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舟愣了两秒，最后骂了句国粹。
他坐在神坛上，眼眸闪烁不断。
按照中年神父的说法，他向女神祈祷，然后就出现了一艘船，那艘船拯救了金城？
或者说那艘船上的异鬼和制造洪水的异鬼不是一路的，导致洪水最后没有席卷金城？
这也印证了我之前猜测的异鬼也分派系这个说法。
还有个问题……
陆晚舟把玩着光明神像的碎石，眼眸里出现一丝疑惑：
难道真的有光明女神？
是女神放开了对鬼界的压制，才让那艘船进入的人间？
还是说凑巧，其实并没有什么光明女神？
可教堂里其他东西都被洪水冲走，只有这堆碎石摆在原地，还正巧保护住神父最后一点亡魂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真的有光明女神？
这便是祂的庇护？
陆晚舟想了想，正面对着这堆碎石，摆出营业式虔诚表情，用深沉的语气缓缓开口：
“女神啊，您虔诚的信徒，哥德市光明教堂神父，陆晚舟向您祈祷。”
“请展示神迹。”
“将那本异鬼争夺的书再赐予我。”
“实在不行，给我点启示也可以。”
唠唠叨叨念完后，他低头等了会儿，怎么看都像是个虔诚的神父。
反正试一试也不花钱，就是喊两句的事儿。
空荡荡的教堂废墟里静悄悄的，炽热的阳光从破碎的窗户照耀进来。
忽明忽暗。
陆晚舟忽然觉得教堂似乎比之前安静了不少，像是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一般。
安静得，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可响声似乎被隔绝在教堂之外。
这种感觉……他心里一凝，屏息凝神。
又过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嘎嘎嘎嘎嘎！”
破窗外，有只乌鸦嘎嘎乱叫，很是刺耳，像是在嘲笑他一样。
“我脑袋果然坏了。”
陆晚舟骂骂咧咧了句，转身便大步离开教堂。
看来那艘船确实是无意间过来的，并不是什么光明女神让放开压制，才让那艘异鬼船进的人间。
其实没有女神也好，如果真有女神……
陆晚舟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轻声自语：
“如果真是祂让异鬼船进的金城，帮助压制洪水。祂是怎么精准知道那艘异鬼船会救金城？推测下来，就是说祂和鬼界，也就是蓝星存在联系。”
一个异界的神和蓝星存在联系，这件事他想都不敢想。
要知道蓝星是存在神仙的，虽然神仙也不是万能的……
陆晚舟以前有个朋友请某位不愿透露尊名的神仙下来打了把铲，也只得了第二名，被他朋友各种嫌弃，吐槽了许久。
算了算了，涉及到神灵的事儿太复杂，还是别想了，就当没有光明女神好了。
陆晚舟轻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看天空，烈日当空，这太阳实在太毒了。
这都快秋天了居然还这么热，还是说金城的气候就是这么热的？
他踩在恍惚的大街上，地面干枯得像是好几个月没下过雨，完全不像是前几天还闹洪水的样子。
光是视线望去，就能看到热气在空中都出现了扭曲。
陆晚舟舔舔嘴唇，之前就口渴得不行，现在更是口渴难耐。
走过转角，街边摆着一个小摊，上面放着一个铁桶，有个戴着小红帽、穿着红马褂的少女坐在小摊前。
铁桶上贴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大字：甜水。
是来支援金城的志愿者……来的时候有许多志愿者都是这身打扮。
“来碗甜水。”陆晚舟走过去，喊了一声。
少女拿过一个纸杯放到铁桶下，打开铁桶底下的水龙头。
水流清澈，像清泉涌动，又如同涓涓细流，很快便倒满了整个杯子。
她将水杯递了过去，陆晚舟一口饮下。
反正他也不担心有没有毒，自己的气功也不是白练的。
一口下去，只觉得清水甘甜无比，水流像是有生命般冲进五脏六腑，冰冰凉凉的感觉将全身的燥热都洗刷一空。
他愣了两秒，不是他吹，这杯水是他两辈子喝过最甜的水，没有之一。
“再来一杯。”陆晚舟将杯子递了过去。
“没了。”
陆晚舟有些失望，不过这杯水也够了。于是他将杯子放下，问道：
“多少钱？”
“免费。”
陆晚舟点点头，留下句谢谢，转身便走。
“异乡人。”
身后，小红帽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晚舟回头望去，小红帽抬起头正静静望着他。
她的皮肤很白，像天上落下的白雪，眼珠却漆黑得如同深渊。
“要下雨了。”她嘴唇微动，声音出现在陆晚舟的耳边。
陆晚舟看看天空，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样子。
“我知道了，谢谢。”
他有些莫名其妙，最后还是应了声。
再路过两个街道时，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些百姓已经开始回家看看自家的损失。
周围还有不少执勤的军队和警署司的人，以及各街道办的人在组织。
陆晚舟眉头微微皱起，按照林晓晓所说，现在金城的光明之火依旧点不亮，只是金城因为某种原因才没有异鬼。
可如果这种原因是暂时的，现在没有防御能力的金城，怕是很容易出现异鬼屠杀百姓。
回到江边时，便见着有人在和军方的某个高层吵得激烈。最后军方的高层直接离开，只剩下那个年轻人愣在原地。
“哥们，咋了？”陆晚舟凑过去问道。
那年轻人眼里满是不甘心，他咬咬牙，低声道：
“要下雨了，大暴雨！”
陆晚舟眼睛眯了起来，问道：“你怎么确定？”
“我……我就是能确定！”年轻人咬着牙道。
陆晚舟看了看周围人，有不少人也在看着他们，不过都摇摇头，像是对此见怪不怪。
“你是守护者？”陆晚舟问道。
年轻人瞳孔一缩，明白陆晚舟也是圈内人，便道：“对！我感觉到风在呼啸，风里有强烈的水汽！会下雨！下很大的雨！必须要让百姓们撤离！洪水会再次淹没金城！”
陆晚舟看着天空，依旧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你为什么不告诉教会？”陆晚舟问道。
“我说了，可是神父传达给主教，主教再往上报，流程下来洪水早就来了。”年轻人苦笑道：“可我给军方说，他们完全不信，组织撤离需要教会的通知。”
陆晚舟扫向周围的守护者们，明白过来，不管其他守护者信不信，他们只是来支援金城的守护者，确实没有权利命令当地军方。
不知为何，陆晚舟忽然想起刚才遇到的小红帽，他心里涌现出一种强烈的预感。
陆晚舟吸了口气，拿起手机再次拨通电话。
“陆神父，很高兴为您服务！”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