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下午三点准时来临，游班长深吸一口气，用力挥动手臂：出发！
于是队伍浩浩荡荡走向南春桥夜市。黄爸爸推着不锈钢操作台走在最前，轮子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詹晓阳和刘小惠抬着工具箱，黄朝彬和林珊珊抱着宣传物料，郑世林肩扛扩音设备，田楚联拎着零钱箱。
沿途居民好奇张望。卖鱼片粥的老陈也看到了他们，笑道：学生仔这么热闹，要去表演节目啊？
头家啊，黄朝彬响亮回答，我们去帮忙练摊，一会过来尝尝我家的狮头鹅肉。”
“哦，是吗，是澄城的吗，”老陈看来是识货的。
“对，我家就是澄城龙都的，鹅也是我自己啊养的，等会就过来哈。”黄朝彬继续推荐。
“狮头鹅好吃，我一会就来。”老陈道。
很好，有意向顾客了。
南春桥夜市刚开始布置摊位。队员们到场后立即行动，向训练有素的士兵各就各位。
黄爸爸的操作台刚支好就引来围观。不锈钢台面反射着阳光，玻璃罩一尘不染。他系上印有澄海狮头鹅的围裙，摆出祖传卤味架，红木雕花在夕阳下泛着暗光。
爸，露一手！黄朝彬递上刀具。
黄爸爸手起刀落，卤鹅应声而开。金黄的皮、粉嫩的肉，油脂在刀锋下微微颤动。香气瞬间弥漫，隔壁摊主伸长脖子张望。
汪楷跟他姑父的鸡蛋送到了，詹晓阳赶紧招呼他们过来。
汪楷，人手不够，请你们帮下忙，把鸡蛋摆成“金字塔”的形状出来。”
只见汪楷姑父负责搬鸡蛋，汪楷则把盒装的鸡蛋摆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按每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盒摆就行。黄澄澄的鸡蛋在红绸布衬托下格外诱人。
汪楷姑父帮忙搬运时，忍不住夹起块鹅肉品尝。他眼睛猛然瞪大：这味道……比我去年在澄海吃的还正宗！
黄朝彬自豪道，我家三代卤鹅秘方！
姑父当即掏钱：给我切两斤！分两份装！又指着鹅翅：这个来四只！
开业第一单！陈阿姨高声唱票，故意让周围摊主听见。
詹晓阳见状走到摊位前，对着汪楷姑父握了握拳，“汪楷姑父，谢谢你的捧场。我们跟汪楷是好同学，都不好意思收钱。恰巧是我们的开门红，这钱我们先收下了，等哪天你想吃了，我们让汪楷把鹅肉给你送过去。谢谢！”
“小兄弟，客气了。”汪楷姑父拍了拍詹晓阳的肩膀就过去付了款。
“鹅肉两斤四两60元、鹅翅四只50元，一共是110元，现在满35元减5元优惠，收您100元即可。”刘小惠认真的抱给汪楷姑父。
汪楷姑父取过鹅肉，把其中一份递给汪楷。詹晓阳也走了过去，小声对汪楷说，“替我亲戚谢谢你姑父的捧场，等收摊了回去我把鸡蛋的余款带给你。还有明天也是这个时间点送两百盒鸡蛋。”
“沃靠，这节奏牛逼啊。我走了，你去帮忙吧。”汪楷说完就走了。
郑世林的扩音器适时响起：
元旦尝鲜！澄海直供狮头鹅！
买一斤送十蛋！满三十减五元！
游金彦在牌坊街口精准发放传单。见带孩子的家长，他重点强调送鸡蛋；遇年轻情侣，则突出尝鲜有面子。林珊珊在市场前门温柔讲解：阿姨，我们的鹅不用味精，老人孩子都能吃。
田楚联在后门创新营销——帮大妈提菜篮送到摊位：奶奶您闻这香气，您先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这战力值拉满就是不一样，又成功成交一单。
下午四点，晚市人流渐增。香气和吆喝吸引第一批顾客。
真送鸡蛋？中年妇女怀疑地问。
童叟无欺！陈阿姨切块展示，您看这肉质！
妇女尝了样品，果断要了三斤：确实好吃，咸香刚好，招待亲戚有面子！
刘小惠的收银台前排起小队。她提前按面额分类零钱，收款找零一气呵成。有个大爷递来百元大钞，她微笑解释：伯伯，最好有零钱，我们刚开业备零不多。
高潮在五点半到来。下班人流涌入夜市，摊位前围得水泄不通。黄爸爸手起刀落，额角沁出汗珠。詹晓阳紧急支援，帮忙称重包装。黄朝彬穿梭补货，冰柜里的备用鹅肉陆续取出。
排队排队！郑世林用喇叭维持秩序，都有份！
游金彦从宣传点赶回，主动承担秩序维护。林珊珊给排队顾客发号码纸，田楚联端来凳子让老人休息。
最精彩的是团队配合。陈阿姨切肉，黄爸爸称重，詹晓阳包装，刘小惠收银，像流水线般高效。有顾客质疑斤两，郑世林立即用公平秤复核：您看，一斤还高高的！
晚七点，鹅肉售罄告急。最后一位顾客想要整只，黄朝彬歉意解释：明天赶早，今天备货不足。
顾客遗憾离开时，詹晓阳追送卤豆腐：不好意思，明天给您留货！
清场时刻，队员们累得坐在板凳上，脸上却洋溢着兴奋。黄朝彬去副食店买了健力宝回来，每人给递了一瓶。刘小惠打开零钱箱，纸币按面额叠放整齐，硬币分类装袋。
我这边宣传单发完啦！林珊珊汇报。
扩音器电量耗尽，郑世林拍拍设备，但效果超预期！
陈阿姨细心地擦拭操作台：明天要增加备货，至少八只。
当刘小惠报出营业额3128.5元时，现场一片欢呼。黄朝彬激动地抱起詹晓阳转圈，游金彦的神情微微发抖，而陈阿姨嘴巴张成了零。
詹晓阳却保持冷静：大家辛苦！开业大吉，旗开得胜，值得祝贺。我们喝点水，休息一会，然后收摊再去吃饭，其他的事情吃完饭后再说。
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就把摊位打扫干净，接着就推车回出租屋。詹晓阳让郑世林想想去哪吃饭。
不锈钢操作台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像是胜利进行曲。到出租屋了，黄爸爸赶紧让黄朝彬把水烧上，这甜嗖嗖的汽水喝不习惯，还是喝茶的好。
月光下，大家围一起总结。詹晓阳先来说。今天大家辛苦了，成绩都看到了，基本在预期内，本来我预测是卖2000出头，结果忘了，鹅头按个算了，120一个，5个全卖了，不错。”
“今天只有一些小问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后可以改正的。”
“今天首先要感谢两位大人，特别是黄叔叔，对我们这些孩子的支持，谢谢了。”
其他同伴也应声道谢。
“接下来，我就不多说了，只强调三点。”
“第一，世林哥，等一下我们去哪里吃饭。”这算什么大事，引得大家笑声连连。
“第二，就是给大家发～钱～”听到有钱发，黄朝彬乐的嗷嗷叫。
“不过这里说明一下，今天大家都很辛苦，好多位都是赶车回来的。那么今天我做主了，今天的业绩不算入总账，我们集体消费了。”
“小惠，把钱盒子给我下。”詹晓阳接过盒子，从里面数出1000元，递给了黄爸爸，“黄叔叔，这是今天的鹅肉钱，您数数。”
“不用，刚看着数过了。”黄爸爸接过了钱。
詹晓阳又从盒子里拿出200元，再递给黄爸爸，“黄叔叔，这是给您的利事钱，让您，吃点亏了，车油钱就算在里面啦。”
黄爸爸推辞不要，詹晓阳让赶紧收下，不然耽误大家吃饭。
詹晓阳再数出200元，递给了陈阿姨，“陈姨，今天辛苦你了。”
“谢谢晓阳，谢谢大家，这都顶半个月工资了。”陈阿姨哽咽的说道。
接下来詹晓阳快速数出200元递给每一位，很快盒子快空了。
“好了，钱分完了，剩下的就是一会我们去聚餐的餐费，还有给鸡蛋的钱，明天再继续盘它！”
“干！”队员们个个打鸡血一样。
“好，我最后说一下，黄叔叔，明天后天这两天您继续帮们每天带六只大鹅，卖完就收摊。另外，明后天还得您亲自送过来，顺便帮我们守摊。”
黄爸爸说没问题。詹晓阳则继续说:“明天不是周末了，不可能像今天这样全员出动。当然开业活动不能停。明天后天下午我请假到摊位上来帮忙，然后明天下午下课后，小惠，珊珊和朝彬过来帮忙一小时就行，你们三位就在学校。”
队员们想反驳，又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就只能这样啦。
“好了，不多说了，世林哥带我们去吃饭，天也不早？”
詹晓阳说完，黄爸爸站起来说，“孩子们，饭我就不吃了，要赶路回去，不然到家太晚了，影响明天卤鹅肉。”
也是不好强留，就让黄朝彬去炒个粿条带着半路上吃。
“我也不去吃饭了，家里有小孩，你们赶紧去吃吧，我来收拾这里。”陈姨接话道。
最后郑世林带大家去之前的那家大排档吃饭，还是那几样的特色菜。吃着饭喝着饮料，大家并没说太多的话，毕竟年轻也会累。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这笑是证明他们年少也能成事。
吃完饭快十点了，班长又催促大家赶紧回来。最后詹晓阳说完”今天只是开始，未来会更好！大家干完最后一滴饮料就结束了这场聚餐。
在女生宿舍楼梯口，在众人的注视下，詹晓阳抱了抱刘小惠，还让她好好睡觉。
众人给詹晓阳伸出大拇指，夹起他就走……
洗漱完确实很晚了，詹晓阳拿出笔记本写下了:1996年1月1日，首战告捷。重来一次，终于带着团队踏出坚实第一步。更重要的是，看到每个人眼中的光——那是被梦想点燃的光。
月光照在出租屋的冰柜上，里面空空如也，却仿佛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