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纱帘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文茜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指尖划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献，忽然停在一行加粗的标题上——《共生菌群与土壤修复的跨维度关联》。她猛地坐直身体，铁希递来的热毛巾还冒着热气，却被她随手搭在肩上。
“铁希，你看这个！”文茜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指尖点在屏幕里的显微照片上，“科学家在北极苔原发现了一种特殊放线菌，它们能分解石油污染物，还能分泌促进植物生长的物质。更神奇的是，这种菌群在特殊环境中活性会提升三倍！”
铁希凑过来，瞳孔里映出那些在电子显微镜下呈螺旋状的微生物，忽然轻声道：“我好像见过类似的东西。在叶罗丽仙境的净水湖畔，有一种会发光的苔藓，触碰时会留下星星点点的绿光，那里的水永远是清澈的。”
文茜猛地拍了下大腿，花茶在杯子里晃出细碎的涟漪：“就是这个！文献里说这种放线菌需要特定的能量场激活，普通实验室培养成功率不到12%，但如果有魔法能量加持——”她忽然转头看向铁希，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你的金属之力能不能试试？文献里说高频振动能打破菌群的休眠外壳。”
铁希的指尖泛起淡淡的银辉，他轻轻握住文茜放在键盘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可以试试。但需要纯净的水源和未受污染的土壤作为载体，人类世界这样的地方已经很少了。”
文茜忽然想起上周班级组织的生态公园研学，那里有片保留着原始湿地的区域。她抓起手机就要查路线，却被铁希按住手腕：“现在太晚了，明天我陪你去。”他的指尖拂过她眼下的青黑，“你已经连续看了十四个小时资料，再熬下去会晕倒的。”
台灯被调暗了两度，文茜蜷在沙发里翻看铁希找来的仙境植物图鉴。那些会呼吸的水晶草、能净化毒气的雾凇花，在泛黄的纸页上栩栩如生。铁希坐在地毯上给她剥橘子，橘瓣上的白丝都细心摘干净了，忽然指着一页插图说：“这种叫‘地脉菌’的生物，在仙境的土壤里无处不在，它们能吸收重金属，死后会变成透明的结晶。”
文茜的目光在图鉴与文献间来回切换，忽然发现两种生物的基因序列图谱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她跳起来翻出笔记本，笔尖在纸上飞快游走：“放线菌负责分解有机物，地脉菌吸附重金属，再用你的金属力维持能量场，让两种菌群形成共生循环——铁希，这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方案！”
窗外的月亮爬上中天，文茜的笔记本已经写满了三页纸。她规划着分三步走：先去湿地采集样本，在无菌环境中分离出适配的本地菌群；再由铁希注入魔法能量，激活两种微生物的共生机制；最后在污染严重的区域进行小规模投放，用无人机监测土壤ph值和菌群扩散速度。
“可是投放设备需要钱……”文茜忽然泄了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笔记本边缘。铁希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颗鸽卵大的月光石，在灯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这是我用金属力凝结的能量石，人类世界的珠宝店应该会收。”
文茜的眼眶忽然热了，她把脸埋进铁希的颈窝，闻到他身上类似雨后青草的气息：“才不要卖掉你的东西。明天我去申请学校的科技创新基金，上次我的金属回收装置得过奖，说不定能拿到资助。”
铁希轻轻拍着她的背，金属力在她发间织出细碎的光点：“不管能不能成功，茜茜为我做的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他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带着金属凉意的吻，“其实仙境的守护咒语里有一句：万物共生，方得始终。人类和自然，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文茜抬起头，看见铁希瞳孔里的自己，忽然笑出声来。书桌上的文献还摊开着，手机屏幕亮着湿地的卫星地图，月光石在盒子里安静地散发着微光。她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人头疼的污染数据、复杂的微生物培养流程，都变成了可以跨越的阶梯。
“明天六点出发，去赶最早班的地铁。”文茜把笔记本合上，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铁希，我们一定能让那些发光的微生物，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
铁希点点头，伸手关掉了台灯。黑暗中，两人交握的手心里，似乎有微小的光点在悄悄闪烁，像极了文献里那些等待被唤醒的生命，在寂静中积蓄着破土而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