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店房间,暖黄的灯光柔和地笼罩下来,稍稍缓解了空气中的微妙紧张。
郭城宇反手关上门,将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先去洗个澡,我点个外卖。”
“外卖?”
姜小帅有些诧异,抬眼看他,
“你没吃饱吗?我看你吃的挺多的呀!”
“不是,”
郭城宇低头滑动手机屏幕,嘴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是买点待会儿我们需要用的东西。”
姜小帅瞬间明白过来,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烫,低低应了一声“哦”,
便几乎是逃也似地快步走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郭城宇靠在墙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挑选着,眼底的笑意和期待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仔细筛选,甚至不忘贴心地加了瓶舒缓用的香薰。
不久,水声停了。
姜小帅穿着酒店柔软的浴袍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珠。
郭城宇压下心头的悸动,将手机收起,状若自然地走向浴室:
“帅帅,一会儿外卖到了你记得拿一下。”
“嗯,好。”
姜小帅拿着毛巾擦头发,声音有些闷。
没过多久,门铃清脆地响起。
姜小帅走到门口,打开门,一个安静的配送机器人停在门前,顶盖上放着一个不小的外卖袋。
他取下来时掂了掂,心里嘀咕:这么沉?
他原本以为只是几样简单的东西,忍不住好奇地解开包装袋。
下一秒,他彻底愣住了——
里面的东西种类繁多、琳琅满目,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姜小帅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刚刚鼓起的勇气又开始摇摇欲坠,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时,浴室门咔哒一声打开。
郭城宇带着一身温热湿润的水汽走出来,身上散发着与姜小帅同款的沐浴露清香,却仿佛带着更强烈的侵略性。
他一眼就看见姜小帅正对着那堆东西发呆,眼神闪烁,不由低笑出声,缓步走近:
“怎么?紧张了?”
“我……我才没有!”
姜小帅强自镇定,却不敢看他,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小声嘟囔,
“就是这……这些东西,我们真的……全都能用上吗?”
“傻瓜,”
郭城宇的声音温柔下来,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揉了揉他半干的头发,
“这样能最大程度减轻你的不适感,如果待会儿你还是觉得不行,我们就停下,千万别勉强自己。
我们来日方长,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就算你不愿意,我也完全不介意。”
他说着,从袋子里取出一瓶精致的香薰,朝着空中轻轻按压两下。
清雅宁神的薰衣草与雪松的香气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接着,他又不紧不慢地拿出两支细长的香薰蜡烛点燃,关掉了主灯,只留下床头两盏暖调的壁灯和摇曳的烛光。
他还播放了柔和舒缓的轻音乐,他转身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姜小帅。
霎时间,整个房间被朦胧而浪漫的氛围包裹。
烛光柔和地映照在姜小帅脸上,勾勒出他流畅的侧脸线条和微微颤动的睫毛。
郭城宇凝视着他,声音低沉而令人安心:
“帅帅,放轻松,相信我。”
姜小帅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接过酒杯,几乎是屏着呼吸一饮而尽。
“哎,慢点喝,这酒后劲……”
郭城宇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来得太快,还是那香薰的气息太过蛊惑人心,姜小帅只觉得一股热意从胃里迅速蔓延至全身,脸颊脖颈都微微发烫。
他忽然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猛地伸手拽住郭城宇的睡衣前襟,将他拉向自己,主动仰头吻了上去。
郭城宇眼底掠过一丝惊喜,随即化被动为主动,手臂环住姜小帅的腰身,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带着红酒的醇香和彼此灼热的温度,热烈而缠绵,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尽数倾吐。
——
与此同时,池家别墅里。
池远端带着一身寒意推开家门,一眼就看见池骋正懒散地靠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他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重重地将公文包放在柜上,一言不发地走到主位沙发坐下。
“哎呀,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板着张脸干什么?”
池妈妈立刻从厨房走出来,打着圆场,同时朝池骋使了个眼色。
“哼,”
池远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语气硬邦邦的,
“他整天在外面不务正业,吊儿郎当,我能笑得出来吗?你看看人家城宇,跟你一块长大的,现在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你再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池骋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仍在屏幕上滑动,语气漫不经心甚至带着点挑衅:
“您要是觉得郭子那么好,干脆让他给您当儿子呗,我没意见。”
“你……!”
池远端被噎得一时气结,手指着池骋,额角青筋微跳。
“行了行了!好不容易一家人吃顿饭,一回来就吵吵!”
池妈妈赶忙打断,拉着池远端的手臂,
“少说两句,先吃饭,菜都要凉了!”
这顿饭吃得沉闷异常,只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和池妈妈偶尔试图活跃气氛的干巴巴的话题。
饭后,池远端“啪”地放下筷子,看也没看池骋一眼,硬邦邦地扔下一句:
“你,跟我到书房来。”
池骋无所谓地挑挑眉,跟着父亲走进书房。
池远端关上门,走到宽大的红木书桌后坐下,目光如炬地盯着儿子:
“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没搞什么啊,”
池骋双手插兜,懒散地靠在门板上,
“不就是您说的,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么?”
“你……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气死才甘心?!”
池远端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笔筒都晃了晃。
“我这不是顺着您的话说吗?”
池骋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讥诮。
“好,好,我不跟你绕弯子!”
池远端强压怒火,身体前倾,目光锐利,
“你跟那个叫吴所畏的,怎么搞到一起去了?啊?要不是你陆叔跟我提了一嘴,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动用关系,竟然给他搞起个公司来了!
你以前那些小打小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次你想干什么?动真格的?”
他越说越气,声音不由拔高:
“你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别整天跟男人混一起行吗?!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现在多少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你知不知道!”
“哦?”
池骋终于站直了身体,冷笑一声,
“那下次您跟他们说,有什么话,来我背后指点,我不怕。”
“你混账!你说的是人话吗!”
池远端彻底被激怒,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手指颤抖地指着池骋,
“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你才满意?!”
“爸,您要是没别的事,”
池骋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暴怒的样子,语气淡漠,
“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根本不等池远端回应,直接转身拉开书房门,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哎!儿子,你不是说好了今天在家陪妈妈住一天的吗?怎么这就走了?”
池妈妈正端着果盘过来,见状急忙喊道。
池骋脚步没停,只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池妈妈看着儿子离开,转头不满地埋怨池远端:
“你怎么回事啊?儿子难得回来一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把孩子气走!”
“让他走!我就当没生过这个逆子!”
池远端捂着气得发闷的胸口,重重跌坐回椅子里,脸色铁青,呼吸急促。
池妈妈看着池远端这副样子,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最终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摇摇头转身上了楼,留下池远端一人在书房里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