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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像毒蛇吐信般在暖阁内响起,精准地刺向孙启正此刻最紧绷的神经:

“老孙,”顾明远端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琉璃盏中轻轻晃荡,映着他镜片后那双洞察一切、带着猫戏老鼠般兴味的眼睛,“我看你对这个小满,好像有点兴趣啊?”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探针般在孙启正脸上逡巡,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从刚才她进来,就一直看着,眼神儿都没挪开过……怎么,喜欢?”

“哐当!”

孙启正手里的琉璃杯一个没拿稳,狠狠磕在紫檀木的矮几边缘,酒液泼洒出来,染红了凝霜轻薄的纱裙。凝霜惊呼一声,孙启正却像没听见,他全部的感官都因顾明远这句轻飘飘的话而瞬间冻结,血液仿佛倒流回心脏,挤压得他几乎窒息。

喜欢?!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耳膜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带着荒诞绝伦的剧痛。

他猛地抬眼看向顾明远,对方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淬了毒的刀子。孙启正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想要像往常一样插科打诨骂句“老哥说笑了”,可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那里,只剩下粗重的、无法控制的喘息。

刚才小满跪在那里,颈间鸽血红的光芒刺入他眼底时,那种心惊肉跳的熟悉感再次翻涌上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此刻被顾明远直接点破,那些被强行压下的、关于亡妻和雨夜弃婴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冰冷的淤泥和尖锐的碎石,狠狠冲撞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眼前晃动的景象:**

* **小满惊惧抬起的脸**:那绝望的眼神深处,依稀是亡妻病重时,看向襁褓中婴儿最后一眼的不舍与哀伤……

* **她颈间晃动的鸽血红**:那独特的荆棘爪镶,与他记忆中亡妻珍藏在妆奁底层那条、只在重要场合佩戴的项链**一模一样**!连宝石切割折射出的冷硬光芒都如出一辙!

* **她手腕上温润的羊脂玉镯**:刚才她抬手擦泪时,袖口滑落,他惊鸿一瞥——那镯子内侧似乎……似乎有暗纹?!是张家的缠枝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镯子当年……当年他明明……

“孙爷?”怀里的凝霜被酒水冰到,又见孙启正面如金纸、眼神发直,吓得小声唤了一句,想替他擦拭。

“滚开!”孙启正像被蝎子蜇了一样,猛地将凝霜粗暴地推开。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凝霜惊呼着跌倒在地,裙裾狼狈地散开。他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怜香惜玉,巨大的、混杂着恐惧、荒谬、被命运嘲弄的暴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尖锐刺痛,彻底淹没了他。

他喘着粗气,眼神惊疑不定地在顾明远似笑非笑的脸上和小满消失的回廊阴影处来回扫视,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额角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进衣领里,冰凉一片。

顾明远将孙启正这瞬间的失态尽收眼底,心中那模糊的猜测已然坐实了八九分。他心中那股掌控全局、玩弄人心的快意达到了顶峰。他慢悠悠地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秘密的、近乎残忍的愉悦:

“老孙,别紧张嘛。”他轻笑一声,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孙启正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一个丫头而已,再漂亮,也不过是件玩意儿。你要是真瞧上了眼……”顾明远顿了顿,欣赏着孙启正脸上血色褪尽的惨白,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道,“等我把周天权那边的事儿了了,这丫头‘驯熟’了,送你也无妨。就当……老哥我送你的‘玩意儿’。”

“驯熟”、“玩意儿”……这些字眼像淬毒的钢针,一根根扎进孙启正的心脏。他仿佛看到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颈间戴着亡妻遗物、身上可能还残留着他血脉的女孩,被顾明远像处理一件物品般随意地“送”给自己。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恶心、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的洪流,几乎要将他冲垮。

他猛地端起矮几上另一杯满满的酒,仰头狠狠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冰寒。他用力放下酒杯,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个极其扭曲、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明显的颤抖:

“顾……顾老哥说……说笑了!”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眼神躲闪着不敢再看回廊方向,“我孙启正再混账,也……也断没有觊觎老哥你身边人的道理!一个……一个丫头片子罢了,哪值得老哥你……你割爱!哈哈……哈哈……” 他干笑了两声,笑声空洞,在暖阁奢靡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充满了欲盖弥彰的狼狈和深入骨髓的心虚。

暖阁内丝竹靡靡,暖香浮动。凝霜委屈地爬起来,不敢再靠近。绯烟也噤若寒蝉。顾明远靠在软枕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血玉珠串,看着孙启正强撑出来的笑容和眼底深处那片惊惶的废墟,满意地勾起了唇角。这场戏,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彩百倍。回廊的阴影里,那个被当作棋子和玩物的女孩,此刻在孙启正眼中,已然成了一个能将他拖入地狱的、活生生的噩梦。

而廊柱后的小满,对此一无所知。她只听到暖阁内孙启正那声突兀的“滚开”和刺耳的干笑,身体下意识地又往阴影里缩了缩,冰凉的手指再次攥紧了颈间那颗冰冷的鸽血红宝石。她以为那笑声是对她的不屑和嘲讽,却不知那笑声背后,是一个男人被自己亲手抛弃的血脉和残酷现实逼至崩溃边缘的哀鸣。

孙启正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手指死死抠着矮几的雕花边缘,指节泛白。他避开顾明远探究的目光,看向虚空处,声音刻意放得平缓,却掩不住尾音的发颤:“顾老哥说笑了……我哪是瞧上那丫头,”他顿了顿,像是在拼命回忆,“就是……就是觉得她脖子上那项链有点眼熟,像是……像是多年前见过类似的款式。”

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又藏起了那致命的关联。他不敢深说,怕多说一个字就会泄露出更多破绽,怕顾明远那双毒眼会瞬间看穿这层脆弱的伪装。

暖阁里的香风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缠着他的呼吸。他甚至不敢去想那项链的细节——那荆棘爪镶的工艺,分明是当年张家为亡妻定制时特意要求的,全天下独一份。怎么会……怎么会跑到小满脖子上?

“哦?”顾明远挑眉,拖长了语调,显然不信这套说辞,却也没再追问,只是指尖在血玉珠串上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声响,“是吗?许是我记错了,这链子是前阵子从一个古董商手里淘来的,瞧着成色不错,就随手给她戴上了。”他轻描淡写地揭过,眼神却像黏在孙启正脸上,“孙老哥见过类似的?那倒是巧了。”

孙启正的心猛地一沉,古董商?鬼才信!顾明远这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逼他承认自己认出了那项链,逼他撕开那层血淋淋的真相!

他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都浑然不觉:“嗨,年纪大了,记性混得很,说不定是我认错了……喝酒,喝酒!”

杯底重重磕在矮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他此刻沉重得几乎要停跳的心脏。廊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暖阁里的香气温热得让人窒息,而他却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抛弃女儿的雨夜,寒风吹透了骨头。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孙启正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着,死死缠在小满身上。

他看着她垂着头在廊下侍立,发梢沾着灵泉的雾气;看着她捧着茶盏轻步走过,手腕上的玉镯随动作轻晃,折射出细碎的光;甚至看着她被侍女唤去打理暖阁的花草,纤细的身影在花丛中若隐若现——每一眼,都像有针在扎他的太阳穴,那些被强行压下的记忆碎片又开始疯狂冲撞:亡妻临终前放在他掌心的、婴儿柔软的小手,与此刻小满端盘时微微蜷曲的指尖,竟有几分诡异的重合。

顾明远将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愈发玩味。他突然拍了拍手,对着小满扬了扬下巴:“过来。”

小满浑身一僵,低着头快步走到暖阁榻前,依旧是那副谦卑到尘埃里的姿态:“主人。”

“孙爷今儿没什么胃口,你伺候着喂他几筷子。”顾明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眼神却瞟向孙启正,像在展示一件精心打磨的藏品,“就坐在他身边。”

“是……”小满的声音细若蚊蚋,指尖微微发颤,却不敢有丝毫违逆。她撩起裙摆,小心翼翼地在孙启正身侧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和劣质的熏香。

孙启正的呼吸猛地一滞,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近了,太近了。

他能清晰地看到小满低垂的眼睫,长而密,像受惊的蝶翼;能看到她脖颈间那串鸽血红项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每一次晃动都像在他心上敲锤;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顾明远指定的那款熏香,甜腻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小满拿起银筷,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递到孙启正嘴边,声音轻得像叹息:“孙爷……请用。”

孙启正的目光落在她握着筷子的手上——那手纤细白皙,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可他却莫名想起了亡妻那双弹琴的手,也是这样好看,只是更温润些。一股混杂着罪恶感和恐慌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猛地偏过头,避开了那块虾饺,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不……不用。”

“孙爷这是不给面子?”顾明远轻笑一声,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小满的手艺,可是我亲自调教过的。”

“调教”二字像鞭子抽在孙启正脸上,也抽在小满身上。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递着虾饺的手悬在半空,进退两难。

孙启正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屈辱和恐惧,又瞥见她领口微敞处,隐约露出的、被衣物遮掩的锁骨——那里似乎有淡淡的红痕,像是什么东么勒过的印记。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更深的慌乱涌上心头,他猛地抬手,却不是去接虾饺,而是几乎要碰到她颈间的项链。

“孙爷?”小满吓得猛地缩回脖子,脸色惨白如纸。

孙启正的手僵在半空,指尖离那冰凉的宝石只有寸许。他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收回手,死死攥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冷汗再次浸湿了后背,他看着小满惊弓之鸟般的模样,突然意识到顾明远在做什么——他在像逗弄困兽一样逗弄自己,用这个可能是他亲生女儿的女孩,一点点撕裂他的伪装,碾碎他的理智,享受着将一切掌控在股掌之间的快感。

而他,明明知道这是陷阱,却像被魇住了一样,目光怎么也挪不开。看着小满强忍着不适,再次将虾饺递到他嘴边;看着她在顾明远的示意下,拿起酒壶给他斟酒,手腕上的玉镯轻撞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看着她每一个动作里都透着的、深入骨髓的驯服……

孙启正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红。他张开嘴,任由那块虾饺被送进嘴里,味同嚼蜡,却不敢再拒绝。

暖阁里的丝竹声依旧靡靡,顾明远的笑声闲适慵懒。孙启正坐在小满身边,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颤抖,像坐在一片烧红的烙铁上,每一秒都是煎熬。而顾明远,则靠在榻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孙启正被欲望、血缘和恐惧撕扯的模样,看着小满在权力碾压下的卑微顺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场由他主导的戏,正演到最精彩的地方。

水晶虾饺第二次递到嘴边时,孙启正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小满的手上。

刚才她缩回手时,袖口下滑了寸许,露出的掌心赫然躺着一块浅褐色的斑块,形状像片蜷曲的枯叶——那是烫伤的疤痕,边缘带着火烧过的不规则褶皱,在白皙的掌心里格外刺眼。

孙启正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骤然停跳了半拍。

这个疤……

他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那年妻子刚走,他抱着襁褓中的女儿在雨夜里赶路,怀里揣着的火把被风吹得摇晃,火星溅到婴儿的小手上,当时就烫出了一片红。他慌乱地吹了半天,只当是个小伤口,没放在心上。后来把孩子送走时,那片红已经结了痂,像颗丑陋的痣。

怎么会……怎么会还在?!

他死死盯着那块疤痕,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像破旧的风箱。眼前的小满和记忆中那个襁褓里的婴儿,突然在他脑海里重叠——一样的眉眼轮廓,一样的掌心印记,连受惊时微微蹙起的眉头都如出一辙!

鸽血红项链、张家玉镯、掌心的烫伤……所有的碎片在此刻拼凑成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真相,像一道惊雷在他头顶炸开!

“孙爷?”小满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递着虾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块疤痕在他灼热的目光下,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不明白这个满脸酒气的男人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像要把她生吞活剥,又像……又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孙启正猛地回神,喉结剧烈滚动,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看着小满眼底的恐惧,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眼角,看着她脖子上那串属于亡妻的项链——那项链的链子,似乎正好能盖住她颈后某个隐秘的地方……他突然想起,女儿出生时,颈后有颗极小的、淡红色的痣!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让我看看你的脖子”,可话到嘴边,却被顾明远那声轻笑堵了回去。

“老孙,瞧你这眼神,是觉得小满伺候得不够好?”顾明远放下茶杯,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要不,让她给你唱支曲子?她嗓子软,唱小调最是销魂。”

“不……不用!”孙启正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恐和抗拒。他无法想象,这个可能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姑娘,在他面前唱那些靡靡之音,做那些被“调教”过的动作。

顾明远挑了挑眉,没再坚持,只是慢悠悠地对小满说:“既然孙爷不想听曲,就再喂他喝点酒。”

小满咬着唇,拿起酒壶,小心翼翼地往孙启正杯里倒。酒液晃动,映出她低垂的眼,也映出孙启正那张扭曲的脸。

孙启正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掌心那片褐色的疤痕,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穿。他亲手抛弃的女儿,不仅活着,还落入了顾明远的魔爪,被折磨成这副模样。而他这个亲生父亲,此刻却像个看客,甚至被逼迫着近距离欣赏这一切。

顾明远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孙启正知道,对方就是在等他崩溃,等他承认,等他亲手将这层血缘的遮羞布扯下来,好让他彻底沦为掌中的玩物。

他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任由烈酒灼烧喉咙,试图压下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苦和绝望。目光再次落在小满身上,这一次,里面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孙启正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强行压下的颤抖。他攥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几乎要捏碎那琉璃杯壁,目光死死盯着顾明远,却不敢再看身边的小满。

“顾哥,”他又重复了一遍,刻意让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酒意的慵懒,掩饰着心底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酒喝多了,头有点沉,想歇会儿。让……让小满送我过去?”

这话一出,暖阁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满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酒壶“哐当”一声撞在杯沿上,溅出几滴酒液。她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看向孙启正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索命的厉鬼。送他去休息?在这闽宁山庄,“送”这个字从来都带着不怀好意的暗示,更何况是被顾明远“驯熟”的她。

顾明远脸上的笑意陡然加深,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戏码。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孙启正,又瞥了眼脸色惨白的小满,指尖在血玉珠串上轻轻敲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给这场对峙伴奏。

“哦?”他拖长了语调,目光锐利如刀,“孙老哥这是……看上小满的伺候了?”

孙启正的喉结滚了滚,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能感觉到小满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甜腻熏香里透出的、极力压抑的恐惧。他不是想对她做什么,他只是想找个单独的机会,问问她颈后有没有那颗痣,问问她掌心的疤是怎么来的,问问她……到底是谁。

可这话他不能说,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瞧顾哥说的,就是……就是觉得这丫头手脚麻利,带路稳当。”

顾明远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满是掌控一切的愉悦。他对着小满抬了抬下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听到了?送孙爷去客房休息。路上……好好伺候着。”

最后四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缠得孙启正和小满都喘不过气。

“是……主人。”小满的声音细若游丝,几乎要被暖阁里的丝竹声淹没。她缓缓站起身,垂着头,不敢看孙启正,更不敢看顾明远。

孙启正也撑着矮几站起来,腿肚子发软,几乎站不稳。他看着小满转身的背影,看着她裙摆下露出的、纤细却似乎带着伤痕的脚踝,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要弯下腰。

他知道,顾明远这是故意的。故意给了他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故意在“伺候”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是想看他在血缘和欲望(哪怕只是被逼迫的)之间彻底崩溃,想看他亲手玷污这层隐秘的关系。

可他别无选择。

孙启正深吸一口气,跟上小满的脚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暖阁外的雾气已经散去,阳光(阵法模拟的阳光)刺眼,可他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这场对峙的终点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向顾明远为他挖好的、最肮脏也最残酷的深渊。

而走在前面的小满,只觉得背后那道目光像烙铁一样烫,让她浑身发冷。她不知道这个孙启正为什么突然要她送,更不知道这场看似平常的引路,会揭开一个怎样血淋淋的真相。她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祈祷着这场煎熬能快点结束。

客房的门刚掩上,孙启正这句话就砸了过来,像块冰砖,瞬间冻住了小满的脚步。

她猛地转过身,脸色比在暖阁里还要白,眼底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孙……孙爷?您说什么?”

孙启正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声音却刻意放得平缓,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我看看你脖子后面。就看一眼。”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后颈,那里被乌黑的发丝遮住,隐约能看到一点白皙的肌肤。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印记,像根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满的后背瞬间绷紧,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脖子后面?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她下意识地想摇头,想后退,可孙启正那双眼睛太吓人了——红血丝爬满眼白,眼神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急切、痛苦,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期待。

“孙爷……这不太合适吧……”她的声音发虚,指尖紧紧攥着裙摆,指节泛白。她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绝不能让他看。顾明远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太多了,谁知道后颈有没有被他做过什么手脚?万一……万一有什么不该被看到的东西呢?

“没什么不合适的。”孙启正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笼罩,“我就是……就是看你脖子上的项链好看,想瞧瞧后面的搭扣。”

这个借口拙劣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小满的呼吸更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孙爷,真的不行……主人知道了会生气的……”她搬出顾明远,试图让对方退缩。

“他不会知道。”孙启正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急切,“就一眼,小满,求你了。”

“求”这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小满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通红、眼神复杂的男人,突然觉得他不像刚才在暖阁里那样可憎,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可怜。

可那点迟疑,很快就被更深的恐惧取代。她猛地摇头,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冰冷的墙壁:“不行!孙爷您别逼我!”

孙启正看着她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看着她死死护住后颈的动作,心里那点侥幸彻底碎了。她越是抗拒,就越证明那里有他想找的东西。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悔恨和痛苦的情绪冲垮了他的理智。他几乎是踉跄着上前一步,不顾小满的惊呼,伸手拨开了她颈后的发丝。

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也触到了那颗小小的、淡红色的痣。

像被烙铁烫到,孙启正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是她。真的是她!

他的女儿!那个被他在雨夜里送走的女儿!那个他以为早就夭折、早就遗忘的女儿!

此刻就站在他面前,被顾明远折磨得满身伤痕,戴着亡妻的项链,成了任人摆布的玩物!

孙启正的眼前一阵发黑,喉咙里涌上浓烈的腥甜,他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吐出来。目光落在小满因惊吓而苍白的脸上,落在她掌心那片褐色的疤痕上,落在她脖子上那串刺眼的项链上……每一处,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他当年的自私和残忍。

小满被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坏了,也被他刚才那个动作弄懵了。她捂着后颈,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孙爷……您到底想干什么……”

孙启正看着她流泪的眼睛,像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在襁褓里哭泣的婴儿。他张了张嘴,想说“我是你爹”,可那四个字像千斤巨石,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这个爹,有什么资格认她?

顾明远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带着嘲弄,带着掌控一切的得意。孙启正这才明白,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知道小满是他的女儿,才故意把她送到他面前,故意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亲骨肉被如此糟蹋!

这哪里是掌控的乐趣?这是杀人诛心!

孙启正靠着门框,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眼底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被碾碎的崩溃。客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小满压抑的哭声,和他粗重、痛苦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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