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话语如同穿越时空的钟磬之声,在“守拙斋”内悠然回荡,每一个古朴的音节都敲击在墨千秋的心弦之上。他浑身剧震,霍然起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种他乡遇故知般的巨大悸动。
这腔调,这用词……绝非此世之人所能模仿!那是镌刻在他灵魂深处的乡音!
周胖子和林小小虽然听不懂老人在说什么,但被墨千秋如此剧烈的反应和老人那身不凡的气场所慑,一时间都愣在原地,不敢出声。
墨千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上前几步,以最郑重的古礼深深一揖,用同样古雅的语言回应,声音因激动而略带沙哑:“晚辈墨千秋,鲁人。不知长者尊姓大名,仙乡何处?缘何至此……异世?”
老人见墨千秋执礼甚恭,眼中赞许之色更浓,他微微侧身,受了半礼,和蔼道:“老朽徐怀素,姑苏人氏。浪迹至此界,已近甲子矣。”他轻轻一叹,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沧桑,“至于缘由,与小哥你……大同小异。”
甲子?六十年?墨千秋心中再震。这位徐老先生,竟然已在此现代社会中生活了六十年!他是如何度过这漫长岁月?又是如何寻到此地的?
“徐公请上座!”墨千秋连忙将徐怀素让到主位,亲自沏茶。动作间,竟带着几分弟子侍奉师长的恭敬。
周胖子和林小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插不上话。周胖子凑到林小小耳边,用气声道:“这老爷子什么来头?墨老师怎么跟见了祖宗似的?他们说的啥?我一个字听不懂!”
林小小摇摇头,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知道,但你看千秋的态度……这位老爷爷,可能和他是‘同类’!”
另一边,墨千秋已为徐怀素奉上香茗。徐怀素接过,细细品了一口,颔首道:“茶是好茶,只可惜……水土已异,灵气稀薄,难复古韵了。”
一句话,道尽了穿越者共同的怅惘。
“徐公,”墨千秋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您方才言,是循‘同道’气息而来?莫非是指……”
徐怀素放下茶杯,目光温和地落在墨千秋胸前,虽隔着衣物,却仿佛能直视那枚玉佩。“正是。数日前,老朽于静中忽感城东南有浩然之气冲霄,虽一闪而逝,但其性纯正,古意盎然,绝非此世修者所能拥有。故而连日寻访,今日方得感应,觅得此处。”
他指的是直播那次玉佩的异动!这位徐公,竟然能隔着如此之远,感应到玉佩散发出的细微气息?这是何等修为?
墨千秋心中凛然,对这位同乡前辈更是敬佩。他不再隐瞒,坦诚相告:“不敢隐瞒徐公,晚辈穿越此世,全赖家传玉佩之功。前日确因心绪激荡,引动玉佩异力,不想竟惊动了徐公。”
“玉佩?”徐怀素眼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可是‘灵明古玉’?”
墨千秋一怔:“晚辈只知是家传之物,名曰已不可考。徐公知晓此玉来历?”
徐怀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自己怀中,缓缓取出了一枚用红绳系着的玉佩。那玉佩形制与墨千秋的颇为相似,同样古拙,只是色泽偏青,上面雕刻的纹路是云水之象,而非墨千秋玉佩上的日月星辰。
两枚玉佩出现的瞬间,仿佛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空气中泛起微不可查的涟漪。墨千秋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玉佩传来一阵温和而愉悦的震颤,如同遇到了失散多年的故友。
“果然……”徐怀素看着墨千秋瞬间变化的脸色,露出了然的笑容,“老朽这枚,名为‘沧溟’。看来,小哥你那枚,当是‘曜灵’无疑了。”
曜灵?沧溟?
墨千秋看着徐怀素手中那枚散发着如水般温润气息的“沧溟”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家传玉佩,竟有如此名号?而且,还有另一枚流落此世?
“徐公,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墨千秋感觉一个巨大的秘密正在自己眼前缓缓揭开。
徐怀素抚摸着手中的“沧溟”佩,目光悠远,缓缓道:“此乃上古之秘,牵扯甚广。老朽寻觅数十年,亦只窥得冰山一角。只知‘曜灵’与‘沧溟’,本是同源一体之器,拥有穿梭时空、守护心魂之能。散落各方,等待有缘之人……”
他话未说完,眉头忽然微微一皱,目光似不经意地扫向窗外某个方向,低声道:“看来,关注小哥你的人,不止老朽一个。有些‘朋友’,似乎坐不住了。”
几乎在徐怀素话音落下的同时,墨千秋怀中的“曜灵”佩也传来一阵急促的、带着警示意味的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