人群自动分开,像被刀劈开的水。白玉台中央,摆着一只——
石剑,
半截,
剑脊刻“天璇”,缺口处却嵌着——
半月形桃花铜片,
与旧羽面具,
如出一辙。
我眸色微冷,却不停步,掌心灰光一闪,银星小剑化作流光,没入石剑缺口——
“叮!”
石剑震颤,桃花铜片瞬间被雷纹绞成粉,粉未落地,已被风吹散。掌门眼底掠过一丝赞许,朗声宣布:
“自今日起,凤轻尘为本座关门弟子,序齿第八,赐号——”
“斩雷。”
斩雷,
斩的是雷,
也是旧羽的遮天布。
我单膝点地,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全场听见:
“弟子在,”
“此后,天璇即我盾,我即天璇刃。”
——
大典完毕,众弟子散,我却被人堵了——
六位师兄,一位师姐,
全员高冷,
全员——
不带脸。
大师兄沈怀秋,温润如玉,笑意不达眼底:“小八,宗门规矩,亲传每月需交一次‘剑意拓印’,记得按时。”
二师姐洛飞雪,冷若冰霜:“万剑池开启前,别拖后腿,否则——”
她指尖一弹,一缕雪魄剑意擦着我耳畔飞过,削断几根发丝,寒意透骨。
其余师兄或颔首,或漠视,统一态度——
“菜鸟,别来沾边。”
我挑眉,指尖灰电一闪,斩风小正太冒头,奶凶奶凶:“主人,我饿!”
六位师兄同时变脸——
“剑灵化形?!”
“还是雷系?!”
“小八,切磋一场,即刻!”
我耸肩:“排队,一次一百灵石,赊账免谈。”
——
夜里,万剑池外,
我独自立在崖边,崖下剑意如潮,
像无数把刀,
在等我——
带脸下去。
掌门却忽地踏云而来,袖袍一拂,一道隔音结界落下。
“旧羽动了。”他抬手,一枚破碎的桃花面具递到我面前,“今晚,外门死三人,脸被剥,耳后桃花印灼烧,手法——”
“与你当日一模一样。”
我指腹摩挲面具边缘,桃花印微微发烫,像回应:
“三日后,万剑池,”
“带脸来,带命来。”
掌门望我,声音低而冷:
“万剑池开启前,宗门会有一次‘剑意洗礼’,所有亲传必须参加——旧羽若想动手,这是最合适的时机。”
我抬眼,眸底灰光一闪:
“那就让他们来。”
“来多少,”
“我埋多少。”
掌门离去,崖下剑意却忽地暴涨——
一道银灰小剑,
自万剑池深处冲天而起,
剑尖,
挑着——
半张脸。
我的脸,
却带着——
不属于我的笑。
小剑悬在我眼前,
剑身滴血,
滴在我脚边,
凝成一行小字:
“三日后,”
“万剑池底,”
“我等你。”
落款,依旧是——
旧羽·凤主。
我盯着那行字,
指尖在斩风剑身轻轻一弹,
雷纹炸响,
像回应,
也像宣战:
“三日后?”
“行,这次——”
“我连你的剑灵,”
“一起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