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楚震天正在和孔源几人商议着事情。
这时一名太监急忙过来汇报道:“陛下,上官将军的奏章和安国公的密信都到了。”
楚震天听到后急忙道:“快呈上来。”
楚震天先是看了看上官靖城的奏章,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就是汇报了一下镇南王与南泰大军交战的简要经过和结果。
随后楚震天又将安国公刘仁的密信打开,只见上边写道:“启禀陛下,大楚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南泰大军已连续进攻南陵城三日有余,南陵城中防守物资短缺,兵力剩余十五万左右,后楚风烈找到微臣,让我去请大将军派遣援军。
次日,南泰大军疯狂攻城,楚风烈艰难抵御住攻城,随后南泰大军鸣金收兵,据探查,南陵城中防御物资已不够守城之用,故镇南王决意孤注一掷,将兵力全部派出,追击南泰大军,将南泰大军杀回沧澜江对岸。
镇南王的大军战死十余万人,一万黑甲军全军覆没,四大金刚战死两人。目前,镇南王府粮草和各种物资短缺,另,南陵城中现驻守大军不足五万人,加之在南疆内负责搜索骑兵的队伍,现镇南王能够调动的兵力不足十万人。微臣下步该如何,特请陛下定夺。”
楚震天看完后,又将密信给孔源等人看了一下。
随后道:“几位爱卿,朕觉得现在是撤藩的最好时机。你们几人觉得如何?”
孔源俯身道:“陛下圣明,微臣也觉得此乃天赐良机。”
户部尚书蔡文成皱眉道:“陛下,撤藩需师出有名。镇南王和镇北王两人刚立大功,若骤然宣布撤藩,恐遭天下非议,寒了边疆将士的心。”
孔源捻须一笑道:“尚书此言差矣。正因其功高,陛下更需‘体恤’二王。可下旨召二王进京领赏,待其入了京城,便如蛟龙困浅滩,再徐徐图之。”
楚震天目光一亮:“爱卿之意是……”
孔源继续说道:“陛下可下旨称,念二王镇守边疆多年,劳苦功高,特召进京受封。另外,说明北疆和南疆之地苦寒,陛下心念两位王叔身体,故招入京颐养天年。同时,可发布檄文昭告天下,大楚近几年连年征战,如今边境安宁,陛下体恤百姓困苦,故准备裁撤大军,缩减军费,将剩余钱财用于提高百姓生活。”
兵部尚书魏新勇面露忧色:“若二王抗旨不遵,如何是好?镇南王和镇北王虽然此次损兵折将,可是麾下依然各有十余万大军。若是二人……。另外,还有镇西王楚风延怎么办?”
“抗旨?” 楚震天冷笑,“楚风烈若抗旨,便是坐实谋反之名,朕正好名正言顺发兵征讨。况且 ——”
他扫了眼密信继续说道,“楚风烈和楚风翊两人手下大军均折损过半,两人所有大军加起来也不足二十万,就算再加上暗地里的私军也不足三十万人,何况镇西王必定会支持朕的决定。所以他们即使谋反,朕自信有实力平乱。”
随后楚震天道:“就这么办!孔爱卿即刻草拟圣旨,着镇南王楚风烈、镇北王楚风翊一个月内进京受封。明日早朝时爱卿再提一下。”
孔源道:“微臣遵旨。”
次日早朝,众臣跪拜完楚震天后,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曹公公尖锐的声音响起后,
孔源刚准备按照计划提出撤藩的建议时。
兵部侍郎石强出列道:“陛下,昨夜兵部收到镇南王和镇北王奏章,镇北王由于近期连续征战,加上北疆天气寒冷,镇北王感染风寒,目前已经卧病在床,需要静养。镇南王由于连续几日守城,均未休息,由于过度劳累,在视察城墙防务时突然晕倒,从城墙楼梯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也是需要卧床静养。”
楚震天听到石强汇报完后,面色突然阴沉下来,心中暗道,好个感染风寒,好个摔断了腿,这两个老狐狸,这是猜到了朕要撤藩,所以提前装病。
而在兵部侍郎石强汇报完后,满朝文武面面相觑,殿内气氛瞬间凝固。
丞相孔源偷瞄了一眼楚震天,见楚震天眼底满是怒火,心中暗叫不好。他明白,镇南王和镇北王这是在用装病的法子抗拒进京,这样一来的话,朝廷就只能强行撤藩,而强行撤藩的话,难度会大很多。
楚震天强压怒火,目光转向孔源,微微颔首,示意他按原计划行事。
孔源心领神会,向前一步,朗声道:“陛下,南疆和北疆都是我大楚的边境重地,如今刚刚经历过大战,而镇南王和镇北王两位王爷身体不适,恐无法处理事务,但边疆事务不可一日无人料理。依微臣之见,可先派遣钦差大臣前往两地,一是探望两位王爷病情,二是暂代两位王爷主持边疆军务,待两位王爷病情好转,再行商议进京受封之事。”
孔源顿了顿后继续说道:“陛下,大楚连年征战,百姓困苦,加上近几年天灾不断,各种赈灾,国库消耗巨大,如今边境稳定,臣建议减少边境驻军,以减少军费,这样的话我们才能有多余的银子来赈济灾民,修筑河道等。另外,边境三大王府官员臃肿,如今边境安稳,所以臣认为可以适当对边疆的官员进行精简。”
孔源说完后,朝堂上顿时便议论纷纷。其中兵部侍郎石强立即站出来道:“陛下,臣认为不妥,如今南疆和北疆刚经历大捷,就要裁撤大军和官员,这样岂不是变相的撤藩,这样的话,容易让大军心寒。”
孔源听后道:“胡说,这怎么是撤藩,这只是因为国库吃紧,陛下一向爱民如子,难道你就让陛下看着百姓受苦不成,你这是想陷陛下于不义。”
随后大臣们纷纷建言,有的支持孔源,也有的反对,不过多数官员还是站在孔源一边。
楚震天明白孔源这是要采取迂回的方式进行撤藩,随后说道:“嗯,好了不要争了,朕也觉得孔爱卿所言有理,既然爱卿们基本上都赞成丞相的提议,那就传朕旨意,着吏部侍郎周明远为钦差大臣,前往北疆探望镇北王;着安国公刘仁继续在南疆替朕慰问一下镇南王。既然朕的两位王叔都卧病在床,边疆事务暂由周明远和刘仁两人与当地将领共同署理。”
散朝后,楚震天回到御书房,屏退左右,只留孔源一人。
“孔爱卿,你说这两个老狐狸,会乖乖接受朕的安排吗?” 楚震天问道。
孔源沉思片刻道:“陛下,镇南王和镇北王自然不会轻易让朝廷钦差插手边疆事务,儿子他们选择装病,估计是预料到陛下会撤藩。但如今他们刚刚经历大战,兵力受损严重,怕是不敢公然与朝廷对抗。不过,我们仍需做好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