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钱给他和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区别！”阿秀使劲摇手，“你要吃什么，我去买。蒋家人敢不让我出去，我打烂他们的狗头！”
白玉蓉抓过她的手，把钱放进她的掌心，“没关系。让他去，要是他不给咱们买，就吃点心。”
阿秀嘟嘟囔囔下楼找蒋老二。
蒋老二钱一到手，如同长了翅膀的鸟，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准备的吃食足够，两人肯定要挨饿。
白玉蓉出不了门，蒋父却出去了。
他本不想出去，现在这时候越低调越好，哪都不去，才不会被人注意。
可事与愿违，忽然接到上级紧急见面的暗号，不得不离开家。
某处安全屋。
裹得严严实实的上峰站在阴影中，“广仁医院范定西能证明老林死的时间白玉蓉在医院。”
“不可能！”蒋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跳起来，他还从没有过这样的失态时候，“昨晚我找过范定西，他对白玉蓉极为厌恶，怎么可能替她作证！”
“范定西是没作证，可白玉蓉证明那段时间见过他。
第一，他牙缝里的韭菜叶不止白玉蓉一人看到，医院里看到的人少。
第二，第二，他想把陈大娟调到外科，昨天做了份调岗申请，上面有个手指蹭到的墨水印，正好被白玉蓉看到。”上级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蒋父的汗毛却不由自主竖了起来。
牙缝里的韭菜叶和纸上的墨水印都能注意到，白玉蓉这女人，观察力也太强了吧！
心中对范定西也充满了怨念。
蠢货做事怎么如此粗糙，还副院长呢，一点都不注重细节！
真真是个大蠢货！
这种人迟早要栽在细节上！
“你之前可是立下军令状的！”上级阴冷的声音直刺他的心脏。
“给我三天时间，只要关她三天，我肯定能想出万全之策。”
“哼！”
蒋父的心肝脾肺肾都开始颤。
额头的汗大颗大颗往下滴。
上峰对自己不满了。
“两天……一天！拖一天行不行？”他近乎哀求道。
“不行！到明天早上，无论你能不能想出补救办法，都没理由再关着她！”
“好！明天早上！”五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地。
“你不是号称‘小诸葛’么？不会连个黄毛丫头都对付不了吧？”上峰的声音像从地狱来的催命咒。
蒋父后背衣裳都湿了，“我……”
谁能想到白玉蓉那么难缠呢！
那时以为，白玉蓉必定会栽在自己手里！
哪想到，人杀了，金条也花了，可她还是没有如预料地那般被抓起来送去劳改！
咬了下舌尖，强行将注意力集中。
“嗯？”催命咒又响起，蒋父急中生智。
顾不得擦汗，“我想到办法了！这次让她插翅难逃！”
“说！”催命咒敲打在他的心上。
“是这样，先前老林从我这拿过几次小黄鱼……我想这样……再那样……”
计划当然不是临时想到的，早就有这打算。
要是之前的部署能把白玉蓉罪名坐实，就不用后续的计划。
可眼下的情况，再不出手，就前功尽弃了。
之所以火烧眉毛才提出来，是想让上峰知道，主意不是这么好想的，还以为给人安个罪名多容易呢。
听他说完，上峰不由点头，语气再也不像催命咒，雌雄难辨的声音带着赞许，“不愧是‘小诸葛’！希望这回别再让我失望。”
离开安全屋老远，确认脱离上峰视线后，蒋父才敢擦额头的汗。
后悔啊，早知道“小诸葛”的绰号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当初说什么也不崭露头角了。
自从干这行开始，交到他手里的任务难度一次比一次，还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可上面也不想想，现在的环境不比从前，处处受限，别说“小诸葛”，就是诸葛亮本尊来了，也无法应对越来越难的任务！
好想和上峰说：成功是他的努力，不成功是天意。
可是，不敢。
他知道上峰手里还掌握着一支暗杀队，谁不听话就把谁扔江里喂鱼。
想要活着可真难啊。
太阳偏西。
蒋老二垂头丧气回来。
一直站在三楼阳台朝外张望的阿秀见到他，立即风一般冲下楼。
“吃食呢？”她怒气冲冲。
“去去去！别烦老子！”蒋老二恨不得将这个聒噪的婆娘扇到海里去。
“我中午给你钱，让你帮我们买吃的！”阿秀气得眼睛都红了。
“什么钱？你什么时候给我钱了？谁看见了？”蒋老二一副无赖样，还恬不知耻地伸出手，“给钱给钱，给钱我现在就帮你们去买！”
“啪！”阿秀一巴掌拍掉那只手，“你个不要脸的瘪三，敢吞玉蓉的钱，看我不打死你！”
随手抄起靠在墙边的笤帚就抽。
“哎哟！杀人啦！救命啊！大嫂救命啊！”蒋老二哭爹喊娘地朝楼上跑。
到了三楼，拍主卧的门。
门一开，他就往地上躺。
“哎哟，哎哟！打死人了！救命啊！”他像条垂死挣扎的虫子一样，在地上扭来扭去。
追上来的阿秀气得跳脚，“侬个瘪三，起来！”
蒋老二已经滚到白玉蓉脚下，伸着手，“大嫂，救命！快送我去医院，我浑身都痛！”
“玉蓉！别理他！他在装死！我都没打到他！”阿租用急急辩解，担心白玉蓉被他骗了去。
哪知，白玉蓉真就掏出几张钞票，扔在脚边，“滚！”
“好嘞！”有钱就是娘的蒋老二哪管脸面，捡起钱，连滚带爬冲下楼梯。
生怕白玉蓉反悔，跑得跟兔子一样。
最后几节台阶直接跳下去。
“哎哟！”
没站稳，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等范翠花听着动静跑出厨房来看时，只见到自家男人呲牙咧嘴，捂着屁股，姿势别扭地往外跑。
“你去哪，你还没吃饭呐！”
“吃吃吃，吃个屁！老子有正事！”
三楼阳台上，白玉蓉和阿秀看着蒋老二把范翠花推了个趔趄，等范翠花扶着腰站稳，人已经跑没影了。
“玉蓉，我真没打到他。”阿秀心疼死了，“你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