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喝醉了，还能借酒消愁。
春芽呢？只能把所有的苦涩默默咽下去。
寿宴散了，林墨架着醉醺醺的大公子回栖迟院。
春芽、碧玉、玲珑提着灯笼跟着。
大公子吐了好几次，折腾得够呛。
回到院里，春芽衣不解带地守着，碧玉和玲珑也在旁边帮忙。
半夜，大公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守在床边的春芽，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的手纤细却有力：“春芽……别走……春芽……不许走……”
春芽拿着湿帕子给他擦额头，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不走……我不走……”
碧玉和玲珑对视一眼，悄悄退到了外间。
里面的动静，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嘿……不走好……春芽……你懂我的……心，是不是？”
大公子脸上泛着酒红，傻笑着，猛地用力一拉春芽的手腕。
春芽猝不及防，整个人一下子扑倒在他身上。
春芽只觉得像扑在了一个滚烫的火炉上，自己身上也瞬间燥热起来。
她又惊又羞，用力挣扎着想爬起来：“大公子，你放开！”
可大公子抓得死紧，她挣了几下，根本挣不开。
他力气大得出奇。
“春芽……我难受……”大公子喷出温热的酒气，扑到春芽脸上。
声音带着痛苦和霸道，“看见你伺候别人……我心里难受……以后……你只能伺候我！只能伺候我一个！”
春芽心里又酸又涩，看着他平静的说：
“我是丫鬟，以后不光伺候你，还要伺候你的夫人。”
“夫人？”大公子愣了一下，立刻大声反驳，
“什么夫人！你就是……你春芽……就是我的夫人！”
他醉眼朦胧，说得斩钉截铁。
春芽心里一颤，却苦笑着纠正他：“我不是夫人，我只是你的丫鬟。
你的夫人是秦小姐。”
“不！不是！”大公子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猛地睁大眼睛，眼神狂乱。
他突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春芽！
“啊！”春芽不防备，惊呼一声，脸侧猛地撞上他滚烫的鼻尖和嘴唇。
这下春芽真的吓着了！
大公子抱着春芽猛地一个翻身，竟把她死死压在了身下！
他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眼神狂热又混乱。
“春芽！我喜欢你！你就是我的夫人！我的！是我的！……”
他像个失控的孩子，一遍遍重复着，低头就要去亲她。
春芽吓得魂飞魄散！
拼命扭开头躲避他的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喊：“碧玉！玲珑！快来啊！”
外间的碧玉和玲珑早就听到了动静不对，一时惊愕，此时听到春芽喊叫，立刻冲了进来。
一进门，她们就看到大公子只穿着单薄的寝衣，把衣衫整齐的春芽死死压在身下，还在胡乱地要亲她！
而春芽双手死死的抵住大公子的胸口，拼命扭着头，努力离大公子的嘴远一点，她在努力不让大公子亲她。
两人都惊呆了，像被钉在原地，她们从没有见过如此奇葩的一幕。
“快！快拉开大公子！他喝醉了！神志不清！”春芽带着哭腔喊。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上前去拉大公子的胳膊。
可他抱得死紧，根本拉不动。
玲珑灵机一动，伸手就去挠大公子的咯吱窝。
“呃……”大公子怕痒，手臂终于松了力道。
春芽抓住机会，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下爬出来，踉跄着就往外逃跑。
刚跑出两步，身后又传来大公子带着哭腔的嘶喊：
“春芽！别走！别丢下我！”他挣扎着要下床追她。
碧玉和玲珑赶紧一左一右扶住他，连声哄着：
“祖宗诶，您快消停会儿！春芽姑娘没走！她是去给你倒水了！您不是渴了吗？”
春芽的脚步顿住了。
春芽转过身，看着被碧玉和玲珑勉强按坐在床沿的大公子。
他头发凌乱，眼睛通红，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死死盯着她。
那眼神里有疯狂，有哀求，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依恋。
春芽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所有的害怕和委屈都被心疼淹没了。
她慢慢走回床边，站在他面前，伸手，轻轻将他额前汗湿的乱发拨开。
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她伸出手臂，温柔地将他颤抖的头轻轻揽进了自己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胸前。
他的头贴着她的胸口，温软，清香，有一股神奇的安抚力量，他身上的那股狂躁似乎被安抚了一些。
碧玉和玲珑悄悄松开了手，默默退开几步。
碧玉低声说：“姑娘，我们就在外边，有事喊我们。”说完，拉着玲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大公子伸出手臂，紧紧环抱住了春芽的腰，像个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
春芽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一样：
“好了，好了……不闹了啊，春芽不走，春芽会一直陪着公子，哪儿也不去。”
“春芽……我只要你……我不要什么夫人……你别离开我……别不要我……”
大公子把脸埋在她怀里，闷闷地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脆弱。
“嗯，我不走，不离开你。”春芽一遍遍温柔地承诺着。
她就那样站着，抱着他的头，轻轻抚慰。
他紧紧抱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的胸口。
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久到春芽的手臂都酸了。
终于，怀里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绵长，紧抱着她的手臂也慢慢滑落下来。
他睡着了。
春芽轻轻唤了声：“碧玉。”
碧玉和玲珑立刻推门进来。
三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把沉睡的大公子重新安顿好，盖好被子。
看着大公子沉睡的侧脸，春芽对碧玉和玲珑低声恳求：“今晚的事……请两位姐姐，千万帮我保密。”
两人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都郑重地点了点头。
春芽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外间的小榻上。
一躺下，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瞬间打湿了枕巾。
是的，今晚的事，有一半是她故意的。
是她故意说她不是夫人，她只是丫鬟，他的夫人是秦小姐。
她就是要故意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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