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没事吧？
陈姗姗警惕往前走了一步，也不敢去扶。
大爷却摆摆手，“没事。”
“哎呀，我的小眉。”
这鸟看来对这大爷挺重要，都差点摔了，愣是没松手。
鸟笼蹭到墙上，画眉鸟只是受到一点惊吓。
陈姗姗这才松了口气，上前帮忙扶正鸟笼。
笼中画眉歪头打量她，突然脆生生叫了句：汪汪汪！
这鸟儿成精了！
她噗嗤笑出声。
听到有人夸自己养的鸟儿，比夸他都高兴，大爷立马扬起头。
“那是，这鸟我养了五年了，对不住，刚刚太着急，没看清路。”
既然双方都没事，陈姗姗也没多说别的。
只是莫名觉得这个大爷好眼熟的样子。
尤其是这个声音...总觉得她好像是听过。
不过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也没什么必要深究。
您慢点儿走，前头台阶高。
陈姗姗冲大爷的背影说道。
大爷很酷地抬了抬手，头也没回地往前走。
等他走出去四五米远，陈姗姗忆起：是上次说豆汁儿好喝的那个大爷。
也是拎着个鸟笼。
难怪觉得眼熟！
这京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竟又碰上了。
等她再次抬眼时，大爷已经走远了，陈姗姗摇了摇头，招了辆出租车，去四环。
她前脚上车，后脚一个背着深绿色帆布包、身姿挺拔的年轻人快步从侧面追上大爷。
年轻人穿着普通的夹克和长裤，但行走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利落感。
他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关切和一丝无奈：
“爷爷！我都说了我是路过京市转车，马上就得归队，您怎么还特意跑过来？”
大爷转过身，脸上笑开了花，皱纹都舒展开了：
“不妨事不妨事！我正好过来遛弯儿，顺道看看你。都好几年没见着你了...”
他伸手想去拍孙子的肩膀。
年轻人却眼尖地看到了大爷手肘处蹭上的一大块灰渍，还有衣服上细微的褶皱。
“爷爷，您这衣服怎么回事？手肘这儿...”
“这儿啊？”大爷低头看了看，不在意地摆摆手，
“嗨，刚走路急了点，差点撞到一个小姑娘，蹭了下墙，没事儿！”
“您...”年轻人刚想说什么，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清晰有力的声音：
“张易安！车到了，该归队了！”
“是！”年轻人条件反射般挺直腰背应了一声。
他迅速转回身，用力握了握爷爷布满老茧的手，
“爷爷，您多保重身体！走路千万慢点，注意安全！”
“哎，好孩子，快去吧！别耽误正事！”
大爷连连点头，眼里满是不舍却努力笑着。
张易安深深看了爷爷一眼，不再多言，转身迈开大步，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快步离去。
徒留大爷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大巴车渐渐消失在马路......
中元文庭销售部。
销售主管早已等在小区门口，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陈总，您到了！业主临时有点事，大概晚半小时到，我先带您看看房子？”
“行。”
陈姗姗点头，跟着他走进小区。
她看中的那套排屋位于中段，位置闹中取静。
销售主管笑着陪着边走边介绍：“...业主原本打算自住，水电都按高标准走的，楼顶防水也重做了一遍，地下室做了专业防潮...”
陈姗姗边听边看。
房子格局方正，赠送的露台和阳台视野开阔，虽然面积标注230平，但实际使用面积应该有400平左右。
地上三层，地下一层。
她尤其喜欢三楼那个带天窗的小书房，想象着阳光洒进来的样子。
可惜，京市离临城太远，买下来也只能闲置。
她站在三楼主卧的阳台上，望着隔壁同样户型的院子，
“隔壁那家装好了吗？方便参观下吗？想看看实际效果。”
“隔壁业主去年就开始装了，进度应该差不多了。”
销售主管朝那边看了看，“我帮您问问看方不方便。”
陈姗姗也随后跟着一起慢悠悠下楼。
刚下楼，销售经理已经问好，大步走过来。
“陈总，对方业主不在，装修负责人说，可以过去参观，就是要注意脚下，里面还没打扫。”
“好的。”
两人戴上安全头盔，在项目负责人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负责人倒没夸大其词，里面确实乱，建筑材料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粉尘和油漆的味道。
不过，这开阔的布局，厚重的线条，大致能看出装修的是美式风格。
陈姗姗的目光被那盏巨大的水晶灯吸引。
她发现，似乎所有“豪宅”，都热衷于悬挂这种体积惊人、长度夸张的水晶灯。
倒不是说它们不好看，璀璨的光芒确实能瞬间提升空间的奢华感。
但问题在于：太难伺候了！
就算家里有保洁，一想到那成千上万颗水晶需要一颗颗擦拭，陈姗姗就觉得头皮发麻。
更何况，即便别墅挑高再高高，水晶灯高悬在头顶，像把剑。
她还记得曾刷到过某个风水帖子，煞有介事地说这种大型垂坠式灯具容易形成“囚”字煞……
当然，抛开这些玄学，水晶灯的价格本身也足够“震撼”，动辄几十万。
可能这才是它存在的最大意义：就像某些名牌包包，要的就是能证明身份地位的门面罢了。
里面叮叮当当的施工声不断，灰尘也大，陈姗姗不好再往里进。
正巧这时，卖家业主也到了。
三人简单交流了几句，便一同上了看房车，返回售楼处。
后续的流程就相对程式化了。
交定金、签合同、办理过户手续、打款、支付中介费……
现在办房产证的速度可比三年前快太多了，，三天内就能收到新证。
办结所有手续，陈姗姗长长舒了一口气，拦了辆出租车，报上酒店地址，只想赶紧回去瘫着。
回到酒店房间，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连妆都懒得卸。
闫如玉那小两口约会，她可不想去当电灯泡。
没有什么比补回笼觉更重要的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