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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大宅的朱漆大门前,刘杰牵着梓琪的手,指尖仍有些发紧——他出发前设想过无数种场景,却没料到真站在门口时,会是这样近乡情怯的忐忑。门房看到他的瞬间,先是愣了三秒,随即撒腿往里跑,边跑边喊:“老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和少奶奶都回来了!”

不过片刻,正厅方向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刘远山身着藏青色锦袍,快步走了出来。他两鬓的白发似乎比上次见面时多了些,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几分,可当目光落在刘杰身上时,原本紧绷的脸色瞬间松动,眼中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泛红。

“你……你还知道回来!”刘远山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严厉,可上前的脚步却没停,直到走到刘杰面前,抬手想拍他的肩膀,却又顿了顿,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我派了多少人去查你和梓琪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我还以为……”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可眼中的后怕却藏不住——他虽曾因刘杰“忤逆”而动怒,却从未真的放下这个儿子。

梓琪连忙上前,微微躬身行礼:“爸,让您担心了。这段时间我们忙着寻找山河社稷图残片,没能及时联系家里,是我们的不是。”

刘远山这才看向梓琪,目光柔和了许多,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回来就好。你们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先去洗漱休息,晚饭我让厨房多做些你们爱吃的。”他说着,又看向刘杰,语气缓和下来,“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你父亲还没老到听不进话的地步,关于四大世家和三峡集团的事,我们父子俩好好聊聊。”

刘杰心中一暖,点了点头——他原本以为会有一场争执,却没料到父亲早已消了气,这份久别后的温情,让他瞬间卸下了心中的重担。一旁的梓琪看着父子俩的互动,也悄悄松了口气,知道这次回家,或许真能为两边关系的缓和,找到一个突破口。

饭桌上,青瓷碗里的汤还冒着热气,刘远山放下筷子,目光落在梓琪身上,轻声问道:“琪儿,你们说这段时间在找山河社稷图残片,都去了哪里?”

梓琪放下手中的汤匙,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斟酌着开口:“最开始是被顾明远追杀时,意外在一处古宅的密室里,拿到了第一枚‘包罗万象’残片——那残片藏在一个青铜盒子里,打开时还泛着淡蓝色的光。”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顾明远一直追着我们要残片,我们没办法,只能借助残片的能量躲进时空通道,误打误撞去了1405年的大明。在苏州找到了第二枚‘魅惑’和第‘雾魂’残片。”

“再后来呢?”刘远山听得入神,忍不住追问。

“我们找到了生命’残片,完成大明任务拿到了‘毅力’残片,梓琪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想起落凤坡的凶险,“最后一枚残片,是在三国的落凤坡找到的,当时还遇到了庞统先生,差点被张任的伏兵困住,多亏顾明远帮忙,才顺利拿到残片,平安回来。”

她刻意略过了新月与自己的共生秘密,也绝口不提怀疑幕后黑手指引找龙珠的事——这些事牵连太广,眼下还不是让刘远山知道的时候。

刘远山听完,沉默了片刻,眼中满是感慨:“没想到你们这一路这么凶险。这些残片来历不凡,你们可得好好保管,别再让人盯上了。”说着,他看向刘杰,“关于四大世家和三峡集团的事,我也有话跟你说,吃完饭我们去书房谈。”

书房内,檀香袅袅,刘远山坐在红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梓琪身上,缓缓开口:“琪儿,你们跟顾明远相处这么久,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梓琪闻言,心头微顿——她早知道刘远山心思缜密,必然会留意顾明远这个关键人物。她沉吟片刻,斟酌着说道:“顾先生……他对我们确实有恩。当初在落凤坡,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我和刘杰、新月恐怕都难敌张任的伏兵;这次回闽宁山庄后,他也一直帮我们研究残片,还主动提议去孙家老宅解决孩子的事。”

说到这里,她话锋微转,语气多了几分审慎:“只是……我总觉得他身上藏着不少秘密。他对山河社稷图残片的了解,似乎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而且每次提到‘时空秩序’‘幕后黑手’,他都有些避重就轻,从不多说细节。”

刘远山听完,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观察得很细致。顾明远此人,看似温和,实则城府极深。他帮你们找残片、解危机,或许不全是出于善意——四大世家和三峡集团都在查他的底细,却连他的真实来历都摸不透,这样的人,你们必须多留个心眼。”

一旁的刘杰也附和道:“爸说得对,之前我就觉得他对新月的态度有些奇怪,像是在刻意保护,又像是在提防什么。以后我们跟他相处,确实要小心些。”

梓琪默默点头,将刘远山的话记在心里——她原本就对顾明远有几分疑虑,此刻经刘远山点破,更觉得要尽快查清顾明远的真实目的。

刘杰见话题落在顾明远身上有些沉重,便笑着插话:“对了爸,这次回来,我打算跟朋友们聚聚。天权叔、周长海,还有罗震叔和罗芙蓉,对了,陈破天叔和陈傲天也得叫上——出去这么久,大家肯定都想凑在一起聊聊。”

刘远山闻言,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应该的。你们这些孩子,小时候总在刘家院子里疯跑,后来各自忙着家族的事,确实少见了。”他抬手敲了敲桌面,“这样,聚会的场地就定在刘家别院吧,我让管家提前准备些你们爱吃的点心和茶水,再备上几坛好酒——难得这么多人聚齐,得热闹热闹。”

梓琪也跟着笑道:“那我到时候把苁蓉和肖静也带上,她们肯定也想跟大家见见面。对了,孙婷婷说不定也有空,正好让她跟罗芙蓉聊聊,她们之前就挺投缘的。”

“好啊。”刘杰眼睛一亮,“人多更热闹!到时候我们还能跟天权叔他们问问,最近四大世家里有没有关于时空能量或者残片的消息,说不定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刘远山点头赞同:“这个主意好。既能叙旧,又能顺便打探消息,一举两得。你们定好时间,提前跟管家说一声,让他把事情安排妥当。”

刘杰话音刚落,书房门便被轻轻推开,刘家管家引着一个身影走进来,笑着说道:“少爷,少奶奶,小满姑娘来了。”

梓琪和刘杰同时抬头,只见小满站在门口,与往日一身素净布衣的模样截然不同——她穿着一条淡粉色的碎花连衣裙,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乌黑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辫,发尾还别着一枚小小的珍珠发卡,脸上带着几分腼腆的笑意,整个人显得格外清爽灵动。

“小满?你怎么来了?”梓琪惊讶地站起身,快步走上前,拉着她的手问道,“好久没见,你好像变了不少。”

小满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听管家说你们回来了,就想着过来看看。之前你们帮了我那么多,一直没机会好好谢谢你们。”她顿了顿,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布偶,递到梓琪面前,“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刘远山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温和:“来得正好,我们正说要办个聚会,你也一起过来热闹热闹吧。”

小满眼睛一亮,用力点头:“真的可以吗?那太好了!我到时候一定来!”

梓琪看着小满捏着布偶的手微微收紧,轻声安慰:“小满,这次聚会周野也会来,到时候你们把话说清楚,他心里一直很在意你。”

小满的脸色却瞬间白了几分,头垂得更低,声音带着哽咽:“上次的事发生后,我哪还有脸面见周野呀……特别是……”她顿了顿,指尖用力到泛白,“顾总之前让我那么难堪,我这个‘脏女人’,哪敢再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话让书房里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刘杰皱起眉,刚想开口反驳“顾明远的错不该算在你身上”,却被梓琪用眼神制止——她知道小满此刻心里敏感,强硬的辩解只会适得其反。

梓琪轻轻拍了拍小满的手背,语气温柔却坚定:“小满,你从来都不是他说的那种人。上次的事是顾明远故意刁难,跟你没关系。周野要是真的在意你,就不会在乎这些;至于其他人,有我们在,没人能再让你受委屈。”

刘远山也适时开口:“刘家的聚会,没人敢在这里放肆。你要是想来,就安心来,有我在,顾明远不敢怎么样。”

小满抬起头,眼中满是犹豫,手指仍紧紧攥着布偶——她其实很想见周野,却又跨不过心里那道坎,只能在原地纠结着,迟迟没有点头。

刘家别院的庭院里,红灯笼挂满廊下,石板路上铺着新鲜的花瓣,远远便能听见欢声笑语。聚会这天,来的人比预计中多了不少——孙启正带着孙婷婷早早到了,他与四大世家素来交好,一进门就和周天权、罗震热络地聊起了近况。

梓琪刚迎上前,就看到王艳师傅和孙素并肩走来,两人手里还提着给孩子们带的点心,孙素笑着打趣:“你们这俩孩子,一走就是这么久,可得好好跟我们说说三国的趣事。”

最让人惊喜的是罗芙蓉,她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身边跟着陈傲天,脸上满是温柔:“这是我和傲天的孩子,刚满三个月,这次特意带过来让大家见见。”众人围上前,看着小家伙攥着拳头的可爱模样,庭院里的笑声更浓了。

刘杰忙着招呼周长海和陈破天,几人勾着肩膀往凉亭走,话题从过往的趣事渐渐聊到了四大世家的近况。小满站在角落,看着不远处正和人说话的周野,手指轻轻绞着裙摆,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却也难掩期待。

梓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悄悄走过去,推着她往周野的方向挪了挪:“别躲啦,他刚才还问我你来了没呢。”小满的脸颊瞬间红了,却没有再后退,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或许今天,真的能和周野把话说清楚。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走过来,在刘远山耳边低语了几句。刘远山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平静,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看来这场热闹的聚会,恐怕不会一直这么平静下去。

庭院里的笑声还没散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骤停声,紧接着便是管家急促的脚步声——他刚跑到刘远山身边,就听见门外传来周天权带着怒气的质问:“顾明远,你来干什么?这是刘家的私人聚会,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凑热闹!”

众人闻声纷纷停下动作,朝着门口望去。只见大门外,周天权站在自己的黑色轿车旁,双手叉腰,脸色铁青;而顾明远则倚在一辆银灰色的车上,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仿佛没听出周天权的敌意:“周先生何必这么大火气?我是受刘杰贤侄邀请,来参加聚会的——怎么,周先生不欢迎?”

“邀请?”周天权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顾明远,“我怎么没听刘杰说过?你顾明远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突然来这里,怕不是又想打山河社稷图残片的主意!”

顾明远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眼神却依旧平静:“周先生这话就诛心了。我与刘杰、梓琪姑娘也算共过患难,如今他们回来,我来道声贺,难道也不行?”他顿了顿,目光越过周天权,看向庭院里的刘远山,扬声道,“刘先生,您不会也不欢迎我吧?”

刘远山皱着眉,快步走到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他显然没料到顾明远会突然出现,更没料到会和周天权在门口直接对峙。庭院里的众人也都安静下来,刘杰和梓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顾明远这个时候来,绝对没那么简单。

眼看门口的气氛剑拔弩张,梓琪快步走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先对周天权轻声说:“天权叔,别生气,顾先生确实是之前跟我提过想来聚聚,我想着人多热闹,就没特意跟您说,是我考虑不周。”

接着她转向顾明远,侧身做出邀请的手势:“顾先生,来者是客,既然来了就快进来吧。庭院里已经备好茶水点心,大家都等着呢。”一句话既给了周天权台阶,也没让顾明远难堪,巧妙地缓和了紧绷的气氛。

周天权脸色稍缓,却还是哼了一声,没再阻拦;顾明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恢复如常,提着礼盒迈步进门,对梓琪颔首:“还是梓琪姑娘明事理。”

刘远山见状,也顺势开口:“好了,都别站在门口了,进去说话。”说着便引着众人往庭院走,只是眼神在顾明远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藏着几分审视。

梓琪跟在后面,悄悄拉了拉刘杰的衣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盯着点顾明远,他今天来肯定不只是‘凑热闹’。”刘杰点头,目光紧紧跟随着顾明远的身影,警惕丝毫未减。

庭院里的气氛刚缓和几分,门口又传来一阵汽车停稳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一辆白色的智己新能源车缓缓停在刘家大门前,车门打开,率先走下来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女孩,长发披肩,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

“林悦姐?”新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她几乎是立刻就认了出来——那是曾被刘权当作“继承人”培养、自刘权死后就彻底消失的林悦!

话音刚落,副驾驶车门也被推开,阿凤跟着走了下来,她穿着黑色皮衣,手里拎着一个黑色背包,眼神扫过庭院里的人,带着几分警惕。

林悦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在新月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复杂:“好久不见,新月。听说刘家办聚会,想着过来看看,毕竟……这里也曾是我待过的地方。”她的话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谁也没料到,这个与刘权渊源极深的人,会在此时突然出现。

刘杰皱起眉,下意识往前站了半步,挡在梓琪身前——他清楚林悦当年在刘权手下的手段,如今她突然现身,绝非“看看”那么简单。顾明远站在一旁,原本温和的眼神微微一沉,盯着林悦和阿凤,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新月攥紧了拳头,过往被刘权控制、与林悦周旋的记忆涌上心头,让她声音微微发紧:“你……你这些年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刘远山的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门口的凝滞:“都进来吧,宴会马上开始了。”他目光扫过林悦与阿凤,又落回顾明远身上,语气听不出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有什么话,宴席上慢慢说。”

林悦微微颔首,率先迈步进门,风衣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地面,眼神却不动声色地掠过庭院里的每一个人,像是在确认着什么。阿凤紧随其后,背包始终紧紧攥在手里,警惕地跟在林悦身侧。

顾明远见状,也收起了方才的微妙神色,提着礼盒跟了进去,路过周天权身边时,还刻意放缓脚步,淡淡说了句:“周先生,宴席上可别再动气了,伤身体。”周天权冷哼一声,却没再反驳,只是闷头跟着众人往里走。

梓琪悄悄拉了拉新月的手,用眼神示意“别慌”——林悦与阿凤的突然出现,加上顾明远的不请自来,让这场原本该热闹的聚会,瞬间笼罩上一层暗流。她抬头看向刘远山的背影,见他步伐稳健,却偶尔会抬手摩挲袖口,显然也在暗中留意着这几位“不速之客”的动静。

庭院里的宴席已布置妥当,长桌上摆满了佳肴,可众人落座时,却少了几分方才的轻松——谁都清楚,这场宴会,恐怕会比想象中更“热闹”。

随着舒缓的音乐响起,主持人手持话筒走上庭院中央的小台,清了清嗓子,笑着开口:“欢迎各位贵宾莅临刘家别院的聚会!今天到场的,都是咱们圈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接下来我就为大家一一介绍。”

他首先指向主位方向:“这位是咱们刘家的大家长——刘远山先生,也是本次聚会的东道主,多年来一直致力于维系各方的平衡与合作。”刘远山起身微微颔首,台下响起一阵礼貌的掌声。

“旁边这位,是孙家的掌舵人孙启正先生,孙家在古籍研究与文化传承上的贡献有目共睹,这次也特意从外地赶来赴宴。”孙启正笑着挥手,孙婷婷坐在他身边,也跟着露出笑容。

主持人的目光随即转向另一侧:“还有四大世家中的周家代表周天权先生、罗家代表罗震先生,以及陈家的陈破天先生——三位多年来支撑着家族产业,在各自领域都是领军人物,今天能聚在一起,实属难得。”周天权、罗震与陈破天纷纷起身致意,只是周天权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顾明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

“除了各位长辈,今天还有不少年轻一辈的才俊。”主持人笑着看向刘杰与梓琪,“刘杰先生与梓琪女士,前不久刚完成一场跨时空的冒险,为寻找山河社稷图残片奔波许久;旁边这位是罗震先生的千金罗芙蓉女士,还有她的先生陈傲天先生,以及他们刚满三个月的宝宝,真是家庭美满。”罗芙蓉抱着孩子起身,台下的掌声多了几分暖意。

最后,主持人的目光落在了几位“特殊”宾客身上:“今天还有几位意外到来的朋友——这位是王艳女士,在玄学与结界研究领域造诣深厚;这位是孙素女士,精通草药与理疗之术;另外两位,是林悦女士与阿凤女士,也是咱们圈子里的旧识,今天能来,让聚会更添几分惊喜。”

介绍到林悦时,台下的气氛微妙地顿了顿,不少人悄悄交换眼神。顾明远坐在角落,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仿佛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看客,可眼底却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主持人介绍完毕,刚宣布宴席开始,顾明远便端起酒杯,起身朝着刘远山的方向走去——显然,他没打算真的只做个“看客”。

顾明远端着酒杯,稳步走上主席台,原本喧闹的庭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抬手示意主持人递过话筒,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穿透力:“在座的各位,大多曾是我三峡集团重要的合作伙伴。过去一段时间,因为一些误会与摩擦,咱们之间确实闹得有些不愉快,今天借着刘家的这场聚会,我想跟大家说句心里话。”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周天权、罗震等人,语气诚恳了几分:“三峡集团从未想过与各位为敌,之前在残片研究、资源分配上的分歧,或许是我太过急功近利,忽略了大家的想法,在这里,我先跟各位道声抱歉。”说着,他微微欠身,姿态放得极低。

台下顿时泛起一阵小声议论,周天权皱着眉,显然没料到顾明远会突然道歉;罗震则端着酒杯,眼神复杂地看着台上,不知在思索什么。刘远山坐在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平静,却始终留意着顾明远的一举一动。

顾明远直起身,继续说道:“如今山河社稷图残片已有七枚现世,时空秩序的稳定需要我们共同维护。我希望从今天起,三峡集团能与四大世家、孙家等各位,重新携手——不管是破解孙家老宅的诅咒,还是应对可能出现的时空危机,单打独斗都难成气候,唯有合作,才能共赢。”

这番话看似情真意切,可梓琪却敏锐地注意到,顾明远在提到“时空危机”时,眼神刻意停顿了一瞬,还悄悄瞥了林悦一眼。她悄悄碰了碰刘杰的胳膊,用口型无声地说:“他在试探林悦。”刘杰点头,握紧了酒杯,警惕地盯着台上的顾明远,等着看他接下来的动作。

顾明远的话音在庭院中回荡,话锋突然一转,目光精准地落在了角落的小满身上,语气带着刻意的温和:“这里我特地提及一下小满小姐——此前在三峡集团与四大世家的沟通中,她一直默默在中间建言献策,帮双方化解了不少小摩擦,是个难得的得力之人。”

这话一出,全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小满。她原本正紧张地攥着裙摆,被突然点名后,脸颊瞬间涨红,手足无措地低下头,手指绞得更紧了——她根本没做过顾明远说的“建言献策”之事,很清楚这是对方故意将她推到台前,不知安的什么心。

周野坐在不远处,眉头瞬间皱起,下意识地想开口替小满解围,却被身旁的周长海悄悄按住了手,用眼神示意“先看看情况”。梓琪也察觉到不对劲,顾明远突然提及小满,绝非单纯“表扬”,更像是在借她敲打什么,或是想将她绑在“三峡集团”的立场上。

顾明远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继续笑着说:“可惜后来因为一些误会,小满小姐离开了三峡集团。不过没关系,如今大家重新坐在一起,若是小满小姐愿意,三峡集团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毕竟像你这样懂沟通、识大体的人,很难得。”

这番话看似是邀请,实则带着不容拒绝的压力。小满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慌乱,下意识地看向梓琪,寻求帮助。梓琪心中一紧,刚想起身打圆场,却见林悦突然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顾明远,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显然,她也看穿了顾明远的伎俩。

顾明远扫视了一圈全场,接着说道:“为了表示诚意,之前中断的光伏、风电和抽水蓄能项目,三峡集团愿意赔偿各位百分之50的违约款。”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议论纷纷。周天权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他低声对身旁的人说:“这顾明远,倒是舍得下血本。”罗震则轻抚着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似乎在权衡这赔偿背后的利弊。

刘远山微微点头,开口道:“顾总此举,倒是展现了三峡集团的诚意。”顾明远笑了笑,接着说:“希望这笔赔偿能弥补之前给各位带来的损失,也希望我们能放下过去的分歧,重新携手合作。”

林悦坐在角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轻声对身旁的阿凤说:“这顾明远,看似在赔偿,实则是在给自己铺路。”阿凤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梓琪悄悄对刘杰说:“这赔偿款来得突然,不知道顾明远到底有什么打算。”刘杰皱了皱眉头,说:“不管他有什么打算,我们都要小心应对。”

顾明远的声音陡然转沉,目光牢牢锁定在梓琪与新月身上,字句清晰地说道:“接下来我们要谈谈女娲后人的事——大家都知道梓琪小姐是女娲后人,今天在座的都是她的亲人和朋友,保护她的安危,想必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

他刻意停顿,等庭院里的窃窃私语平息,才抛出重磅消息:“不久前我刚得到消息,梓琪小姐和这位新月小姐,其实是一体双魂的存在。而作为女娲后人,梓琪肩负着维系时空稳定的责任与义务,这份重担,需要我们大家共同帮助她扛起。”

“一体双魂?”周天权猛地站起身,眼神震惊地看向梓琪与新月,在场众人也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是梓琪从未对外透露的秘密,竟被顾明远当众揭开。

新月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往梓琪身边靠了靠,指尖冰凉;梓琪心头一沉,攥紧了拳头,她没想到顾明远会用这种方式将她们的秘密公之于众,分明是在将她们推到风口浪尖。刘杰立刻挡在两人身前,怒视着顾明远:“你胡说什么!这种无稽之谈,你是从哪听来的?”

顾明远却显得格外平静,甚至拿出一份泛黄的古籍复印件,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是我从三峡集团的古籍库中找到的记载,上面明确提到‘女娲血脉觉醒时,或伴双魂共生,需借众力稳固本源’。我并非要揭露什么秘密,只是想让大家明白,保护梓琪,不仅是保护她个人,更是在保护我们所有人赖以生存的时空秩序。”

这番话让现场的气氛彻底变了——有人面露凝重,开始思考其中的利害;也有人眼神闪烁,显然在盘算着如何利用“女娲后人”与“一体双魂”的信息。林悦放下酒杯,眼神复杂地看着梓琪,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刘远山脸色铁青,他没想到顾明远会在宴会上公然掀出这么大的事,显然是早有预谋。

王艳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顾明远身上,语气沉稳:“顾总说的事,我知道。作为梓琪的师傅,这本是她血脉里的隐秘,我本不想公开,可既然今日被提及,我便把这段往事告诉大家,也好让各位清楚真相,而非被片面之词误导。”

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艳身上。她走到梓琪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缓缓开口:“梓琪的女娲血脉觉醒时,我便察觉她体内有两股灵魂气息。后来翻阅古籍才知道,这是‘双魂共生’,并非异常——新月的灵魂与她的血脉本源相连,是女娲血脉觉醒时自然形成的守护,而非顾总口中‘需要外力干预’的负担。”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刘杰立刻松了口气,看向顾明远的眼神多了几分怒意;梓琪也挺直了脊背,王艳的话无疑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王艳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帮她们稳固灵魂连接,如今两人早已能自如协调,根本无需‘众人帮助’。顾总突然将此事公之于众,还刻意强调‘责任与义务’,不知是真的关心梓琪,还是另有所图?”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顾明远,毫不避讳地戳破了他话语里的漏洞。

顾明远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王女士误会了,我只是担心梓琪的安危,怕她独自承担太重。”可这番辩解,在王艳的证词面前,显得格外苍白。台下的周天权、罗震等人也纷纷皱眉,显然对顾明远的“诚意”多了几分怀疑。

刘远山适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王女士已经说明真相,那‘一体双魂’之事便到此为止。梓琪的安危,有我们这些亲人和朋友在,无需外人过度操心。接下来,我们还是谈谈项目合作的事吧。”他一句话定了调,既护住了梓琪,也巧妙地将话题从顾明远的节奏中拉了回来。

林悦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黑色皮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庭院:“我来告诉大家真相吧。”

“我曾是刘权的经纪人,他的为人,过去在四大世家眼中,甚至在顾总看来,都算不上好人。”林悦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停在梓琪身上,“可这些年,大家都看错他了。你们都知道四大世家的诅咒被解除,却没人知道——梓琪在解除诅咒后,就已经死了。”

“什么?!”台下瞬间炸开了锅,刘杰一把攥住梓琪的手,眼神满是震惊;周天权、罗震等人也纷纷站起身,满脸难以置信。梓琪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林悦说的,竟是她深埋心底、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过往。

林悦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后来不知什么缘故,梓琪的灵魂回到了2020年,应该是得到了高人指点,借助当时还活着的、2020年的梓琪——也就是新月的肉身,才得以存活。再后来,他们在我主人刘权的帮助下,重新回到了白帝世界,所以此刻,二人才能以‘一体双魂’的形态,共同存在于此。”

这番话如同惊雷,让庭院彻底陷入混乱。顾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狂喜,随即又快速掩饰下去;王艳脸色凝重,紧紧盯着林悦,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新月浑身发抖,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存在”,竟与梓琪的生死紧密相连。

刘远山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林悦!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有什么证据?!”他的声音带着威严,却难掩语气中的慌乱——若林悦所言属实,那梓琪与新月的存在,恐怕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复杂。

“阿凤,拿出来。”林悦的声音冷得像冰,话音刚落,阿凤立刻从随身的黑色背包里掏出一支古朴的玉笛,笛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阿凤将玉笛凑到唇边,尖锐刺耳的笛声瞬间划破庭院的喧闹。起初只是断断续续的音符,可随着节奏加快,梓琪和新月突然同时脸色煞白,双手猛地抱住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剧烈地翻滚起来。

“啊……头好疼!”梓琪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上布满冷汗;新月也蜷缩着身子,牙关紧咬,痛苦的呻吟从喉咙里溢出,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连蜷缩的弧度、抬手的姿势都分毫不差,仿佛是镜中的倒影。

“大家看到了吗?”林悦抬高声音,目光扫过震惊的众人,“古籍记载,一体双魂最显着的特征,就是会共同承受痛苦、共享感知,彼此的心意与感受都无法隐藏。她们此刻相同的痛苦模样,就是最好的证据!”

顾明远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神却愈发深沉;王艳快步冲到梓琪和新月身边,想帮她们缓解痛苦,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穿透那笛声带来的影响;刘杰红着眼眶,想冲上去阻止阿凤,却被林悦拦在身前:“刘少爷,别急——这只是让大家看清真相而已。”

庭院里的气氛彻底凝固,众人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两人,再看看手持玉笛的阿凤,以及面色冰冷的林悦,终于不得不相信“一体双魂”的事实。刘远山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他很清楚,林悦今日不仅是来揭露秘密,更是在故意挑衅,这场聚会,已经彻底失控了。

周天权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梓琪和新月,再也按捺不住,往前跨出一步,语气急切地看向林悦:“你别再折磨她们了!既然你知道这么多内情,那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帮助梓琪?”

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梓琪当年解除了四大世家的诅咒,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如今她又是我好兄弟刘远山的儿媳妇,更是刘杰的妻子,无论从哪方面说,她都绝不能出事!”

这番话瞬间激起了众人的共鸣,罗震立刻附和:“天权说得对!我们四大世家欠梓琪的情,现在该是我们还的时候了。林悦,你要是知道什么办法,尽管说出来,只要能帮到梓琪,罗家愿意出人力物力!”

陈破天也点头:“陈家也一样!不管是需要找古籍,还是要调动资源,我们都全力配合。”

刘远山看着众人坚定的神情,紧绷的脸色稍缓,他走到周天权身边,沉声道:“多谢各位兄弟的心意。梓琪的事,也是我们刘家的事,我绝不会让她白白受这份苦。”

林悦见众人态度坚决,收起了方才的冰冷,语气缓和了几分:“要帮梓琪,首先得找到‘魂归石’——这是唯一能让双魂稳定共存,且不再共同承受痛苦的法器。只是这魂归石早在百年前就失踪了,据我所知,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孙家老宅的密室。”

她的话让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孙启正,孙启正愣了愣,随即点头:“孙家老宅确实有个历代相传的密室,只是里面机关重重,从未有人真正进去过。若魂归石真在那里,我愿意带大家去试试。”

顾明远这时突然开口:“找魂归石需要破解密室机关,我对古代阵法有些研究,或许能帮上忙。”只是他的提议,让周天权等人下意识地皱了眉——谁也不确定,他此刻的“帮忙”,到底是真心还是另有所图。

顾明远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魂归石”与孙家老宅上,立刻抓住时机,向前半步,声音清晰地说道:“既然提到孙家老宅,我不妨再把话说明白些——之前我们在商业往来中或许有竞争,但大家都该知道,孙家老宅的地基,恰好建在上古九泉之一的春滋泉上。”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孙启正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也正是因为春滋泉的气息与老宅的格局相冲,才导致孙家后代孩童大多活不过三十岁,这便是孙家多年来的隐疾。”

这话让孙启正脸色微变,他没想到顾明远连孙家的家族秘辛都了如指掌。台下众人也纷纷哗然,此前只知孙家有“短寿”的困扰,却从不知根源竟与上古九泉有关。

顾明远继续说道:“更关键的是,前些日子有位从2020年而来的李文亮医生,为查探春滋泉的秘密进入了孙家老宅,此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文亮医生?”梓琪刚从痛苦中缓过劲,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抬头——她曾在2020年的记忆里听过这个名字,此刻竟在此处听到他的消息,心中满是震惊。

顾明远见状,立刻抛出最终提议:“孙家老宅藏着魂归石、春滋泉的秘密,还牵扯着李文亮医生的下落,如今又关乎梓琪与新月的安危。我们与其各自为战,不如就此联合起来——不管是为了帮梓琪稳定双魂,还是为了查清孙家的诅咒根源、找回李医生,联合行动都是唯一的办法。”

这番话既戳中了孙启正想破解家族诅咒的心事,又牵动着众人对梓琪的担忧,还提及了失踪的李文亮医生,瞬间让“联合”的提议变得极具说服力。周天权皱着眉沉思片刻,看向刘远山与罗震,见两人都露出意动的神色,便开口道:“若能真的解决这些事,周家愿意加入。但我有个条件——行动中必须公开透明,任何人都不能私下搞小动作。”

顾明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立刻应道:“周先生放心,我完全同意。我们可以成立临时联盟,各方都派代表参与,共同制定计划。”

唯有林悦站在角落,看着顾明远游刃有余地主导局面,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她很清楚,顾明远真正的目标,绝不止“联合行动”这么简单。

林悦对阿凤递去一个隐晦的眼神,见阿凤轻轻点头后,才缓步走到刚从地上起身、还带着几分虚弱的梓琪与新月身边,语气放缓了几分:“看你们现在状态还不稳定,身边确实需要人照料。阿凤和新月之前在刘权身边时,关系最为要好,彼此也熟悉,这段时间就让阿凤陪着新月吧——既能照看着她,也能及时察觉双魂的异常反应。”

这话看似贴心,却让梓琪心头一紧——她清楚阿凤是林悦的人,让阿凤留在新月身边,无异于让林悦安插了一个“眼线”。可不等她开口拒绝,新月却先轻声说道:“阿凤……我们确实好久没见了。”她声音带着一丝犹豫,显然也记着过去的旧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拒绝。

刘杰立刻皱起眉,刚想替两人回绝,却被刘远山用眼神制止——刘远山清楚,此刻若直接拒绝,只会让林悦抓住把柄,倒不如先应下来,再暗中提防。他开口道:“多谢林小姐的好意,只是阿凤姑娘毕竟是你的人,留在刘家怕是多有不便。”

林悦却早有准备,笑着说:“刘先生放心,阿凤只是陪在新月身边,不会干涉刘家的事。而且有她在,万一双魂再出现痛苦反应,她也能第一时间用玉笛暂时缓解——方才大家也看到了,这玉笛对双魂的影响,旁人替代不了。”

这番话堵得众人无法反驳。顾明远在一旁适时开口:“林小姐考虑得很周全,让阿凤陪着新月,确实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他显然想借此事让林悦的人留在核心圈,方便后续掌控局面。

梓琪看着身旁虚弱的新月,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阿凤,最终只能点头:“那就麻烦阿凤姑娘了。”她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日子,不仅要应对孙家老宅的危机,还要时刻留意阿凤的动静——这场看似“照料”的安排,实则藏着看不见的暗涌。

喧闹的庭院中,角落里的孙婷婷始终安静地站着,直到听见众人闲聊时提及“小满也是孙启正的女儿”,她眼中瞬间亮起惊喜的光,快步朝着小满的方向走去。

“你就是小满妹妹吗?”孙婷婷走到小满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里满是亲近,“我是孙婷婷,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小满正因为之前被顾明远点名而局促不安,听到孙婷婷的话,惊讶地抬起头:“你……你是姐姐?”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却从未见过,此刻面对孙婷婷的主动亲近,紧张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期待。

孙婷婷笑着点点头,自然地拉起小满的手:“之前总听爸爸提起你,说你性子文静又懂事。可惜一直没机会见面,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到。”她轻轻拍了拍小满的手背,眼神里满是真诚,“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是有人再欺负你,就跟我说,姐姐帮你撑腰。”

小满的眼眶瞬间红了,用力点头,紧绷的肩膀也渐渐放松下来。一旁的周野看到这一幕,原本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悄悄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小满在众人面前会感到孤单,如今有了孙婷婷这个姐姐的亲近,想必她能多些安全感。

而不远处的孙启正看着两个女儿相认的画面,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只是很快又被孙家老宅的烦心事笼罩,轻轻叹了口气——这场聚会虽让姐妹相认,却也让更多的秘密与危机浮出水面,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孙婷婷拉着小满的手,往庭院角落的紫藤花架下走了几步,避开了人群的喧闹。她看着小满泛红的眼眶,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过去:“小时候我不开心的时候,爸爸就会给我吃这个糖,说甜的东西能让人忘记烦恼。”

小满接过糖,放进嘴里,橘子味的甜意瞬间在舌尖散开,让她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不少。“姐姐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呀?”她小声问道,眼神里满是对“姐姐”这个身份的好奇。

“我小时候可调皮了,总爱跟着爸爸去孙家老宅的院子里爬树,还偷偷摘过老宅里的石榴,结果被管家爷爷追着跑了半个院子。”孙婷婷想起童年趣事,忍不住笑出声,“那时候爸爸总说我不像个女孩子,还说要是有个妹妹,肯定比我文静。没想到,真的有你这么个文静的妹妹。”

小满也跟着笑了,手指轻轻绞着裙摆:“我小时候一直在乡下跟着外婆住,外婆总给我讲故事,说我有个姐姐在城里,长得特别好看,还很厉害。”她抬头看着孙婷婷,眼神里满是崇拜,“今天见到姐姐,才知道外婆说的都是真的。”

“傻妹妹,你也很可爱呀。”孙婷婷揉了揉小满的头发,语气温柔,“以后我们多见面,我带你去逛城里的街,吃最好吃的点心,还要把我小时候的书和玩具都分给你。”

小满用力点头,眼眶又一次红了,却不再是因为紧张或委屈,而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温暖。不远处的周野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悄悄退后了几步,给姐妹俩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而紫藤花架的阴影里,阿凤悄悄瞥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人,手指在口袋里轻轻摩挲着,将这一幕记在了心里——林悦交代的“留意所有人动静”,自然也包括这对刚相认的孙家姐妹。

庭院里的喧闹与姐妹相认的温情交织,人群中的孙素却悄悄别过脸,用手帕轻轻按着眼角,晶莹的泪珠还是顺着脸颊滑落。她看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孙婷婷与小满,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欣慰,却又藏着难以言说的酸涩。

没人知道,她与孙启正早已是多年的地下恋人。当年她怀着婷婷时,碍于孙家的家族规矩与外界眼光,无法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婷婷出生后,更是只能以“远房亲戚”的身份偶尔探望,母女俩聚少离多,连一句亲昵的“妈妈”都鲜有机会听见。

方才听到孙婷婷主动亲近小满,喊出“妹妹”时,孙素的心像被轻轻揪了一下——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普通母亲那样,走到女儿身边,笑着看着两个孩子相认,而不是只能站在人群中,默默分享这份喜悦与遗憾。

“孙素姐,别难过了。”王艳悄悄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张干净的手帕,轻声安慰,“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婷婷也认了小满这个妹妹,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孙素接过手帕,擦去眼泪,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就是看到她们姐妹亲近,心里高兴。”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掩不住的委屈——这份藏了二十多年的感情与牵挂,终究还是成了她心底最柔软也最不敢触碰的角落。

不远处的孙启正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悄悄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歉意与无奈,却只能轻轻点头,又快速移开视线——在家族的重担与未说出口的承诺面前,他们的爱情,终究还是只能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喧闹的人群终于有了片刻松动,一直坐在最后排桌子前、始终没找到机会靠近的肖静和苁蓉,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陈傲天与罗芙蓉身边。两人的目光瞬间被罗芙蓉怀里的小婴儿吸引,眼睛都亮了起来。

“蓉蓉姐,这就是你家宝宝吧?长得也太可爱了!”肖静凑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宝宝柔软的小脸蛋,宝宝咯咯地笑了起来,小手还攥住了她的指尖。

苁蓉也笑着点头,语气满是赞叹:“可不是嘛!你看这大眼睛、高鼻梁,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大后肯定是个俊小伙!”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长命锁吊坠,轻轻放在宝宝手边,“这是我之前特意求的,给宝宝当个小礼物,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大。”

罗芙蓉抱着宝宝,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轻声说:“谢谢你们,快坐。他今天可乖了,见了人就笑,一点都不闹。”陈傲天站在一旁,看着妻子和朋友逗弄孩子的模样,嘴角也扬起了笑意,伸手轻轻拍了拍宝宝的背,动作温柔又熟练。

肖静和苁蓉顺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跟罗芙蓉聊起照顾宝宝的趣事,偶尔逗逗怀里的小婴儿,清脆的笑声在喧闹的庭院中格外悦耳。这片刻的温馨,像是一道柔和的光,暂时冲淡了宴席上因秘密与危机笼罩的紧张气氛,也让众人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放松。

梓琪看着身旁仍有些虚弱的新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走,我带你去见见我在白帝世界最好的闺蜜们,她们人都特别好,你们肯定能聊得来。”

说着,她便拉着新月的手,朝着肖静、苁蓉和罗芙蓉所在的方向走去。此刻肖静正逗着宝宝笑,苁蓉则在和罗芙蓉说着育儿趣事,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梓琪和新月,立刻热情地招手:“梓琪!你们可算过来了!”

梓琪拉着新月站定,笑着介绍:“这是新月,跟我……算是特别亲近的人。肖静、苁蓉,还有蓉蓉姐,都是我在白帝世界最要好的朋友,之前我们一起经历了好多事。”

“新月妹妹你好呀!”肖静率先站起身,拉过新月的另一只手,语气亲昵,“早就听梓琪提起过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你比她描述的还要温柔!”

苁蓉也笑着点头:“以后要是梓琪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我们帮你‘收拾’她!”一句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新月紧绷的情绪也彻底放松,轻声说道:“谢谢你们,以后也请多指教。”

罗芙蓉抱着宝宝,温柔地说:“别这么客气,以后常来家里玩,让宝宝也多跟你们亲近亲近。”宝宝像是听懂了一般,伸出小手朝着新月的方向抓了抓,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梓琪看着新月渐渐融入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她知道新月之前一直因“一体双魂”的事感到不安,如今能认识自己的闺蜜,或许能让她在白帝世界多些归属感。而不远处的阿凤,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手指轻轻在口袋里摩挲着,默默记下了肖静几人的模样。

新月望着不远处站在紫藤花架旁的林悦,犹豫了几秒,还是轻轻朝着她摆了摆手。林悦看到手势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迈步穿过人群,缓缓走了过来,阿凤也默契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

“有事找我?”林悦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新月身上,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些,少了几分对峙时的冰冷。

新月攥了攥衣角,轻声说道:“刚才……谢谢你。”她指的是阿凤用玉笛停止吹奏后,林悦没再继续纠缠“一体双魂”的事,给了她和梓琪喘息的机会。

林悦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只是做了该做的,毕竟,你的安危也关乎后续的计划。”她没有多言,既没表现出过分的亲近,也没刻意疏远,语气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一旁的梓琪悄悄握紧了手,目光在林悦和阿凤之间扫过,时刻留意着她们的举动。肖静和苁蓉也停下了说笑,默默站在梓琪身边,无声地给予支持。林悦似乎察觉到了这份警惕,没再多留,只对新月点了点头:“要是再出现之前的情况,让阿凤找我。”说完,便转身带着阿凤离开了。

看着林悦的背影,新月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林悦接近自己绝非偶然,可刚才那短暂的对话里,又似乎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对了,林悦!”梓琪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追了上去,声音里带着急切,“我听说你见过我三叔?”

新月也立刻跟了上来,用力点头补充道:“就是当年你跟着张教授坐火车去昆仑山时,一起同行的那个60岁左右的男人。他身边还有个50岁的男人,是我未来好闺蜜陈珊的父亲。”

林悦的脚步猛地顿住,转身时,脸上的平静被一丝惊讶取代,她盯着梓琪和新月,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你们说的……是那个总戴着旧皮帽、手里常攥着一本泛黄笔记的老人?还有他身边那个话不多、总背着黑色帆布包的男人?”

“对对对!就是他们!”梓琪立刻点头,眼中亮了起来,“我三叔失踪好几年了,陈珊也一直在找她父亲的下落,你当年跟他们同行,知道他们后来去了哪里吗?”

这话让周围原本喧闹的声音瞬间小了几分,刘杰、周天权等人也纷纷看了过来——梓琪三叔的失踪,一直是刘家的心结,如今突然有了线索,所有人都多了几分期待。

林悦沉默了几秒,指尖轻轻摩挲着风衣的袖口,才缓缓开口:“当年在昆仑山脚下,我们因为路线分歧分开了。我只知道他们说要去寻‘昆仑秘境’,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不过,我记得你三叔当时说过,要是找不到他,就让你们去查‘春滋泉的源头’。”

“春滋泉?”刘远山立刻皱起眉,“这不就是孙家老宅底下的上古九泉吗?”

林悦点头:“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或许你三叔和陈珊父亲的失踪,跟春滋泉,甚至孙家老宅的秘密,早就连在了一起。”

“看着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梓琪轻声感叹,语气里满是恍然——从三叔与陈珊父亲的失踪,到昆仑秘境的传闻,再到春滋泉、孙家老宅,甚至双魂需要的魂归石,所有看似零散的线索,最终都绕回了孙家老宅这个核心。

刘远山也缓缓点头,沉声道:“原本以为是几件独立的事,现在看来,早就被一张看不见的网连在了一起。要找你三叔和陈珊父亲,得去孙家老宅;要解孙家的短寿诅咒,得查春滋泉;要帮你和新月稳定双魂,还得去老宅找魂归石。”

顾明远适时走上前,眼神扫过众人:“这么看来,联合探索孙家老宅,已经不是选不选的问题,而是必须要做的事。所有谜团的答案,恐怕都藏在那座老宅里。”他的话得到了周天权、罗震等人的默认——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清楚,唯有解开孙家老宅的秘密,才能理清这所有的过往与危机。

林悦却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警示:“回到原点不代表简单,反而说明老宅里的危险远超我们想象。李文亮医生的失踪、上古九泉的力量、还有没解开的机关……我们要面对的,可能不只是物理上的阻碍。”

这番话让现场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新月轻轻攥住梓琪的手,低声说:“不管怎么样,能找到三叔和陈叔叔的线索,总算是有了方向。”

梓琪点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不管原点有多难,只要我们一起,总能找到答案。”而所有人都清楚,这场围绕孙家老宅的探索,不仅是为了揭开过往的谜团,更是为了打破眼下的僵局——这一次,他们没有退路。

刘远山见众人神色坚定,便顺势开口主持大局:“既然目标明确,我们现在就定个初步分工,也好让后续行动有条理。”他目光扫过全场,首先看向孙启正,“孙兄,孙家老宅是你的地盘,机关布局和历史渊源你最清楚,你负责牵头规划路线,标注已知的危险区域。”

孙启正立刻点头:“没问题,我回去后就整理老宅的古籍图纸,明天一早给大家汇总。另外,孙家的护卫队也可以随时待命,负责外围警戒。”

刘远山接着看向顾明远:“顾总,你之前说对古代阵法有研究,探索时就麻烦你负责破解沿途的机关阵法,务必保障大家的安全。”他特意加重“安全”二字,眼神里带着隐晦的提醒——不许搞小动作。

顾明远笑着应下:“放心,我会拿出十二分的精力,绝不会让大家出事。”只是那笑容背后,没人能猜透他真正的心思。

随后,刘远山看向周天权、罗震和陈破天:“三位兄弟,麻烦你们各自抽调家族里的得力人手,组成一支应急小队,负责应对突发状况,同时协助搬运可能用到的设备和物资。”三人齐声应下,周家擅长格斗、罗家精通医疗、陈家熟悉器械,正好能形成互补。

最后,刘远山的目光落在王艳和孙素身上:“王女士,你继续帮梓琪和新月稳固双魂,防止探索时出现异常反应;孙素,你准备些急救药品和缓解心神的草药,毕竟老宅里可能有不明气息,提前做好防护。”

分工刚定,梓琪便主动开口:“我和新月也一起去。找到三叔和陈叔叔的线索,我们不能缺席;而且魂归石关系到我和新月的安危,我们必须亲自确认。”新月也坚定地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

林悦见状,补充道:“我和阿凤也加入。阿凤的玉笛能暂时稳住双魂,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而且我对昆仑秘境的传闻也有些了解,说不定能帮上忙。”她的提议虽让众人有些犹豫,但想到玉笛的作用,最终还是默认了。

夜色渐深,宴席早已散场,可刘家别院的书房里,众人还在围着老宅图纸细细商议。灯光下,一张张紧绷的脸上满是决心——这场围绕孙家老宅的探索,不仅是为了揭开谜团,更是为了守护身边的人,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们都已做好了准备。

房间内的灯光柔和,刘杰坐在梓琪和新月中间,目光先落在仍有些疲惫的新月身上,轻声问道:“今天阿凤跟着你,没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做什么反常的事吧?”

新月轻轻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没有,她话很少,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待着,偶尔会问我有没有头疼。不过……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确认什么。”

梓琪握住新月的手,眉头微蹙:“不用太在意,她是林悦的人,肯定会留意我们的动静。我们自己多留心就好,别让她抓到什么把柄。”说着,她转头看向刘杰,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明天就要去孙家老宅了,你觉得顾明远和林悦,真的会安安分分地帮我们找魂归石和三叔吗?”

刘杰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不好说。顾明远一直想拉拢四大世家,这次探索说不定是想借机会掌控春滋泉的力量;林悦更神秘,她知道的事太多,而且总带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我们明天一定要跟紧彼此,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轻易分开。”

新月抬头看向两人,眼神里带着坚定:“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帮着留意周围的动静。而且……我总觉得三叔和陈叔叔的失踪,跟老宅里的什么东西有关,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他们还活着的线索。”

梓琪听到这话,心里一暖,拍了拍新月的手背:“一定会的。我们三个一起,肯定能找到答案。”刘杰也握住两人的手,目光灼灼:“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出事。”

房间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温暖,之前因危机笼罩的紧张感,在三人的相互慰藉中消散了不少。窗外的夜色渐浓,可他们的心里,却都亮着一盏名为“希望”的灯,静静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另一间房间内,灯光昏暗,林悦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指尖抵着冰冷的玻璃,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阿凤,记住,主人和喻伟民的计划必须实现,哪怕最后要搭上我们两个人的命,也绝不能有半分差池。”

阿凤站在她身后,微微低头,语气恭敬却坚定:“我明白。从跟着您和主人那天起,我就没想过退路。只是……今天在宴席上,新月小姐对您似乎并无敌意,甚至还主动打招呼,要不要……”她话没说完,却难掩语气里的一丝犹豫——毕竟她曾与新月相熟,实在不忍心看到两人最终走向对立。

林悦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打断了她的话:“别被表面的温情迷惑。新月是梓琪的‘另一半’,而梓琪是女娲后人,她们的存在本身就与主人的计划相悖。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拿到春滋泉下的‘九泉之心’,其他的人和事,都不能成为阻碍。”

她走到阿凤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刻着诡异纹路的青铜令牌,递了过去:“明天进孙家老宅后,你盯着梓琪和新月,一旦发现她们靠近密室核心,就用这个令牌启动备用方案。记住,哪怕是我出了意外,你也要独自完成任务,这是主人给我们的最后命令。”

阿凤双手接过令牌,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之前的犹豫彻底消散,她用力点头:“您放心,我绝不会让主人失望。”

林悦重新看向窗外,夜色中似乎藏着无数暗流,她轻声呢喃:“计划已经走到这一步,谁都别想阻止……”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仿佛预示着明天的孙家老宅之行,注定充满无法预料的危险。

房间内三人正沉浸在难得的安稳氛围中,门把手上突然传来轻轻的叩击声,节奏温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刘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起身快步去开门:“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门口站着的刘杰母亲,手里端着一个温热的瓷碗,看到刘杰时,脸上瞬间露出柔和的笑意,目光却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瞥了瞥,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轻声走进来:“听说梓琪和新月回来了,想着你们今天累了一天,炖了点银耳羹,给你们补补身子。”

她将瓷碗放在桌上,眼神温柔地落在梓琪和新月身上,细细打量着:“梓琪又瘦了点,新月看着也没精神,明天去老宅可得多当心,有事千万别硬扛。”

梓琪心里一暖,起身扶住她的胳膊:“妈,您别担心我们,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刘杰母亲轻轻拍了拍梓琪的手,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我挺好的,就是你爸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很快转移话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平安符,塞进梓琪手里,“这是我去庙里求的,你们明天带上,保个平安。”

刘杰看着母亲躲闪的眼神,心里一阵发酸——自从父亲有了外遇,母亲就总刻意避开父亲,连见自己和梓琪,都要选这种人少的深夜,就怕撞见父亲后尴尬。他握住母亲的手:“妈,要不您今晚就在这儿多坐会儿,我们陪您说说话。”

刘杰母亲却轻轻摇头,拿起空碗:“不了,太晚了,你们也该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养足精神才最重要。”说完,她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才转身轻声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特意留意了一下走廊尽头的方向,确认刘远山不在,才松了口气。

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房间里的氛围安静了下来。梓琪握着手里温热的平安符,轻声说:“妈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刘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心疼:“等这次从老宅回来,我得好好跟爸谈谈,不能再让妈这么委屈下去了。”

新月看着刘杰和梓琪眼中的心疼,轻声开口,打破了房间的沉默:“你们没看出来吗?阿姨其实不怕见叔叔,她心里也有自己的苦。”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刘杰身上,继续说道:“我从未来来的时候,看过你写的《白帝学园之龙珠》,里面隐晦提过家里的事。阿姨其实并不反对叔叔有汪海这个女儿,她觉得叔叔帮衬别人是好事,但她在意的是,叔叔把这件事瞒了她这么多年。”

“这些年,阿姨一直偷偷给汪海送新衣服和钱,怕她在外面受委屈,这些事,叔叔到现在都不知道。”新月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让刘杰和梓琪瞬间愣住。

刘杰张了张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我妈……她居然还偷偷帮着汪海?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母亲是因为父亲的外遇才刻意疏远,却没想到母亲心里藏着这么多他不知道的温柔与委屈。

梓琪也皱起眉头,轻声说:“原来阿姨是在意叔叔的隐瞒……她不是怪叔叔做好事,是怪叔叔没把她当成可以一起分担的人。”她想起之前每次提到父亲,母亲躲闪的眼神,此刻才明白,那不是怨恨,而是因“不被信任”而生的失落。

新月轻轻点头:“阿姨心里的苦,从来没跟你们说过。她怕你们为难,也怕戳破了之后,这个家会更难维持。”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刘杰攥紧了拳头,心里又酸又涩——他一直以为自己了解母亲,却没想到母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独自承受了这么多。他暗暗下定决心,等从孙家老宅回来,一定要好好跟父母谈谈,解开他们之间多年的心结。

房间里的约定与期待

梓琪握住新月的手,眼神里满是期待:“新月,下次回来你能帮帮我和刘杰吗?毕竟都是我爸妈,我不想他们一直这样别扭下去。”

刘杰也跟着点头,语气诚恳:“是啊,之前我总觉得这事没法插手,可听你说了我妈的心事,才知道他们之间不是解不开的结。有你从未来带来的消息,说不定能帮他们把话说开。”

新月看着两人恳切的模样,轻轻笑了笑,用力点头:“放心吧,我肯定帮你们。”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笃定,“我记得《白帝学园之龙珠》里提过,你爸妈年轻时其实特别恩爱,只是后来因为误会才渐渐疏远。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把阿姨偷偷帮汪海的事告诉叔叔,再让他们好好聊聊当年的想法,说不定就能解开他们心里的疙瘩。”

梓琪听到这话,瞬间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太好了!有你帮忙,我心里踏实多了。”刘杰也露出欣慰的神情,伸手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等这次从孙家老宅平安回来,我们就一起想办法,让爸妈重新好好说话。”

梓琪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带着哽咽,紧紧抱住新月:“对了,新月……咱妈还好吗?自从穿越到白帝世界,我就只和刘杰去黄梅那次见过妈妈一面,现在爸爸又失踪了,我真的好想她……”

泪水顺着梓琪的脸颊滑落,浸湿了新月的衣角。新月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又坚定:“你别担心,咱妈身体好着呢。我临走前还去看过她,她总跟邻居念叨你,说等你回来,要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她顿了顿,补充道:“妈还说,她知道你在外面肯定不容易,但她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也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叔叔,平平安安地回去。”

刘杰坐在一旁,看着哭泣的梓琪,心里也泛起酸涩,他伸手轻轻抚了抚梓琪的头发:“等我们从孙家老宅找到三叔,拿到魂归石稳定了你和新月的双魂,我就陪你一起去找咱妈,好不好?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梓琪在新月的怀里慢慢平复了情绪,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用力点头:“嗯!我们一定要找到爸爸,然后一起回去见妈妈!”新月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笑着说:“一定会的,我们三个一起,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刘远山独自站在窗边,目光追随着刘杰母亲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还有藏了多年的落寞。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身上,竟让这个一向沉稳的男人显得有些单薄。

周天权端着两杯热茶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到他手里,轻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跟她好好聊聊?”

刘远山接过茶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却暖不了心底的凉。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我想聊,可每次看到她躲闪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当年是我不对,不该瞒着她汪海的事,更不该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你也知道,她不是怪你帮汪海,是怪你没把她当一家人。”周天权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劝解,“今天我可听说了,弟妹这些年一直在偷偷帮汪海,送衣服送钱,从没断过。她心里有你,也有这个家,就是抹不开面子。”

刘远山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眼眶微微发红:“我知道……之前管家跟我提过一嘴,说总有人匿名给汪海送东西,我当时没往她身上想,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她。”他顿了顿,声音里满是懊悔,“是我太固执,总觉得时间能冲淡一切,却没想到,反而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周天权看着他愧疚的模样,轻声说:“现在知道还不晚。等从孙家老宅回来,你好好跟她说说心里话,把当年的误会解开,说不定一切还能回到从前。”

刘远山默默点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他知道,这次不仅要找回梓琪的三叔,解开孙家的秘密,更要找回自己遗失多年的家庭温情。这份愧疚,他该好好弥补了。

夜色里,庭院墙角蹲坐着一道单薄的身影,汪海裹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目光一直落在三楼亮着灯的窗口——那是刘杰和梓琪的房间。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特意想来看看,却又怕自己是“多余的人”,只能在角落远远望着。

房间里,新月无意间看向窗外,恰好瞥见墙角的汪海,她轻轻拉了拉刘杰的衣袖,小声说:“你妹来了,在楼下墙角呢,不去聊聊吗?”

刘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汪海的瞬间,心里一紧——他怎么忘了,今天是汪海的生日。他立刻起身:“我下去看看她。”梓琪也跟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正好跟她好好说说话。”

两人快步下楼,走到墙角时,汪海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刘杰轻声喊她:“小海。”她才猛地抬头,看到刘杰和梓琪,眼神里满是慌乱,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哥……嫂子……我就是路过,马上就走。”

“别躲呀。”梓琪在她身边蹲下,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凉,“这么晚了,怎么穿这么少?快跟我们上楼,屋里暖和。”

刘杰也点头,语气带着心疼:“今天是你生日,哥怎么会忘了?我们还准备了蛋糕,就等你来了。”

汪海听到“生日”两个字,眼眶瞬间红了,她咬着唇,声音带着哽咽:“你们……还记得我的生日?”这些年,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刘家的外人,从不敢期待有人会记得她的生日。

新月这时也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件厚外套,披在汪海身上:“当然记得啦,快跟我们上去,我们一起给你庆生。”

汪海看着眼前温柔的三人,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她从来都不是多余的人。

汪海跟着几人走进房间,目光很快落在新月身上,眼神里满是疑惑,拉了拉梓琪的衣角轻声问道:“嫂子,这位姐姐怎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呀?我以前没听说你有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呀?”

梓琪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摸了摸汪海的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一体双魂”的复杂情况。新月见状,主动走上前,笑着对汪海说:“我叫新月,不是梓琪的双胞胎姐妹,但我们确实是很特别的缘分,所以长得一样。”

她顿了顿,蹲下身与汪海平视,语气温和又真诚:“就像你和哥哥、嫂子之间的亲情一样,我和梓琪的缘分也很珍贵。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叫我姐姐。”

刘杰在一旁补充道:“小海,新月姐姐人很好,以后你有什么事,除了跟我和你嫂子说,也可以跟新月姐姐说。”

汪海眨了眨眼,看着新月温柔的笑容,又看了看梓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呀,新月姐姐。”她虽然没完全明白“特别的缘分”是什么意思,但能感受到新月的善意,心里的疑惑也渐渐消散,注意力很快被桌上的蛋糕吸引,眼睛亮了起来,“哇,是巧克力蛋糕!”

梓琪和新月相视一笑,看着汪海雀跃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有些复杂的真相,或许暂时不用急着说透,只要让她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就好。

刘远山和周天权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刘杰和梓琪热情地将汪海迎进房间,两人说说笑笑的模样,让刘远山的脚步顿住,眼神里满是复杂。

周天权看在眼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又暗含提醒:“怎么?你这个做爹的,连女儿的生日都忘了?”

这话像一根细针,戳中了刘远山心底的愧疚。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这些年总忙着家族的事,也没好好关心过她,连她的生日……都记不清了。”他看着房间里透出的暖黄灯光,想起汪海从小就怯生生的模样,心里一阵发酸——这些年,他这个父亲,做得实在太不合格。

周天权看着他愧疚的模样,语气软了下来:“现在知道也不晚。孩子心思细,你多花点时间陪陪她,比什么都强。你看刘杰和梓琪,不就把小海哄得很开心吗?”

刘远山默默点头,目光依旧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他知道,自己欠汪海的,欠这个家的,还有很多。或许从记住她的生日开始,从主动走进她的世界开始,他还能慢慢弥补。

“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让孩子们好好热闹热闹。”周天权拉了拉他的胳膊,“等明天从老宅回来,你再找个机会,好好跟小海聊聊。”

刘远山这才收回目光,跟着周天权离开,只是脚步比来时,多了几分沉重与决心。

刘母提着空碗往自己房间走,刚拐过走廊拐角,就远远看到了被刘杰和梓琪簇拥着的汪海。她脚步一顿,悄悄站在阴影里,看着几人说说笑笑地走进房间,直到那扇门轻轻关上,才缓缓松了口气,眼底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这些年,她一直偷偷记着汪海的生日,每年都会提前备好新衣服和点心,却从不敢亲自送过去,只能托管家转交。如今看到刘杰和梓琪主动接纳汪海,让孩子能在家人身边过一次生日,她悬了多年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

她没有上前打扰,只是轻轻理了理衣角,转身继续往自己房间走。夜色里,她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或许,这个家的裂痕,正在以一种她从未期待过的方式,慢慢愈合。

宴席散后,孙素坚持要连夜回家准备第二天用的草药,无论刘远山如何劝说安排宾馆,她都摇着头谢绝:“家里的草药种类更全,而且我习惯自己整理,这样明天用着才放心。”

拗不过孙素的坚持,刘远山只好让王艳开车送她。可就在两人准备出发时,孙启正却拎着外套快步追了上来,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语气不容拒绝:“路这么远,晚上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回去,顺便帮你搭把手。”

孙素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轻声说了句:“麻烦你了。”王艳发动车子,凯迪拉克的车灯划破夜色,稳稳地驶离刘家别院。

车内很安静,孙启正时不时侧头看向孙素,目光里满是牵挂,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打破沉默。倒是王艳偶尔找些话题,聊聊明天探索老宅的注意事项,缓解了车内的尴尬。

孙素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么多年,孙启正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关心,今晚的同行,让她藏在心底的委屈,似乎也淡了几分。而孙启正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忙完老宅的事,一定要好好跟孙素聊聊,把这么多年的遗憾都补回来。

凯迪拉克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孙素望着窗外掠过的路灯,轻声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安静:“今天我看到婷婷和小满相认了,我挺开心的。”

孙启正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是啊,两个孩子小时候没能一起长大,现在能好好相处,也是件好事。”他想起之前看到姐妹俩在紫藤花架下说笑的模样,眼底也泛起一丝暖意。

王艳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笑着接话:“婷婷性格开朗,小满又文静,姐妹俩互补,以后肯定能处得跟亲姐妹一样。再说,有你这个妈妈在背后惦记着,她们俩只会越来越亲。”

孙素听到这话,嘴角轻轻扬起一抹浅笑,眼神却有些柔软:“我就是希望她们能开开心心的,别像我和你一样,总是隔着些什么。”她说着,悄悄瞥了孙启正一眼,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孙启正心里一紧,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低声说:“以前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委屈。等忙完老宅的事,我们……好好聊聊。”

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但这次的沉默里,没有了之前的尴尬,反而多了一丝期待。王艳识趣地没再说话,只轻轻调高了车内的温度,让这份难得的温情,在夜色中慢慢流淌。

涵曦还好吧?孙素问?

听到“涵曦”这个名字,孙启正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放缓语气,轻声回应:“她挺好的,上个月还跟我提,说想找机会跟你见一面,聊聊孩子们的事。”

孙素垂在膝上的手轻轻攥了攥,眼神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暖意:“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她心里有疙瘩。”涵曦是孙启正的妻子,这些年孙素因地下恋情刻意避着她,却也始终记挂着这位同样为家庭操持的女人。

王艳从后视镜里捕捉到两人的神色,笑着打圆场:“涵曦姐人那么明事理,肯定知道你是真心为孩子们好。等这次从老宅回来,你们约着喝杯茶,好好聊一聊,说不定能成好朋友呢。”

孙启正点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我回头跟她提一句,她肯定乐意。其实她早就跟我说过,觉得你不容易,也想跟你好好处一处。”

孙素听到这话,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车厢里的氛围愈发柔和,夜色中的车灯仿佛也多了几分温度——那些藏在心底的顾虑与隔阂,似乎正在这几句简单的对话里,悄悄消融。

夜色车厢里的温情换驾

王艳看着前方渐暗的路况,又瞥了眼副驾上欲言又止的孙启正,突然开口打破了安静:“老孙,你坐后面去,接下来这段路让我开吧。”

孙启正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王艳是想给自己和孙素单独相处的空间,眼底闪过一丝感激,利落地下车换到了后排。孙素看着他坐过来,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却没有刻意避开。

王艳调整好座椅和后视镜,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继续前行。后排的孙启正看着孙素映在车窗上的侧脸,轻声开口:“之前涵曦还说,想请你到家里吃顿饭,尝尝她的手艺。”

孙素指尖动了动,轻声应道:“等忙完这阵再说吧,别让孩子们觉得不自在。”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疏离。

前排的王艳听着后排的对话,悄悄勾了勾嘴角——有些话,确实需要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慢慢说开。夜色渐深,车厢里的暖意却越来越浓,仿佛连前路的黑暗,都变得不再难行。

后排的空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孙启正看着孙素微垂的眼眸和泛红的耳尖,心中积压多年的愧疚与思念突然翻涌。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缓缓伸出手,轻轻搂住了孙素的腰。

孙素的身体瞬间僵住,却没有推开他。孙启正感受到她的僵硬,动作愈发轻柔,慢慢靠近,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这个吻带着多年的歉意、牵挂,还有藏在心底不敢言说的深情。

孙素的眼眶瞬间红了,积攒多年的委屈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靠在孙启正的肩上,任由他环抱着自己。

前排的王艳悄悄调低了车内的音乐,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没有回头打扰。车厢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多年的隔阂与疏离,在这个温柔的拥抱里,悄悄融化了一角。

凯迪拉克停在孙家铺子门口时,已近午夜。孙启正先下车,绕到另一侧帮孙素拉开车门,眼神里的温柔还未褪去。两人走进铺子,孙素熟练地打开灯,暖黄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满架的草药与瓶瓶罐罐。

没有多余的寒暄,孙启正主动拿起墙角的围裙系上,看着孙素清点草药清单:“需要我做什么?分拣草药还是研磨成粉?”

“先帮我把这些金银花和薄荷挑拣干净,注意别混进杂质。”孙素递过一个竹篮,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投入忙碌。

孙启正坐在小板凳上,仔细挑拣着草药,动作虽生疏却格外认真;孙素则在灶台边烧着热水,准备熬制用于安神的草药膏。铺子内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偶尔传来器皿碰撞的轻响,多年未曾有过的默契,在深夜的忙碌中悄然回归。

“明天进老宅可能会遇到阴湿的环境,这些驱寒的草药得多准备些。”孙素一边搅拌药膏,一边轻声说。

“放心,我已经让护卫队准备了防潮的装备,不会让大家受冻。”孙启正抬头看向她,眼底满是关切。

窗外夜色深沉,铺子里的灯光却亮了许久,两人默契地分工合作,将对彼此的牵挂与对明日的担忧,都融进了这一份份精心准备的药物里。

孙启正看着王艳靠在墙角打哈欠,眼底满是疲惫,心里过意不去,放下手中的草药走过去:“小王,你先去里屋的沙发上歇会儿吧,这里有我和孙素就行,忙完了我叫你。”

王艳揉了揉眼睛,摆了摆手:“没事孙叔,我再帮你们搭把手,多个人快些。”

“听话,明天还要开车送我们去老宅,现在不休息好可不行。”孙启正语气坚定,又指了指里屋,“里面有毯子,你放心睡,到点我肯定叫你。”

王艳见他态度坚决,只好点点头,拿着毯子走进里屋,很快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铺子里只剩下孙启正和孙素,两人默契地继续忙碌。孙启正负责将研磨好的草药分装成小袋,孙素则仔细将熬好的药膏装进瓷瓶,贴上标签。偶尔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却胜过千语。

等最后一瓶药膏封好口,窗外已经泛起微光,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凌晨5点。孙素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看着桌上整齐摆放的药物,轻轻舒了口气:“总算忙完了。”

孙启正走过来,递上一杯温热的水:“辛苦了,喝点水歇歇,再过一会儿就能出发了。”

孙素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暖意,抬头看向他,嘴角扬起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容。晨光透过窗户洒进铺子,照亮了两人眼底的温柔,也为即将到来的老宅之行,添了几分安心。

清晨6点的阳光透过孙家铺子的窗户,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孙启正看着桌上打包好的药物,又望向里屋熟睡的王艳,轻手轻脚走过去,动作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王,醒醒,该准备出发去老宅了。”

王艳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看到窗外的晨光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孙叔,抱歉,睡过头了。”

“没事,让你多歇会儿也是应该的。”孙启正笑着递过一瓶温好的牛奶,“快喝点垫垫肚子,我们收拾一下就走,别让大家等急了。”

孙素这时已经将最后一份急救包放进后备箱,看到王艳出来,递上一个装着包子的油纸袋:“刚在隔壁买的热包子,路上吃。”

王艳接过包子,心里一阵暖意,连忙道谢:“谢谢孙姨,您太贴心了。”

三人快速收拾好东西,锁上孙家铺子的门。王艳发动车子,晨光中,凯迪拉克再次启程,朝着孙家老宅的方向驶去。车厢里没有了深夜的安静,反而多了几分对前路的期待——新的一天开始了,所有谜团的答案,也即将在老宅里慢慢揭开。

王艳看着仪表盘上的时间,又瞥了眼后排依偎在一起的孙启正和孙素,笑着说:“从这儿到老宅大概3个多小时,约定的时间是10点,咱们不急,你们要是累了,就靠着歇会儿。”

孙素靠在孙启正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渐渐放松。孙启正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温柔:“我抱着你睡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说着,他小心地调整姿势,让孙素靠得更舒服些。

孙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轻微声响和窗外掠过的风声。王艳悄悄调低了音乐,放慢了车速,让这难得的温柔时光能多停留一会儿。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意融融。或许是连日的忙碌太过疲惫,孙素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孙启正低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眼底满是珍视——这么多年错过的时光,他想一点点补回来。

安置好汪海回房后,夜色已深。刘杰看着身旁略显疲惫的梓琪和新月,轻轻拍了拍两人的手:“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去老宅。”

梓琪和新月点了点头,三人躺在床上,刘杰自然地躺在中间,伸出胳膊,左边轻轻揽住梓琪,右边握住新月的手。这个姿势带着十足的安全感,仿佛能将两人都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有你在,我总觉得特别安心。”梓琪靠在刘杰肩头,声音轻柔。新月也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轻声说:“明天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刘杰收紧手臂,将两人抱得更紧些,语气坚定:“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窗外月光温柔,屋内暖意融融,这份安稳的陪伴,成了三人面对明日未知风险时,最坚实的底气。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刘杰率先醒来,看着左右两侧熟睡的梓琪和新月,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他先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梓琪的肩膀,声音放得极轻:“老婆,起床啦,再不起就要赶不上约定时间咯。”

梓琪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揉了揉眼睛,看到刘杰的笑脸,才慢慢清醒过来,嘟囔着:“再睡五分钟……”

刘杰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转而看向另一侧的新月,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宠溺:“媳妇,该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

新月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朦胧,看到刘杰后,轻轻笑了笑,乖乖坐起身:“知道啦,马上起。”

房间里瞬间充满了晨起的温馨气息,三人一边收拾,一边商量着出发前要检查的东西,为即将到来的老宅之行,做好最后的准备。

刘杰、梓琪和新月刚走下楼,就看到庭院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周天权、顾明远、还有孙家的几位护卫都已到位,每个人都背着装备,整装待发。

顾明远一眼看到梓琪,笑着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打趣:“梓琪,看你这气色,昨晚睡得一定很不错吧?”

梓琪脸颊瞬间泛红,轻轻瞪了他一眼:“就会取笑我!”刘杰连忙上前揽住梓琪的肩,笑着替她解围:“我们昨晚休息得好,才能有精神应对今天的事,顾大哥还是多操心下老宅里的情况吧。”

顾明远哈哈一笑,不再逗她,转而正色道:“放心,我已经让手下去探查过了,老宅外围没什么异常,我们按原计划出发就行。”

众人说说笑笑间,王艳驾驶的凯迪拉克也刚好驶进庭院,孙启正和孙素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装满药物的箱子。看到人都到齐了,刘远山走上前,语气沉稳:“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争取早点赶到老宅。”

所有人纷纷点头,各自上车。晨光中,车队缓缓驶出刘家别院,朝着孙家老宅的方向前进,一场关乎真相与守护的旅程,正式开启。

车队准备出发时,周野、小满和孙婷婷三人并肩从偏院走出来,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不复之前的拘谨。原来昨晚得到孙启正允许后,三人就一直待在一起,活泼的婷婷像个“开心果”,主动拉着两人聊起过往,帮她们把藏在心里的顾虑都说开了。

隔阂解开后,三人彻底放下心结,昨晚更是自然而然地睡在了一起,一夜的相处让彼此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此刻走在晨光里,小满挽着婷婷的胳膊,周野跟在一旁,偶尔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孙素看到这一幕,眼底满是欣慰,悄悄对身边的孙启正说:“孩子们能好好相处,比什么都好。”孙启正点点头,走上前对三人说:“既然想清楚了,那就一起跟我们去老宅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三人欣然答应,快步跟上队伍,坐上了后面的车。晨光洒在他们身上,曾经的误会与疏离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并肩同行的坚定——这场老宅之行,不仅是为了探寻真相,也是他们彼此陪伴、共同成长的开始。

车队刚驶出村口,小满就看到周野从后备箱拎出一台崭新的无人机,忍不住皱了皱眉,语气带着点嗔怪:“周野,你又乱花钱!”

周野挠了挠头,笑着把无人机递给她看:“这不是今天是去老宅的大日子嘛,想着拍点视频留个纪念。”

婷婷在一旁凑趣:“小满别生气啦,周野也是好心!再说这无人机刚好能拍咱们的车队,肯定特别震撼!”

小满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藏着笑意,接过车钥匙:“行吧,买都买了。我来开车,你把无人机飞起来,好好拍。”

周野立刻来了精神,熟练地启动无人机。随着螺旋桨转动,无人机缓缓升空,镜头朝下,将长长的车队、清晨的田野与远处的山影尽收眼底。车内的人透过车窗看到空中的无人机,都忍不住探头张望,原本略带紧张的气氛,因这小小的插曲变得轻松起来。

小满握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里渐渐变小的无人机,嘴角不自觉上扬——有这样一群人并肩同行,就算前路未知,也多了几分底气。

无人机缓缓升至百米高空,镜头俯瞰而下,一幅开阔的晨光图景瞬间铺展。

由8辆车组成的车队正沿着乡间公路匀速前行,打头的是王艳驾驶的黑色凯迪拉克,车身在朝阳下泛着沉稳的光泽,紧随其后的是3辆深色SUV,载着护卫与装备,最后是4辆家用轿车,车窗里偶尔能看到探出的脑袋,正朝着无人机挥手。车队像一条黑色的绸带,在铺着金色晨光的公路上延伸,车轮碾过路面的细微声响,在空旷的田野间隐约回荡。

公路两侧是成片的稻田,青绿的禾苗沾着晨露,被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远处的村庄还笼罩着淡淡的薄雾,白墙黑瓦在雾中若隐若现;更远处的青山轮廓清晰,黛色的山脊与湛蓝的天空相接,几朵白云慢悠悠地飘着。

无人机缓缓推进,镜头扫过每一辆车的车窗,能捕捉到车内的细碎互动:孙启正正给孙素递水,刘杰在和梓琪、新月说着什么,婷婷趴在车窗上对着镜头比耶,周野则操控着无人机,嘴角挂着笑意。整个画面既有车队前行的规整感,又藏着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在晨光里显得格外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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