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紧接着肉汁就爆开了,芽菜和猪肉的咸鲜味扑上来,瞬间把我拉回现实——这可不是清明吃的那种清淡货。”
“对啊,这糯米厉害了,不粘牙,反而弹牙,嚼起来特别带劲。”
“我这边一口下去,油‘呲’地冒出来,烫得我直哈气,但那香味缠在嘴里根本散不掉。”
“这玩意儿,俩字——舒坦!”
油香、肉香、米香全混在一起,嘴唇都沾着亮晶晶的油光。
咸香顶胃,吃完浑身暖洋洋的,心里也踏实了。
更何况——这是苗神亲手做的。
这一口下去,满足感直接翻倍!
……
李雨晴捧着她的猪儿粑,吃得一脸幸福。
一口气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扭头跟她朋友裴裴说话。
“裴裴,你说我那奖金……到底还有没有啊?”
一提这事,她就叹了口气,心里堵得慌。
上半年她帮销售部拿下个大单,老板当时高兴坏了,私下拍胸脯说:
项目一结束,元旦前给她发百分之一提成。
那一笔,少说也有五六万!
结果下半年公司走下坡路,项目刚完她就被调去了分公司。
从此老板闭口不提奖金的事。
同事们都觉得,这钱——黄了。
“唉,说真的,你又不是销售岗的,本来就是写文案的,也没签过啥正式协议。”
李雨晴的闺蜜皱着眉想了想,最后也只能摇头:“而且老板那话,还是喝多了说的。现在人家清醒了,肯定不会承认啊。”
“再说了,项目都结束快俩月了,今年也快翻篇了。要是真想给你这笔钱,早干啥去了?”
“下次遇上这种事,记得白纸黑字写清楚,哪怕微信上留个记录也好。”
是啊……
李雨晴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空落落的。
可她上哪儿再去接一个这么大的活儿呢?
那样的机会,一辈子估计也就碰一回。
“我一个月才六千,五万块得攒将近一年……”
她呼出一口长气,像要把郁闷全吐出去。
刚才吃了顿特别香的猪儿粑,一时开心差点忘了这事。这会儿吃饱了,心又沉下来了。
她明知道老板不会认账,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念叨:“老天爷啊,保佑一下吧,要是真把那五万打给我,过年就能给爸妈换台新电视、装个新空调了……”
心里刚祷告完,手机就“嗡嗡”响了两下。
她随手掏出来看了一眼,整个人愣住了。
足足一分钟没动弹,在闺蜜瞪大的眼睛里,“啪”地跳起来,尖叫出声:“裴裴!到啦!五万!到账啦!!”
闺蜜傻了:“卧槽?你老板转性了?!”
李雨晴咧嘴一笑,耸耸肩:“说不定是我吃的那口猪儿粑太灵了,连老天都帮我。”
“不管咋样,这钱本就是我的。”
“今天运气炸裂啊!吃到神仙级别的小吃,还拿了提成,简直爽翻了!”
说着说着,眼圈红了,抱着闺蜜又哭又笑,跟疯了一样:“走走走!姐有钱了!你想吃啥随便点,全我请!”
“行嘞!必须安排!”
……
两个多小时后,苗侃刷热搜时,看到一条推送:
知名老艺术家胡滟雯今日逝世
胡滟雯名气不小,桃李满天下,在圈子里地位极高。
这消息冲上了热榜,底下不少人留言悼念。
苗侃点进去,看见一张黑白照片,目光停了几秒。
“这脸……有点熟。”
他怔了一下,忽然脑子里闪过什么——
那个光脚在路上狂奔的少年,眉眼居然和这位老太太有点像。
气质也像。
难不成那孩子拼了命跑,是为了完成奶奶最后的心愿?
他默默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呢,一个登过大舞台、拿过国际奖、带出一堆名角儿的大艺术家。
临走前最挂念的,不是艺术传承,也不是什么宏愿。
只是想再吃一口小时候的猪儿粑。
大概……那是她记忆里的味道吧,老家的味道,童年的滋味。
……
苗侃收起手机,刚放进口袋,就听见有人喊他。
“苗神!苗神!”
声音居然是标准普通话。
他抬头一看,一个蓝眼睛的外国人背着大包,满脸激动地朝他挥手:“还记得我吗?我回来啦!”
哎哟?这不是之前美食评审团那个马纽盖斯吗?
那时候说话磕磕巴巴,像个闹笑话的老外,还在他面前练过几回中文发音。
后来苗侃偶然看过一篇环球美食报上的文章,署名竟然是他,写得还挺有水平。
只是开口说中文的时候,总让人想笑。
这才多久,人又回来了?
瘦了一圈,精神头却足得很,关键是——
这中文说得,顺溜得不像话!
“嗨!苗老板!我想死您了!”马纽盖斯声音都抖了,“一看到您,看到这条街,闻到这些香味……我就想哭。我真的属于这儿,噢,我真的爱九州!”
说着,眼眶还真红了,差点掉泪。
苗侃拍拍他肩膀:“欢迎回来。这次待几天?”
“不走了。”
“嗯?”
“我不走了。”马纽盖斯用力点头,“回去之后,我吃什么都没味儿,跟啃猪饲料似的,一点幸福感都没有。”
“所以我辞职了。”
“我要在九州找工作,留下来。家里人知道了,也都支持我。”
看着他一脸坚定,苗侃没多说什么,只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巧了,来一杯吗?”
“啊?!”
马纽盖斯猛地睁大湛蓝的眼睛,一脸不敢信:“我可以?真的能?”
苗侃笑笑:“咋不行?不过——你得先去后厨帮忙收拾碗盘。”
马纽盖斯哪还会拒绝,连忙点头,兴奋地跟上去。
楚西南回头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完了,这老外还不知道自己要遭啥罪。”
徐若明也回头看了一眼,沉默两秒,郑重地点了点头,满脸认同。
“哎?你们俩这表情怎么回事,看得我后背发凉。”
马纽盖斯一听这话,心里更没底了。他刚才明明就听见楚西南和谁在小声嘀咕,现在又被两人这么盯着,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