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方之冠”行动的命令被威廉四世签署的那一刻起,德普士帝国这台庞大而精密的战争机器,便开始了全面的、高速的运转。一场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的战略调动,在严格的保密措施下,悄然拉开了帷幕。
行动的第一步,是情报的搜集和战场的准备。德普士空军的“秃鹫军团”,一支由帝国最顶尖飞行员组成的特种航空侦察部队,成为了这场战争的先行者。他们驾驶着最新型的高空高速侦察机,这种飞机经过特殊改装,拆除了所有不必要的武装和装甲,以换取极致的速度和飞行高度。它们如同孤独的苍鹰,从巴干半岛的秘密机场起飞,以万米高空为掩护,一次又一次地深入突厥斯坦的领空。
突厥斯坦简陋的防空体系,对此毫无反应。他们老旧的战斗机根本飞不到这样的高度,地面上的高射炮也望尘莫及。他们甚至没有雷达,对这些幽灵般的入侵者一无所知。
德普士的侦察机,以前所未有的精度,对突厥斯坦西部地区进行了长达数周的地毯式航空侦察。机身上搭载的先进航空相机,拍下了数以万计的高清照片。这些照片被迅速送回柏林堡的总参谋部,由数百名测绘专家进行解读和分析。他们夜以继日地工作,将照片上的信息,转化为详尽的军事地图。
这些地图的精确度,甚至超过了突厥斯坦人自己手中的地图。上面不仅标明了每一条可供坦克通行的道路、每一座桥梁的承重能力、每一条河流的深浅和流速,甚至连每一个军事据点、兵营、弹药库的位置,都被一一精确标注。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了许多连突厥斯坦人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可以穿越沙漠和山区的古老商道或干涸河床,这些都成为了隆美尔未来进行神出鬼没穿插的秘密通道。
与此同时,地面部队的调动也开始了。二百个师,超过三百万的兵力,连同数千辆坦克、数万门火炮和数十万辆军用卡车,要从帝国的各个角落,秘密集结到遥远的东部边境,这是一项艰巨到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后勤挑战。
帝国的铁路系统,再次展现了其惊人的效率。军用列车以前所未有的密度,在帝国的动脉线上穿梭。为了迷惑西方国家的视线,大量的部队先是被运往西线,进行了大规模的佯动,制造出德普士即将进攻法希的假象。随后,在夜幕的掩护下,这些部队又悄然登上列车,掉头向东。
列车上的士兵们,大多是刚刚参加完巴干战役的老兵。他们的脸上还带着胜利的骄傲,但连续的调动也让他们感到一丝疲惫和困惑。年轻的坦克手汉斯,此刻正和他的车组成员挤在一节闷罐车厢里。
“嘿,车长,”汉斯问道,“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不是说要去巴黎喝咖啡吗?怎么火车又往太阳升起的地方开了?”
他的车长,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兵,正擦拭着自己的鲁格手枪。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小子,别问那么多。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让我们去哪,我们就去哪。管他是巴黎的咖啡,还是东方的马奶酒,只要是胜利的庆功酒,味道都一样甜美。”
车厢里,士兵们的情绪复杂。有对新征程的期待,也有对未知战场的担忧。他们传阅着部队分发的、关于突厥斯坦的小册子。册子上,将突厥斯坦人描绘成一群野蛮、落后、骑着骆驼和战马的异教徒,而德普士的军队,则是去解放那里、为那里带去文明和秩序的“正义之师”。这种精心设计的宣传,有效地激发了士兵们的战斗意志和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当庞大的部队和物资抵达巴尔干半岛后,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从这里到突厥斯坦边境,缺乏完善的铁路网。德普士强大的工兵部队,开始展现他们真正的价值。数万名工兵,在短短几周内,以惊人的速度修复和拓宽了原有的道路,架设了数百座临时桥梁,甚至铺设了上千公里的野战输油管道。一条能够支撑百万大军作战的钢铁生命线,就这样奇迹般地被建立起来。
古里安和隆美尔,也早已抵达了前线。他们像两只不知疲倦的猎豹,亲自驾驶着装甲指挥车,在即将作为突破口的边境地带反复勘察。他们研究着每一寸土地,评估着土壤的硬度,寻找着最佳的进攻路线。
在一个黄昏,古里安站在一处高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突厥斯坦边境。那里一片宁静,几个牧民正赶着羊群缓缓归家,炊烟在暮色中袅袅升起。
“宁静得像一幅油画。”他的参谋长说道,“他们对我们即将发动的雷霆一击,一无所知。”
古里安放下望远镜,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战争中最美的艺术,就是用压倒性的力量,去打破这种虚假的宁静。传我的命令,所有部队,进入最后的攻击准备位置。燃料加满,弹药上膛。我们要让那些还在做着游牧帝国美梦的突厥斯坦人,尝一尝内燃机和烈性炸药的味道。”
在最后的攻击发起日前夜,庞大的德普士东方远征集团军群,如同无数条蛰伏的钢铁巨龙,静静地潜伏在漫长的边境线之后。坦克被伪装网覆盖,炮口蒙上了炮衣,士兵们在沉默中做着最后的祈祷或写下家书。空气中充满了柴油、火药和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息。
整个突厥斯坦高层,对这迫在眉睫的灭顶之灾,依然毫无察觉。他们的边防部队,依旧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戒。他们的将军们,还在为一块草场的归属而争吵不休。他们的苏丹,还在宫殿里欣赏着舞女的表演。他们不知道,在边境的另一边,一张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由钢铁和火焰编织的死亡之网,已经悄然张开,只等待着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