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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邦村的老磨坊坐落在七峰叠翠山脚下,背靠潺潺溪流,门前那棵百年老樟树的枝叶如伞盖般铺开,遮住了大半日光。这磨坊是沙县十二部落的“米味根基”,从凤岗的扁肉面皮到虬江的粉干,从富口的桂花糕到高桥的锅边糊,十之八九的米浆都出自这里的青石磨盘。此刻,磨坊外却围满了各部落的族人,人人脸上都带着焦虑——那盘转动了百年的青石磨,竟磨出了粗糙不堪的米浆,浆体中还混着细小的石渣,若是用来制作小吃,轻则影响口感,重则砸了沙县小吃的招牌。

凤舞一行人赶到时,霞云正蹲在磨盘旁,捧着一碗刚磨出的米浆,眉头紧锁。见十二部落首领到来,她连忙起身,将米浆递了过去:“凤舞首领,您看,这米浆粗得能尝到石渣子,往日磨出的米浆可是细如凝脂,连一丝杂质都没有。老磨坊的石磨是祖辈传下来的,从未出过这样的差错。”

凤舞接过瓷碗,指尖沾了一点米浆,轻轻揉搓,果然触到了细小的颗粒,她凑近鼻尖轻嗅,除了米香,还隐约带着一丝石屑的冷硬气息。“磨盘出了问题?”她走到青石磨旁,伸手抚摸着磨盘的纹路,那原本光滑细腻的磨齿,此刻竟变得有些凹凸不平,边缘还带着些许磨损的痕迹。

“这磨盘是用七峰叠翠的青石打造的,坚硬耐磨,就算磨上百年也该光滑如新,怎会突然磨损成这样?”夏山走上前,手指划过磨齿的凹陷处,语气中满是疑惑,“我夏茂做烤鸭,烤炉的石板都要选最坚硬的青石,用个十年八年也只是添些烟火气,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磨损。”

虬浪则蹲下身,查看磨盘下方的石槽,槽底积着一层细碎的石渣,他用铜锅舀起一点,对着阳光细看:“这石渣的颜色比磨盘本身浅,不像是磨盘自然磨损下来的,倒像是有人故意在磨盘上动了手脚,添了些质地松软的石料,混在磨齿里,磨米时自然会磨出石渣。”

“故意动手脚?”南霞部落的南月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霞姝——前几日刚出了精米受潮的事,如今又出了磨坊的问题,难免让人多想。霞姝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头垂得更低,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不是我……这次真的不是我……”

凤舞看出了霞姝的窘迫,抬手摆了摆:“先别急着猜忌,查清原因才是要紧事。老磨坊是十二部落的共同根基,谁都不会拿沙县小吃的招牌开玩笑。”她说着,转向负责看管磨坊的俞邦村老人,“老伯,这几日可有外人来过磨坊?磨盘出现异常前,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老磨坊主捋着花白的胡须,仔细回忆着:“这几日来磨米浆的都是各部落的熟人,凤岗的、虬江的、富口的都来过……要说不对劲,倒是三日前,南阳部落的族人来磨乌饭的米浆,磨到一半突然说磨盘转得费劲,还让我添了些水,说是能磨得更细。当时我也没多想,可从那之后,磨出的米浆就一天比一天粗了。”

“南阳部落?”众人的目光瞬间投向南阳部落的首领南阳。南阳身材清瘦,平日里总是捧着一碗乌鸡汤,性子沉稳寡言,此刻被众人注视,他却依旧镇定,缓缓开口:“我南阳部落做乌饭,讲究‘慢工细作’,乌米要泡足七日,米浆要磨得细腻,才能蒸出软糯的乌饭。三日前确实派族人来磨过米浆,但只是按寻常规矩操作,并未动过磨盘分毫。”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小碗乌饭,递到众人面前:“这便是那日磨的米浆蒸的乌饭,你们看,米粒饱满,口感细腻,若是磨盘当时就出了问题,怎会做出这样的乌饭?”

众人尝了一口乌饭,果然软糯香甜,丝毫没有粗糙之感。富云捧着桂花糕,轻声道:“南阳首领说得在理,若是磨盘当时就坏了,磨出的米浆绝做不出这样的乌饭。或许是之后有人动了手脚,正好赶上了磨盘的‘火候’——就像我做桂花糕,米浆发酵到七分正好,差一分则生,过一分则酸,磨盘的磨损,怕是也积了几分‘时日’。”

高桥部落的桥石蹲在磨盘旁,用树枝拨动着磨齿间的石渣,突然眼前一亮:“你们看,这石渣里混着一点暗红色的粉末,不像是青石的颜色,倒像是……郑湖部落的红泥!”

郑湖部落的郑山闻言,立刻上前查看,眉头一皱:“没错,这确实是郑湖的红泥!我们郑湖做辣味小吃,常用红泥腌制辣椒,让辣味更醇厚,这红泥的颜色和质地,我绝不会认错。可……可我们郑湖的人,这几日从未来过老磨坊啊!”

“红泥?”湖源部落的湖泽突然开口,“我湖源做泥鳅汤时,曾见过郑湖的红泥,黏性极大,若是混在磨齿里,再加上磨米时的压力,确实会磨损磨盘,还会让米浆变得粗糙。可谁会把红泥带到磨坊来?”

南月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道:“三日前,我南霞部落的霞姝去凤岗粮仓时,曾路过郑湖部落的辣椒地,还帮着采摘过辣椒,会不会是那时沾了红泥,又不小心带到了磨坊?”

霞姝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慌乱:“我……我是帮郑湖的族人摘过辣椒,也沾了红泥,但我从未去过老磨坊啊!我摘完辣椒就直接回南霞部落了,根本没靠近过这里!”

“不管是不是你,现在线索都指向了红泥和磨盘的磨损。”夏山沉声道,“我夏茂做烤鸭,最懂‘寻根溯源’,鸭的鲜味来自果木,烤的焦香来自火候,这磨盘的问题,定然也能找到根源。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南阳部落去查三日前磨乌饭的族人,看看当时是否有异常;郑湖部落去查红泥的去向,看看近期有谁取过红泥;高桥和湖源部落去勘察磨坊周边,看看是否有红泥的痕迹;剩下的人留在磨坊,试着修复磨盘,看看能否找出磨损的原因。”

“好!”众人齐声应和,立刻按照分工行动起来。南阳带着族人去询问当日磨乌饭的族人;郑山则返回郑湖部落,查看红泥的储存情况;桥石和湖泽则在磨坊周边的草丛和溪流边仔细勘察;凤舞、夏山、虬江、富云、南月和霞姝则留在磨坊,试图修复磨盘。

凤舞蹲在磨盘旁,用细布轻轻擦拭着磨齿,突然发现磨齿的凹陷处,除了红泥,还有一点淡淡的油光。“这是……烤鸭的油脂?”她抬头看向夏山,“夏山首领,你看这油光,和你烤烤鸭时刷的蜂蜜油脂,是不是很像?”

夏山凑近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错!这确实是我夏茂烤鸭刷的蜂蜜油脂!烤鸭时,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刷一次蜂蜜油脂,让鸭皮更酥脆,这油脂的香气和质地,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可……可我夏茂的烤鸭油脂,怎会出现在这里?”

富云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磨盘的磨损,不是单一原因造成的!有人先在磨齿里混入了郑湖的红泥,让磨盘开始磨损;又刷上了夏茂的烤鸭油脂,油脂渗入磨齿的缝隙,让红泥更难脱落,磨损也越来越严重;再加上磨米时的压力,日积月累,磨盘自然就出了问题!”

“这么说来,动手脚的人,不仅有郑湖的红泥,还有夏茂的烤鸭油脂,甚至可能去过南阳部落磨乌饭的现场?”虬浪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个人,对我们十二部落的食材和情况,都了如指掌!”

就在这时,桥石和湖泽匆匆跑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块沾着红泥和油脂的布片:“各位首领,我们在磨坊后面的溪流边找到了这块布片,上面既有红泥,又有烤鸭油脂,还有磨盘的石渣!”

众人围了过来,看着布片上的痕迹,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南月仔细查看了布片的纹路,突然惊呼:“这是……七峰叠翠风景区的粗麻布!这种麻布只有在七峰叠翠的山民那里才能买到,我们十二部落的麻布,都不是这种纹路!”

“七峰叠翠的粗麻布?”凤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动手脚的人,不是我们十二部落的人?可之前的线索,都指向了部落内部……”

“不对!”霞姝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我知道是谁了!三日前,我在郑湖摘辣椒时,见过一个穿着七峰叠翠粗麻布的人,他说自己是来学习沙县小吃的,还向我打听了老磨坊和凤岗粮仓的位置,我当时没多想,就告诉了他……”

“什么?”众人脸色骤变。夏山沉声道:“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伪装成学习者,套取了我们的情况,然后在精米和磨盘上动手脚,目的就是破坏我们十二部落的小吃根基!”

虬浪握紧了手中的铜锅,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怒:“这个人既然能拿到郑湖的红泥和夏茂的烤鸭油脂,定是混入了我们部落联盟内部,说不定还潜伏了许久!”

凤舞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管他是谁,藏得有多深,我们都必须把他找出来!沙县小吃的根基,绝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就在这时,南阳带着族人匆匆赶回,脸色凝重地说道:“各位首领,我们问清楚了!三日前磨乌饭的族人说,当时确实有一个穿着七峰叠翠粗麻布的人来过磨坊,还帮他添过水,说是能让米浆磨得更细!那人还问了许多关于磨盘和米浆的事,现在想来,定是他在添水时,把红泥和油脂混入了磨盘!”

“果然是他!”郑山也赶了回来,语气急促,“我们查了红泥的储存,发现少了一小袋,看守红泥的族人说,三日前有一个穿着粗麻布的人来借过红泥,说是要腌制野菜,他当时没多想就借了!”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一个穿着七峰叠翠粗麻布的神秘人,伪装成学习者,套取了各部落的情况,借走了郑湖的红泥,偷走了夏茂的烤鸭油脂,在凤岗粮仓放了湿麻布,又在老磨坊的磨盘里混入红泥和油脂,破坏了精米和米浆,目的就是搅乱沙县部落联盟的根基!

“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霞姝眼中满是自责,“都怪我,当初不该告诉他那么多事……”

凤舞拍了拍霞姝的肩膀,语气沉稳:“不怪你,是我们太大意了,忽略了部落联盟内部可能潜伏的危机。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线索,只要顺着七峰叠翠的粗麻布和那个神秘人的行踪查下去,定能找出他的真面目!”

夏山点了点头,手中的烤鸭油光锃亮:“我夏茂做烤鸭,最不怕的就是‘追根究底’,就算他藏到七峰叠翠的山顶,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虬浪也握紧了铜锅,眼神锐利:“我虬江做鸭汤粉干,讲究‘水落石出’,汤要熬到清澈见底,真相也要查得明明白白!”

凤舞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高声道:“各位首领,今日之事,让我们明白,沙县部落联盟的敌人,不仅有外部的觊觎,还有内部的潜伏。但只要我们十二部落同心协力,守住匠心,守住信任,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危机!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夏山、郑山、南阳首领带领,前往七峰叠翠追查神秘人的行踪;另一路由我、虬江、富云、南月、桥石、湖泽首领带领,留在俞邦村修复磨盘,守护好老磨坊的根基!”

“遵命!”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彻了整个俞邦村。阳光透过老樟树的枝叶,洒在磨盘上,虽然磨盘依旧粗糙,但十二部落首领的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夏山带着郑山、南阳朝着七峰叠翠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林间;凤舞等人则留在磨坊,开始修复磨盘。霞姝蹲在磨盘旁,用细布仔细擦拭着磨齿间的红泥和油脂,眼中满是愧疚:“我一定会好好弥补,帮大家修复好磨盘,守住我们的米味根基。”

凤舞看着霞姝,轻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做小吃和做人一样,重要的不是不犯错,而是犯错后能及时改正,守住本心。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定能度过这次危机。”

就在众人齐心协力修复磨盘时,远处的七峰叠翠山林中,一个穿着粗麻布的身影正躲在树后,看着俞邦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手中拿着一块沾着红泥和油脂的布片,低声喃喃道:“沙县十二部落……你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阳光渐渐西斜,俞邦村的老磨坊里,依旧忙碌着十二部落族人的身影。磨盘的修复还在继续,神秘人的行踪还在追查,沙县部落联盟的食道之路,又一次迎来了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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