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不怎么疑惑还带着一点嘲弄语气的疑问句。
宁夏斟酌了片刻后决定实话实说，
“你相信借尸还魂吗？”
她直觉，瞒不过这位。
而且，如果瞒着这位，不利于后续的合作。
许久后，陈诺才笑了一下，
“你倒是比你哥幽默。”
宁夏也笑笑，
“噢？你是什么时候怀疑上昭明的？”
陈诺意外的看了宁夏一眼，
“你哥就够聪明的了，没想到你比他还聪明。
真是一家子的妖孽。”
“过奖。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吗？”
“要不你先跟我说说，你哥是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的？”
“你说昭明？”
“对，他这个鬼样子，总不可能还是易容。”
整个骨架都变了，绝不可能是一个人。
宁夏点点头，
“事情还要回到我哥发现了一本账本的时候来讲。”
之后他把姜舒藏匿账本，被毒贩追击身亡，紧接着又在一名杀手身上醒过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诺。
但关于捕灵网和异世界的那一段经历宁夏没说。
没必要说，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对于连累了你生活的村子里的村民这件事我深感抱歉。
如今，惨事已经发生。
我们能做的只有报仇和弥补过失。
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
“什么都行？包括要了你哥的命？”
宁夏淡淡的直视着他，
“我哥已经死了。”
这话的潜在含义是，如果你非要揪着不放，那我们只能做敌人。
陈诺嘴角略微翘起，笑的嘲讽，
“还真是被上天眷顾的人啊。”
宁夏点点头，应的坦然，
“确实，功德积累多了，有时候也能出奇迹。”
这说的是，姜舒那10年卧底，不知道拯救了多少可能被毒品毁掉的家庭。
对于这一点陈诺也是承认的。
因此他静默不言，盯着窗外的杂乱棚户区出神。
宁夏也不打扰他发呆，静静的陪着他，自己喝茶。
良久以后，陈诺才开口道，
“介意我抽根烟吗？”
“介意。”
这个回答让陈诺拿烟的手微微一顿，大概是有些意料之外。
宁夏淡淡一笑，
“不过我可以换个不介意的人来陪你继续聊。
我身体不太好，不能吸二手烟。”
陈诺凝神盯视他片刻后，无奈一笑，
“比起姜舒，你倒是更像我家的。”
切开来，芯子全是黑的。
她哥好歹还有颗红心。
宁夏知道他这是已经释怀了，还非要逗弄一番。
觉得这人也真是得，一点亏都不吃。
“多谢夸奖。”
宁夏站起身，微微颔首，
“要给你带点茶点出来吗？”
“给点腰果吧，你养的那只小老鼠吃着怪香的。”
（雪球：夺我食物者，势不两立！还骂我是老鼠！哼！）
“行。”
回到屋里后，宁夏拿出一个碟子，抓了一把腰果放进去，递给姜舒，
“给你，好好叙叙旧。”
姜舒听到这话身体就是一僵。
叙旧？
那岂不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他用眼神询问宁夏。
宁夏微不可察的颔首，表示基本上都明牌了。
还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
姜舒如丧考妣，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但还是听话的接过碟子，走向阳台。
姜舒怎么也想不到，这是黑狐的一项绝技。
两人坐下后，黑狐就把识破他真身的原因说了。
黑狐可以通过气味锁定一个人的灵魂。
只不过，他只见过死后重新投胎的，没见过借尸还魂的。
这听起来十分玄学，但其实也很玄学。
他这个能力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这还要回到他小时候说起。
陈诺大概3岁的时候，当时他还生活在种花国西南边陲的一个小镇上。
他们家是这个小镇上的一个大家族，绵延了几百年，祖上有多名先人官拜工部尚书。
整个家族都精通机关和建筑。
他的机关术有一部分是继承家族衣钵而来。
3岁的小陈诺，深得太祖的喜欢。
但太祖99岁那年，没迈过100岁大关，撒手仙去。
当时的小陈诺还不明白死是什么意思。
在五世同堂哭丧的屋子里，一直摇晃着太祖的胳膊，喊他起来吃早餐。
之后见太祖一直不醒，就待在太祖身边不肯离开。
之后终于明白太祖再也醒不过来后，非要哭着给太祖守夜。
在他们家的习俗中，小孩子是不能守夜的。
但大人们不让，他就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家里人没辙，只能带着他一起给这位老祖宗守夜。
守夜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事儿，陈诺已经忘了。
他只知道在太祖头七那天，3岁的他半夜突然高烧昏迷送到医院，直到三天后才退烧醒过来。
醒来之后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把那天晚上的事全都忘了。
家里人见他没有别的影响，也就不再询问当晚的事。
但家里人没想到，小陈诺之后又出了一次事。
第二次出事，是在太祖七七49天当天。
所有的后辈都要集合在一起，给太祖做一次法事。
陈诺的小叔那天带回来一个女子，说是自己的女朋友，等丧事办完要跟她结婚。
当时，陈诺看到那个女的，就指着她的肚子说太祖在里面。
之后，他又高烧昏迷不醒。
这次，是七天之后才醒。
对于他昏迷前说的话，大人们只以为是小孩胡说八道，并没有放到心上。
但那个女孩确实是怀孕了，大约6周。
两人门当户对顺利结婚，婚后8个多月产下一个男婴。
从此陈诺就粘上了那个男婴，怎么都不肯离开。
还一直抱着他喊太祖。
家里人只觉得有意思，就把两个小朋友放到一块养。
渐渐的等小婴儿长大，他的相貌越来越像太祖，小小年纪就在建筑上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天赋，就跟当年的太祖一样。
连某些食物的喜好和小动作也同出一辙。
家里人这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私下里把7岁的陈诺喊到一边问他为什么觉得小弟弟是太祖。
陈诺就说他们闻起来是一样的。
之后为了验证他这个能力，在整个家族中好一通搜寻。
结果发现，家中有好几个天资卓绝的小辈，可能都是祖先转世的。
这个能力简直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