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山松了口气，靠在槐树上咳嗽了两声。
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撕下衣角简单缠了缠，低头看向小石头：“你没事吧？刚才怎么不跑？”
“跑了就没人帮你了。”
小石头把掉在地上的炭笔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泥，又展开地形图，“我刚才又感应到了，第二块符在前面的青岩缝里，离这儿不远。
还有……孙策他们好像往断碑的方向去了，可能想抢第三块符。”
叶青山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符，指尖的青芒渐渐稳定了些。
散灵粉的药效在慢慢退，青龙内力虽没完全恢复，但至少能支撑他握剑。
他看了眼林深处，李进的声音已经远了。
吕布的气息更是像融在雾里，半点都探不到。
“先找第二块符，再去断碑。”
叶青山把纯钧剑归入剑匣，剑匣上的青龙纹又淡了下去，“孙策想抢符，我们正好可以跟着他的踪迹走，省得找。”
小石头用力点头，把地形图叠好塞进怀里，走在前面带路。
他的脚步比刚才更稳了。
偶尔遇到藏在腐叶下的陷阱，只需要蹲下来摸一摸，就能准确指出位置。
刚才和韩当的对峙，竟让他的地踪术又熟练了几分。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前面的雾突然淡了些。
一块一人高的青岩突兀地立在林间。
岩石缝里长着几株耐旱的野草，草叶上沾着的雾珠顺着石缝往下滴，在地面积了个小水洼。
“就在里面。”
小石头指着青岩中间的缝，“气很浓，比第一块符的气息重，应该是没被人动过。”
叶青山走到青岩前，指尖抠住石缝的边缘。
青岩表面滑得像涂了油，他得用点力才能稳住身形。
手指伸进缝里时，正好碰到块冰凉的东西。
他小心地把符抠出来，只见这块符比第一块大些。
弯月匕首纹的刻痕更深，背面还刻着个“二”字，应该是按顺序标的。
“两块了。”
叶青山把符递给小石头收着，刚要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脆响。
还有孙策的怒喝：“谁让你碰符的，这是我的。”
“孙策？”
小石头眼睛一亮，“在断碑的方向。”
叶青山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雾里隐约能看到道剑光闪过，还有个人影踉跄着后退。
他拉着小石头往那边跑，脚步放得很轻。
孙策肯定是和别的新人起了冲突，正好可以坐收渔利。
跑了没几步，眼前的雾突然被一道剑气劈开。
断碑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半埋在土里的石碑只剩下半截，碑面上的字早已被风雨侵蚀得看不清。
碑顶长着棵歪脖子的酸枣树，树枝上还挂着个破了的布袋子。
而碑前，孙策正用惊涛剑指着个穿灰衣的新人。
那新人手里攥着块青铜符，脸色发白。
另一只手捂着胳膊，血正从指缝里往下流。
韩当站在孙策身后，环首刀插在土里，却没上前帮忙，只是皱着眉看着地面。
他脚边的腐叶上，有个刚触发的迷烟陷阱，淡紫色的雾还没散。
“把符给我，我放你走。”
孙策的剑尖顶着新人的胸口，语气里满是威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反正试炼场里‘意外’多，少个人没人会问。”
那新人咬着牙，手里的符攥得更紧了，却没说话。
看他的穿着，应该是个偏远据点的新人，没见过孙策的狠辣，却也不想就这么把符交出去。
叶青山躲在树后，给小石头递了个眼神。
小石头会意，悄悄绕到断碑的另一侧，指尖按在地上，感知着周围的气息。
除了孙策和韩当，还有刚才那个新人，周围再没别的人。
李进和吕布不知道去了哪里。
“青山哥，符在他手里，是第三块。”
小石头压低声音，“孙策的剑对着他的胸口，好像要下死手。”
叶青山取出纯钧剑，指尖的青芒又亮了些。
散灵粉的药效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青龙内力在丹田流转，虽没到巅峰状态，但自保绰绰有余。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从树后冲了出去，纯钧剑的剑刃劈开雾，直逼孙策的后背。
“谁！”
孙策感觉到身后的风，猛地转身。
惊涛剑刚要挡，就被纯钧剑的剑气震得偏了半分。
双色剑身的红芒突然暴涨，剑脊上的青龙纹又显了出来，连周围的幻雾都被染成了淡青色。
“叶青山？”
孙策又惊又怒，“你还敢来！”
“符是他先找到的，凭什么给你？”
叶青山把那个灰衣新人护在身后，纯钧剑的剑尖对着孙策，“试炼规则没说可以抢别人的符，你想违反规矩？”
那灰衣新人愣了愣，赶紧把手里的青铜符塞给叶青山：“谢、谢谢你！我已经有两块了，这第三块给你！”
他说完，转身就往林外跑，生怕再卷进冲突里。
叶青山接住符，刚要收进怀里，就见孙策的剑突然刺了过来。
这次的剑招比刚才更狠，剑尖带着股腥气。
竟是在剑刃上涂了散灵粉！
“小心！”
小石头突然冲过来，指尖的光芒狠狠砸在孙策的手腕上。
孙策的剑又偏了，却还是划到了叶青山的手背。
淡粉色的药粉粘在皮肤上，瞬间就钻进了伤口。
“咳咳……”
叶青山突然觉得胸口一闷，青龙内力又开始乱撞。
他咬着牙，握紧纯钧剑，突然想起李彦教过的“青冥剑法”第二式“龙摆尾”。
这招本需要青龙内力支撑，可现在他内力紊乱，只能靠剑本身的剑气。
“喝！”
叶青山手腕一翻，纯钧剑在身前划出道半圆的弧。
双色剑身的剑气撞在幻雾里，竟掀起一阵风，把周围的散灵粉都吹开了。
孙策没料到他会在此时出剑，被剑气逼得后退两步，正好踩在小石头刚才引动的捕兽夹上。
“咔嗒”一声，铁齿夹住了他的脚踝。
“啊！”
孙策惨叫一声，惊涛剑掉在地上。
他想把脚拔出来，可捕兽夹的铁齿咬得极紧，一动就疼得钻心。
韩当赶紧上前，想帮孙策把捕兽夹撬开。
可他刚弯腰，就见叶青山的纯钧剑已经指在了他的胸口。
“别碰。”
叶青山的声音很冷，指尖的青芒虽弱，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韩当看着叶青山眼底的冷意，又看了看地上疼得脸色发白的孙策，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的叶青山虽然内力紊乱，但手里有纯钧剑，真要打起来，他未必能护住孙策。
小石头走到叶青山身边，摸了摸怀里的三块青铜符，又看了看天色：“青山哥，雾好像散了些，应该快到半个时辰了。”
叶青山抬头看了眼林外，果然，东边的雾已经透出些晨光。
他收起纯钧剑，看了眼地上的孙策，又看了看韩当：“我们走。”
两人转身往林外走，身后传来孙策的怒吼：“叶青山！你给我等着，下次我定要废了你。”
叶青山没回头，只是握紧了手里的青铜符。
三块符的冷意透过掌心传来，竟让他紊乱的青龙内力渐渐稳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