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后，潮城卫校的午休起床广播声响起，詹晓阳洗漱好后就快步走向出租屋走去。
推门时闻到更浓郁的卤香——今天冰柜里躺着十只硕大的狮头鹅，像小山包般甚为壮观。
晓阳你看！陈阿姨兴奋地指着新来的两个帮手，这我弟陈建国，我侄女陈小梅，都来帮忙了！
年轻小伙搓着手憨笑：姐说你们生意好，让我学学。小姑娘系着新围裙，眼睛亮晶晶的：我会算账！
詹晓阳心中一动。前世摊位扩张太急导致管理混乱，这次要稳扎稳打。他立即明确分工：
建国叔负责订单预处理，小梅协助收银，阿姨主理销售，黄叔叔专司切割。
订单板密密麻麻。外地老板的三只整鹅需真空包装，十二份预定要分装标记。黄爸爸手法娴熟地分切，鹅肉在刀下均匀分开，油花分布如大理石纹路。
订单货单独放，詹晓阳指导陈建国用红绳标记，鸡蛋按单配货，避免错漏。
下午三点出摊，汪楷姑父带着鸡蛋竟然比他们早到市场。
等詹晓阳一行到摊位时，汪楷姑父已把鸡蛋搬运好了。
詹晓阳赶忙把鸡蛋摆成堆头，今天的阵仗不同往日。两个操作台并列，鹅肉陈列气势恢宏，鸡蛋堆成金字塔阵。新制作的预定取货处牌子格外醒目。
老顾客陆续前来。胖大叔第一个到：学生仔，我的鹅肉！
陈建国核验订单，陈小梅递上配套鸡蛋：叔，送您卤豆腐尝鲜！
大叔惊喜：越来越周到了！
四点半，外地老板带客户驾车而来。詹晓阳亲自呈上真空包装：箱底放冰袋，保鲜24小时。
老板验货后竖起大拇指：专业！以后长期合作！
真正的考验在放学时段。今天多了帮手，詹晓阳创新流水线作业：
陈阿姨招呼顾客→黄爸爸现切称重→陈小梅包装贴标→刘小惠收银→陈建国补货
效率提升明显，排队时间缩短一半。
林珊珊趁机宣传：我们是卫校的，最注重卫生！狮头鹅也是自家养的，品质有保证。
有趣的新需求出现。有个别老客户来讨要卤水焖饭或炒菜，太香了。在不影响销售的情况下，通常会送给他们。
晚六、七点迎来高潮。预定顾客集中取货，新顾客不断加入。陈小梅展现算术天赋，心算速度超过计算器。
明天我要十只鹅！也在夜市卖川味卤味的老板过来预约下单，每天能固定供货么？”
黄爸爸激动地搓手：我找个人跟你谈，稍等！
黄爸爸不好离开摊位，就让陈小梅去喊了詹晓阳过来。
“老板好，贵姓？”詹晓阳伸出了手。
“免贵姓许，我想从你这里贩点鹅肉，到西湖市场那边去卖，不知道能不能合作？”许老板接着说，“除南春桥这个摊位，我们在西湖市场和凤春市场都有摊位。”
“你们的肉我尝过了，非常好吃，我们做不出这种味道出来。不过，你放心，南春桥市场，有你们在，我肯定不会在这里卖。”
詹晓阳转着眼珠子，每天都有意外的收获呀。
“那这样，许老板，我每天先给你提供六只狮头鹅，多了我们也卤不出来。然后你在其他两个市场卖。”詹晓阳接着说，“鹅肉，我给你算18元一斤，你卖28；我这边年后也会涨价到28元。鹅头我给你80一条，你可以卖120到150一条；鹅翅算你25一斤，你卖40一斤；鹅肝鹅肠算你20一斤，你卖30一斤；你看意下如何？”
“行，小老板，就按你说的办。”对方说。
“那好，你每天先下好订单付定金，然后隔天中午就给你送过来。鹅肉贵，我不建议去早市上卖。”詹晓阳说。
“好的，合作愉快！”许老板握了握手。“这两天看你们这摊人气最旺了，东西又好吃，我相信我也会卖的好，哈哈哈。”
北方人就是敞亮，叫建国叔过来办手续后，詹晓阳去了别处帮忙。
八点十分，最后一份鹅掌售出。清点显示：十只鹅基本售罄（因为詹晓阳特意留了半块鹅肉，晚上聚餐会上吃），鸡蛋送出278盒；预定单:六只整鹅，小额订单15份；今天的总营业额突破8000元大关，预定单还只收定金而已。
黄爸爸收到第二天的清单，鹅肉钱都没钱，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匆匆赶回家。
明天要十多只鹅，光卤就得分几锅才卤得完，所以他要尽早回去处理。
等忙完这两天要重新做规划，特别是供应这块，不然要受被动。詹晓阳沉思着。
还有，建国叔下午建议买电子称，可以节省不少时间，是个不错的建议。
晚自习的伙伴们下课了陆陆续续也到了摊位。大家齐心协力，很快收拾好现场，然后大家把东西搬回出租屋。
刘小惠一手抱着钱盒子，一手拉着詹晓阳的手，恰巧，黄朝彬过来了，“老板娘好，见到晓阳，开心么？”
“哎呀，你怎么一天一个叫法呀，不理你了。”刘小惠佯装生气道。
“好好好，阿嫂，我刚刚说错话了，喔任罚，要不我帮你拿盒子吧。”一番话逗乐大家。
进了宿舍，刘小惠马上跟陈小霞对帐；陈姨和班长在清洗操作台和刀具；田楚联和林珊珊摆放好桌椅、广告牌和鸡蛋；黄朝彬和建国叔在核对明天的预约订单以及计算金额；郑世林在泡茶；詹晓阳刚跟郑世林要了根烟，不过没抽，放在鼻子下面嗅，因为他要重新制定方案。
等大家手头的事都做好了，就围在了一起。
“各位，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黄爸爸先赶回家了，因为明天有大订单，必须要连夜卤鹅。”
“我本来就想着每天卖个三两只鹅，既能锻炼，又能让大家有点小钱分分，也是高兴的事情。”
“没成想，业务越整越大，明天都要准备十多只鹅了。这我还控制了，不然得要整二十只鹅，那不得把黄爸爸黄妈妈给累残咯。”
“我刚刚也琢磨了下，要按照原计划的进行，供应链将会受被动，怎么改我明天在仔细琢磨好。”
“今天的营业额超过了8000块，预约还只收定金，不然会更多。大家呱唧呱唧，以兹鼓励啊！”气氛马上就被詹晓阳带动起来。
“黄叔叔赶得急，今天的鹅肉钱没结算，那就等明天一起结吧。”
“建国叔和阿梅姐刚刚你们都认识了，今天虽然刚来，但看起来很老手，摊子交给你们也放心。”
“另外，陈姨、建国叔，你们想在哪里开店或者摆摊，提前做好规划，选好位置，我们随时沟通。”
“今天再发利是，每人200，小惠和珊珊，给大家发下。”
当发到建国叔和陈小梅时，他们看了陈姨一眼，得到点头示意后才接过了钱。
“三天发500，想到于家里给我的一个月生活费。”詹晓阳笑着说，“接下来按照规矩来办事了哈，估计一周发一次吧，兄弟姐妹们别见怪。”
“你这话说的，见外了，我们本来就不是奔钱来的，再说我们出力的又不多。”班长还是有觉悟啊。
“行了，把话放心里，先解决你们肚子的问题吧，我们几个起码还吃了晚饭。”郑世林说。
“那就去老地方大排档那里，世林哥，有劳你先去把菜点好，我们把屋子收拾好就来。”看着郑世林起身后，詹晓阳接着说:“陈姨你们别回家了，都一起去！梅姐，你把冰柜里的鹅肉、鹅肝和鹅肠拿上。”
菜上来了，大家也就到了。佳肴在桌，男生们大快朵颐；而女生们则没多吃，说大晚上的吃多了怕长胖。
詹晓阳给刘小惠和林珊珊夹了耗仔烙与两片鹅肉，“你们也在长身体发育的时候呢，内脏少吃就好。”
詹晓阳这话说得没错呀，怎么这两人脸就红了。
“陈姨，建国叔和梅姐，我明天不能再请假了，摊位明天就有劳你们了。”詹晓阳举起杯跟他们碰了一下，“我们下午下课后就会过来。”
“行，没事，我们会努力做好。”陈姨说道。
一行人吃到快十点结束，要锁校门，只好结束，然后散步回卫校。
詹晓阳和刘小惠手牵手自然走在后面。“惠，等一下到学校花圃，你给我拿2200，这是黄叔的鹅肉钱，等一下我交给朝彬。另外明天中午你把大面额的钱存银行里，有好几千呢，放宿舍也不妥，就存邮政吧。”
刘小惠还是点头，他们俩说的是客家话，其他人听不懂，所以没必要在耳边悄悄地说。
大家都在花圃里等着，望着过来的詹晓阳，“兄弟们要坐会，还是回宿舍。”
“做会吧，毕竟刚吃完饭，肚子还有点撑，没在出租屋，没茶喝啊。”郑世林说。
“这事简单，等下看到汪胖子喊他过来，他绝对有办法。”
“朝彬，这是鹅肉钱和利是钱，先放你这，你明天转给叔叔。”詹晓阳从刘小惠手里接过钱递给了黄朝彬。
黄朝彬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再拿660块，一会给汪胖子。”詹晓阳轻声的对刘小惠说，“再悄悄数下大概还剩多少？”
这汪胖子还真不念叨，还真来了。黄朝彬老远就喊他过来。
“兄弟们，有啥好照顾的，大老远的喊我。”汪胖子急声说道。
“让你帮忙找个能泡茶喝茶的地方。”郑世林说。
“这么晚了还喝茶？”
“去喝几杯，不然不好睡觉，刚吃过饭回来。”
“这样啊，我去小卖部打个电话。”汪胖子说完想走，被詹晓阳喊住了。
“胖子，明天还要300盒鸡蛋，这是鸡蛋钱660块，你顺便也打电话给你姑父吧，我明天也没去摊位帮忙了，让你姑父早点送过去。”说着就把信封丢给汪胖子。
不一会，汪胖子打完电话回来了。“走，带你们去教师宿舍楼103。”
食堂右侧就是，汪胖子摸着黑在一个花盆底下找出钥匙。开门后很轻车熟路开灯，然后来到客厅。
“胖子，这是谁的宿舍？”黄朝彬说。
“我堂哥的，就是教我们药理学那位。”汪胖子懒懒的说。
“汪老师呀，没想到啊，不是你们俩的年纪怎么相差这么大。”班长有点惊讶。
“泡茶吧，谁来？”
“我……”郑世林泡茶确实是好手。
詹晓阳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而刘小惠则进了洗手间。出来后来到詹晓阳的身边，细声在他耳边说,“加上昨天的有6000多了。”
詹晓阳微笑的点点头，站起来说,“你们先喝着，我送两位女生回去了，然后我去洗漱了，一身臭烘烘的。”
喝茶，他不喜欢，前世里他经常喝茶失眠。
送完女生他往自己的宿舍走，抬头望夜很美，月光也很皎洁。
而他的白月光，就在他身边不远，剩下的就是，他对她长长的纯情陪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