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虽心中记挂着春芽,但也知道礼数不可废,一直耐着性子应酬到傍晚时分。
眼见天色渐暗,景衡才寻了个空隙,悄悄溜出喧闹的厅堂。
他命林墨备好马车,又带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几大盒礼品。
有名贵药材、绫罗绸缎、还有从京城带来的精巧玩意,趁着暮色,赶往城西李府。
李府门房老孙头早已得了吩咐,见到景衡,立刻恭敬地引他入内。
景衡身后跟着扛着大包小包礼品的林墨,再次踏进李府的大门,心境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在正房客厅,春芽、李安和张氏在亲昵说话,其实早已等候多时。
景衡规规矩矩地再次行礼叩拜:“小婿林景衡,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李安夫妇欢喜一同搀扶起景衡。
两人脸上笑成一朵花,那是发自内心喜悦,对这个女婿,他们内心是十二分的满意。
春芽的弟弟春义从张氏身后探出小脑袋,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心直口快地问:
“岳父岳母?大公子,你是要娶我姐姐了吗?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姐夫了,是吗?”
童言无忌,一下子把大人们之间那层含蓄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春芽顿时脸色绯红,抿着唇低下头,唇角忍不住上扬。
站在她身后的兰香和红杏也互相挤挤眼睛,偷偷笑起来。
景衡被小家伙问得脸色微赧,笑容却无比灿烂。
他认真的看着春义,目光溢满欢喜,重重点头肯定地答道:
“对!春义真聪明。
以后你就要叫我姐夫,不能再叫大公子了,知道吗?”
“好!姐夫!春义以后有姐夫了!”
春义开心地拍着手跳起来。
他一直都很喜欢这位温和有礼的林府大公子。
现在他能成为自己的姐夫,他很顺畅欢喜的接受了。
李安和张氏看着这一幕,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感慨。
看着景衡和春芽之间那掩饰不住的浓情蜜意。
他们知道,这两个孩子历经磨难,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事多磨吧。
李府执意留下景衡一起吃晚饭。
饭桌上虽然没有林府那般奢华,但菜肴都是张氏亲自监督厨房准备的。
样样都是春芽和景衡往日爱吃的,充满了家的味道。
席间气氛融洽,欢声笑语不断。
饭后,景衡随着春芽来到她的书房。
书房里还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模样,只是多了些她从京城带回来的书卷。
两人对坐着喝茶,说了许多话。
大部分是景衡在说,关于大婚前的各项准备,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中诸多环节,繁琐却必不可少。
林府准备如何操办,需要春芽这边如何配合等等。
春芽听着听着,不禁觉得有些头疼了。
没想到古代成个亲竟然有这么多复杂的规矩和礼节,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她有的忙了。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
景衡虽然不舍,也只得起身告辞。
春芽送他去院门口。
银色清冷的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
景衡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却忽然转过身。
在廊下悬挂的灯笼映照下,目光灼灼地看着春芽,那眼神深邃而专注,里面仿佛跳动着两簇小小的火苗。
春芽被他看得微微一怔,橘黄色的烛光柔化了他的轮廓,却让他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她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这眼神……像极了两年前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他像着了火一般看她的目光。
想起往事,春芽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慌忙低下头,只觉得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景衡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干涩沙哑:“春芽……我……我想……”
听他这般犹豫又渴望的语气,春芽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汪春水。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他那双着了火似的眸子。
眼中带着温柔的鼓励笑意,轻声开口,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你想要什么?”
景衡看着她带笑的眼睛,听着轻柔的动人语音,撩拨的他本就激荡狂跳的心,更快了几分,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但他不敢动,两年了,他想了两年,日思夜想……
他渴望亲近她,一遍遍的想曾经那刻骨铭心的情动初夜……
春芽却往前凑近了一步,几乎要贴到他高大的身躯上。
仰着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软软地说:“我想要你……抱抱我……”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景衡的心狂跳得快要从胸腔里飞出来了!
他再也按捺不住积压已久的思念与情感,猛地伸出双臂,将眼前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春芽儿,我的芽儿……”
他将脸埋在她带着清香的发间,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我终于可以这样抱着你了,终于可以了……
以后,再也不准你离开我半步,你走到哪儿,我就要跟到哪儿。
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好不好?”
感受着他坚实温暖的怀抱,听着他孩子气却又无比真挚的话语。
春芽的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幸福和安宁。
她伸出双臂,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轻声而坚定地回答:“好。等我们大婚后,我们共白首,不离不弃。”
景衡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是从胸腔深处发出的,充满了愉悦和满足。
他低下头,用温热的唇,珍重地、一遍遍地亲吻她头顶柔软馨香的墨发,低声吟道:
“觅一方净世,活一生自在……”
这是她的,也是他对田园生活的向往。
春芽在他怀中轻轻接上,声音温柔:
“得一意中人,共白首不离。”
这是他的,也是她对爱情最终的期盼。
“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两人异口同声,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