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回到主殿，刚在玉蒲团上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就又站起来——殿内铺着的玉砖泛着冷光，他走一步，地面的灵力就跟着乱颤一下，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云芽端着一碟凡间糖糕走进来，刚放下盘子就瞅见他来回踱步，忍不住问：“师尊，您这是在练‘踏雪无痕’吗？可您走得跟大师兄偷喝醉酒似的，东倒西歪的，一点都不像无痕，倒像‘踏雪留印’！”
“不是练剑。”沈清弦停下脚步，指尖掐了个神识外放的诀，淡白的灵光从眉心飘出，往殿外云海探去——可刚触到仙凡结界，灵光就跟撞了墙似的，“嗡”地弹回来，连半点具体画面都看不到，只能模糊感应到萧烬那边“还有气息”，至于在干嘛、有没有受伤，一概不知。
“师尊，您是在找萧小师弟吗？”云芽拿起一块糖糕，咬了口，甜得眯起眼，“上次萧小师弟在这儿，也跟您似的，盯着云海看半天，还问我‘云下面是不是有卖糖糕的’，我跟他说有，他就天天盼着下山，结果您真带他去了一次，回来他还跟我炫耀，说凡间的糖糕比仙界的甜三倍呢！”
沈清弦没接话，只是走到窗边，望着云海之下那片被雾气裹着的人间界——那里藏着他最放心不下的人。风从窗缝吹进来，掀起他的衣摆，他忽然想起萧烬刚上山时的模样：才到他腰那么高，攥着小拳头说“要保护师尊”，练剑时摔了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也不喊疼，只问“是不是练好了就能变强”。
“烬儿，你此刻在经历什么？”他轻声叹息，声音轻得快被风声盖过，眼神里的清冷被担忧取代，“是遇到了强敌，还是……血脉自行躁动？”他抬手摸了摸怀里的感应符箓，符纸已经不烫了，却像块石头压在心上，沉甸甸的。
“师尊，您别叹气呀！”云芽凑到他身边，把手里没咬的糖糕递过去，“吃块糖糕就不烦了！萧小师弟说过，甜的东西能让人开心，上次他牙疼还偷偷吃，被您发现了，您也没骂他，就帮他揉了揉脸，说‘下次少吃点’，当时我还羡慕呢，觉得您对萧小师弟比对我们好一百倍！”
沈清弦接过糖糕，却没吃，只是捏在手里。他忽然想起系统商城，心里默念“打开商城”，淡蓝色的界面瞬间弹出来——他没看别的，直接点进“辅助类道具”，翻了没几页，就看到一枚“清心传讯符”，下面标注着：【可远程传递清心灵力，暂时压制目标心魔与血脉躁动，有效时长半个时辰，兑换需消耗虐徒积分。】
“积分？”他皱了皱眉——之前虐徒攒的积分，大多用来换了萧烬修炼用的灵草，现在只剩8000多，还差2000。而且这符箓只能暂时压制，治标不治本，要是萧烬那边再出状况，积分不够，连这点“暂时”的保护都给不了。
“积分？师尊，您说的是凡间的铜板吗？”云芽凑过来看他眼前的空气，一脸好奇，“上次我跟萧小师弟去凡间，他用铜板买了糖糕，还跟我说‘积分就是能换好吃的东西’，您是不是也想换糖糕呀？不够的话，我这儿还有之前萧小师弟给我的铜板，能换两块呢！”
“不是铜板。”沈清弦无奈地摇摇头，把系统界面关掉——他总不能跟云芽解释“虐徒积分”是怎么来的，总不能说“得故意欺负你萧小师弟，才能攒够换符的分”。他把糖糕放回盘子里，又摸了摸怀里的感应符箓，心里有了决定：“暂时先不换，再等等看，要是符纸再出动静……”
“再怎么样呀？”云芽追问，眼睛瞪得溜圆。
沈清弦望着云海，语气坚定：“若是再感知到异动，便是闯一次仙凡结界，也需去看看他。”
“闯结界？”云芽吓得手里的糖糕都掉了，“师尊，您疯啦？掌门说过，私自闯仙凡结界要被关禁闭的！上次二师兄偷偷去凡间买酒，被掌门关了三个月，还罚抄了一百遍《仙界规矩》，手都抄肿了！您要是被关了，萧小师弟回来找不到您，肯定会哭的！”
“我知道。”沈清弦点头，却没改变主意，“可禁闭再重，也没他的安危重要。”他抬手关上窗户，挡住外面的风，殿内的烛火摇曳着，映得他的影子落在墙上，格外孤单，“再等等，要是今晚符纸没动静，明天我就去趟掌门殿，想办法求个‘下凡巡查’的差事，名正言顺地去找他。”
云芽看着他坚定的样子，也不敢再劝，只是捡起掉在地上的糖糕，吹了吹上面的灰，小声说：“那……那我帮您攒铜板吧，要是您去凡间，还能给萧小师弟买糖糕，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沈清弦没说话，只是走到桌边，拿起那块云芽递过的糖糕，轻轻咬了口——甜意从舌尖蔓延开，却没驱散心里的担忧，反而让他更想念那个爱吃糖糕、总跟在他身后喊“师尊”的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