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比之前重，面容严肃，带着一丝威慑和不耐烦。
黎裳记得，至秋招进入寒武纪，见老板的次数屈指可数，要么迎新讲话，要么年终总结大会。还有一次是有个项目，甲方非要负责人参会，廖主管厚脸皮把他叫去。
去甲方开会那次，部门里四个人参加，她是其中一员。
“全名姜绾歌？是你什么人？书里的袁绍谦你也认识？”她毫无畏惧，反而屈身凑近反问。
不知睡了多久，反正自个儿都嫌弃身上的味儿，莫说是因公住院，这货在书里炒她鱿鱼就不对！
宋宴秋下意识往后退，思量这几个问题后回道：“绾绾是我妹妹。”
妹妹？一个姓姜，一个姓宋，同母异父还是同父异母？
“这种小说，想必都是些女孩子家家的美好幻想。我一个男人，胡乱翻看，是对她的不尊重。”
哟哟哟，这个妹妹还挺重要。又何必来问她在书里经历了什么？直接让妹妹说不就得了。
矫情！
黎裳心里这么骂，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黎母在酒店洗完澡，跟黎爸打完电话又给黎裳发视频。
黎裳拿起手机，盯着宋宴秋，示意自己要接视频，请他出去。
宋宴秋只是点头，没有要走的打算。
手机按下接听后，黎裳用普通话问候：“妈，还没睡呢？”
黎母听这语气便知道，小宋在她房里。冲女儿说道：“小宋在你病房吧？我看看。”
黎裳端着手机，摄像头只对着自己，怎么就猜到这屋里有别人？
“没……”
“阿姨，我跟黎裳聊点事儿。”宋宴秋率先发声，证明自己在。
“小宋，我听沈医生说你那个手术推好几次了。这样，黎裳也醒了，今天下午恢复的也不错，你赶紧把你的手术安排上，阿姨好给你们俩做点营养餐，你们两个在医院也互相有个照应。”
“妈，人家自己会安排，你就别操这么多心了，明天早上给我带那个肉丸汤哈！大众点评第一名，医院东门不到200米，就这样，睡吧啊，我跟宋总还有事儿聊。”
黎裳啪一下挂断视频。猛然发现，忘了让老妈给自己带杯咖啡。
虽然恢复了力气，但是脑袋还是不清醒，进医院前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想多了头还疼得厉害。
在设计院加班晚，睡不够的时候会犯偏头痛，她通常喝一杯冰拿铁，能缓解。
“医院食堂是不是有咖啡机？不间断供应吗？”
宋宴秋看看表，晚上9点18分。
“太晚了，而且沈喻说你要饮食清淡。”
黎裳：“食堂在几楼？”
宋宴秋：“晚饭没吃好？沈喻说你刚醒，不能暴饮暴食。”
沈喻、沈喻、他个死庸医！
眼见跟他说不通，黎裳便不说了。
“说说吧，书里都写了什么？”
“我现在是因公住院，你这是在强制要求我加班，有没有人性？”
宋宴秋听出来了，这是对他有意见。
“那好，我等你出院。”
黎裳：“既然这么想知道，自己去问姜绾歌啊！实在不行，把小说看完呗！宋总，你别怪我八卦，这个妹妹，是......死了啊？”
宋宴秋：“好好休息，等你身体恢复好我再找你。”
......
黎裳坐在床上，看着这货走出病房，关上房门。更加肯定心中所想，这个妹妹应该是他爱而不得的人，大概是高中时意外身亡，小说手稿他便一直留着。
若是真如综合部大姐说的那样，宋总母亲大学教授，父亲法院高层，书香世家。说不定青春期叛逆，对自己妹妹产生什么乱伦的念头也不一定。
表面禁欲无情高高在上建筑设计师，实则内心阴暗狠辣！说不定这个妹妹就是他害死的！因为内疚才留存手稿，却因为自己是凶手，不敢看才留存至今！
黎裳越想越离谱，摇摇头，晃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蒙头睡觉。
早上黎母带着肉丸汤到病房，沈喻正在检查黎裳的各项身体机能，看到肉丸汤调侃一句：“哟，挺会吃啊。哪像我，中午只能点个拼好饭对付。”
这话本意是说给宋宴秋听的，只是今天早上，这货破天荒的，没在这间病房。
黎母赶紧说道：“那我一会儿给沈医生再去打包一个，送你办公室去。”
“不用，这种人吃拼好饭都是应得的。”黎裳看这个医生不太顺眼。
沈喻手上用力，按压她的肚子，引得黎裳痛苦地喊出一声啊~
“肠胃功能较弱，不建议吃太多肉，还是清淡为主。排便或者放屁及时报告。”
对身后的护士交代后，扭头跟黎裳得瑟：“不客气。”
？？？
谁跟他客气了？有病啊？
“啊，下午去拍个脑ct。”
沈喻完全没有正经医生该有的严谨，交代医嘱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让黎裳非常讨厌。
医生护士出门后，黎母喂她吃早饭。嘀嘀咕咕开口：“小宋，今天没来啊？”
“妈，那是我老板，又不是护工。你别一口一个小宋小宋地叫。”
黎裳脑子里还在想怎么到医院食堂买杯咖啡，缓解一下头痛的症状。
黎母：“我之前跟小宋聊天，他说他妈在大学当教授，爸爸是公务员。一家三口都在京西，怎么住这么久医院，也没见着他家里人来看看？”
黎裳：“我爸什么时候来的？待两天就走啊？我还没家里的畜生重要？”
黎母：“哎呀，他不一直这样吗？医生说你没事他才回去的。你爸那个年纪，坐一趟飞机受不了。”
“你跟小宋，有没有什么发展的可能啊？”
黎母笑嘻嘻地跟女儿打探，语气极其柔软，像哄女儿小时候喝药一般。
黎裳手里的肉丸汤变得索然无味。
其实能理解妈妈的想法，一个一米八几大高个，气质如兰芝玉树般高冷的工程师，即便身无分文，大街上光站着都能吸引富婆可怜的大好青年当自己女婿，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但是！社会阶级毕竟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妈，昨晚你不是让他做手术吗？我们单位的人都说他身体不好，命短。”
黎裳摇摇头，表示：“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