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生下的悸动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在赫敏心底荡漾了许久。但霍格沃茨的圣诞魔法拥有神奇的治愈力,很快将那份羞赧包裹进温暖喧闹的节日气氛里。
留校的学生名单尘埃落定。格兰芬多塔楼比往日清静了许多,却也多了几分温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燃烧得格外旺盛,金红色的火焰跳跃着,将猩红的挂毯和舒适的扶手椅映照得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燃烧的清香、热可可的甜香,还有弗雷德和乔治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会发出噼啪响声的“火花糖”的焦糖味。
赫敏和林恩占据了壁炉旁一张宽大沙发的一角。赫敏裹着一条厚厚的、印着卡通猫头鹰图案的羊毛毯(麻瓜家里带来的),膝盖上摊着那本深蓝色的星辰笔记,旁边还堆着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关于北欧冬节魔法传统的典籍。她正用星辰之笔在笔记上飞快记录着什么,笔尖流淌出的星芒字迹灵动流畅。林恩则靠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手中拿着一本厚重的《古代如尼文词源考据》,沉静的目光扫过书页上繁复的符号,偶尔端起旁边小圆桌上的热可可抿一口。
窗外,苏格兰高地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塔楼,卷起细碎的雪沫拍打在彩绘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轻响。窗内,壁炉的暖意包裹着他们,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炉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赫敏偶尔低声念出一个生僻如尼文发音的细碎声响。宁静而安逸。
“林恩,”赫敏忽然从笔记上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你看这个!”她将星辰笔记转向林恩,深蓝色的纸页上,她用星芒勾勒出一幅简单的示意图,旁边是几行解释,“这本《冬青与槲寄生的魔法联结》里提到,古代德鲁伊认为冬青的尖刺象征保护,而槲寄生的柔韧与寄生特性象征联结与生命力。在特定的星象下,用槲寄生的浆果汁液混合冬青叶粉末,可以制作一种非常简单的‘守护联结’护符,据说能微弱地增强佩戴者之间的心灵感应!”
她的语气充满了对古老魔法的向往和实验的冲动,小脸在炉火的映照下红扑扑的。
林恩的目光从自己的书上移开,落在赫敏绘制的示意图和她兴奋的小脸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口的月白石传来一阵雀跃的温热波动。他放下书,接过星辰笔记,修长的手指拂过那由星芒构成的简单图案。
“浆果汁液提取需要魔力引导,冬青叶粉末的研磨程度会影响能量逸散。”林恩的声音平静,指出了关键点,“而且,‘微弱的心灵感应’……效果存疑。”他并非泼冷水,只是陈述事实。
赫敏的热情并没有被打击,她反而更起劲了:“所以才要实践验证嘛!书上说圣诞节期间,尤其是平安夜,是这类自然魔法最活跃的时候!我们可以试试!材料城堡温室里应该都有!斯普劳特教授说过留校生可以去温室帮忙照料魔法植物!”她已经开始计划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林恩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没有反对:“可以。”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寒气。哈利和罗恩裹着厚厚的围巾,脸颊冻得通红,抱着几卷巨大的羊皮纸气喘吁吁地进来,后面跟着抱着一个大纸盒的纳威。
“梅林的臭袜子!外面冷死了!”罗恩一进来就扑向离壁炉最近的另一张沙发,夸张地搓着手。
“我们刚从猫头鹰棚屋回来,”哈利把羊皮纸放在桌上,那是家里寄来的圣诞贺卡和礼物,“海格让我们把这个带给你们。”他指了指纳威抱着的那个印着“蜂蜜公爵”标志的大纸盒。
“哇!蜂蜜公爵!”赫敏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暂时忘记了她的魔法实验。
纸盒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法糖果:会尖叫的果冻豆(罗恩立刻抓了一把塞进嘴里,被果冻豆的尖叫吓得差点噎住)、巧克力坩埚蛋糕(里面是热腾腾的草莓糖浆)、包裹着金箔的奶油杏仁糖、还有一大包滋滋蜜蜂糖。
“林恩!赫敏!这是给你们的!”哈利从纸盒底部拿出两个包装精致的、稍小一些的包裹,分别递给他们,“海格说谢谢你们……呃,上次的事。”他指的是巨怪事件。
赫敏接过包裹,是一个四四方方、用深蓝色洒金星星纸包装的盒子,上面系着银色的丝带,非常精致。林恩的则是一个长条形的、用墨绿色厚牛皮纸包裹的盒子,系着简单的麻绳。
“现在能打开吗?”赫敏有些迫不及待,眼睛亮闪闪的。
“当然!”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他们也好奇海格会送什么。
赫敏小心地解开丝带,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本厚厚的、封面是深褐色硬皮、边缘镶嵌着黄铜包角的书。书名是烫金的古体字:《神奇动物在哪里(特别图解注释版)》。翻开书页,里面不仅有详尽的文字描述,更配上了大量栩栩如生的彩色魔法插图,那些神奇生物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书页里跳出来!书页间还夹着一张海格笨拙但充满心意的贺卡:“给最勇敢聪明的小女巫!希望你喜欢这些毛茸茸(或者有鳞片)的小家伙!——海格。”
“太棒了!”赫敏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书页,开心极了,“我一直想要这本带插图的版本!谢谢你哈利!也替我谢谢海格!”
林恩也拆开了他的包裹。牛皮纸下是一个手工打造的、略显粗糙但非常结实的木盒。打开盒子,里面铺着柔软的苔藓,苔藓上静静躺着一根……足有小臂那么长、闪烁着冷冽金属光泽的、异常锋利的独角兽尾毛!旁边同样有一张海格的贺卡:“给懂得守护的小伙子!这根毛来自禁林里脾气最坏的那只老独角兽(别问我是怎么弄到的!),据说能给武器附上纯净的破邪之力!或许对你的‘星辰之笔’有用?——海格。”
林恩拿起那根独角兽尾毛,触手冰凉,蕴含着纯净而强大的魔法能量。他看向盒子里那根顶端蓝宝石带着细微裂痕的星辰之笔,若有所思。海格的礼物,看似粗犷,却意外地贴心。
“哇哦!独角兽尾毛!”罗恩凑过来,羡慕地看着,“这玩意儿在黑市上能卖好多加隆!”
“罗恩!”赫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圣诞前夜终于来临。留校的学生们聚集在礼堂,享用了一顿丰盛得超乎想象的圣诞大餐。礼堂被装饰得如同童话世界,十二棵巨大的冷杉树环绕四周,挂满了魔法饰品。天花板上的“天空”飘落着真实的、不会融化的雪花。邓布利多校长带头戴上了一顶会唱歌的尖顶睡帽,引得学生们哄堂大笑。
晚宴结束后,学生们三三两两回到公共休息室。壁炉里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温暖。哈利和罗恩在研究一副巨大的魔法拼图(韦斯莱夫人寄来的礼物),纳威抱着莱福在打瞌睡。弗雷德和乔治神秘兮兮地躲在一个角落,似乎在研究他们的新产品。
赫敏和林恩依旧坐在他们习惯的壁炉旁。赫敏放弃了复杂的护符制作(因为温室管理员婉拒了平安夜取材料的请求),此刻正满足地翻看着海格送的那本神奇动物图鉴,不时指着书页上某种毛茸茸的生物给林恩看,眼睛亮晶晶的。
林恩则拿着那根独角兽尾毛和星辰之笔,在星辰笔记上写写画画,似乎在研究如何修复笔尖的裂痕以及融合尾毛的能量。深蓝色的星芒字迹在纸页上流淌,构成复杂的能量回路。
时间在宁静中流淌。窗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但塔楼内温暖如春。赫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揉了揉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往林恩身边靠了靠,似乎想汲取更多暖意。她怀里的图鉴滑落下来,被林恩眼疾手快地接住。
“困了?”林恩低声问,将书轻轻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
“嗯……有点。”赫敏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裹紧了身上的毯子,看着壁炉里跳跃的金红色火焰,轻声说,“今天……真开心。比我想象中留在魔法世界过圣诞还要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的慵懒。
林恩看着她被炉火映照得格外柔和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用深蓝色星辰纹路纸仔细包装的方形小盒子。
“给你的。”他将小盒子递到赫敏面前。
赫敏瞬间清醒了,困意一扫而空!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小小的、显然是精心准备的礼物,脸颊迅速染上红晕:“给……给我的?圣诞礼物?”她没想到林恩会单独准备礼物!
“嗯。”林恩应了一声。
赫敏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指尖有些颤抖地解开上面细细的银色丝带,打开盒盖。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巧精致的胸针。主体是一弯纯净的银月,造型优雅流畅。在银月的怀抱里,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颜色深邃如凝固宇宙、内部仿佛有星云缓缓旋转的深蓝色星辰宝石!星月相依,造型简洁却蕴含着无尽的美感与深意。月光与星辉在炉火的映照下,于宝石内部无声流转,仿佛将一片微缩的夜空捧在了手心。
“啊……”赫敏发出一声低低的、充满惊艳的轻呼。她拿起胸针,指尖拂过那冰凉的银月和温润的星辰宝石,爱不释手。这礼物太美了,而且……意义非凡。她抬头看向林恩,眼中闪烁着比炉火更明亮的光彩,带着毫不掩饰的喜爱和一丝羞涩的甜意,“谢谢你,林恩!它……太美了!我……我很喜欢!”她有些语无伦次。
“喜欢就好。”林恩看着她欣喜的模样,眼底深处漾开一丝极淡的暖意。
“我……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赫敏像是突然想起来,脸颊更红了,有些手忙脚乱地从她放在沙发另一边的书包里,也掏出一个用浅金色包装纸细心包好的、四四方方的盒子,上面系着一个漂亮的深蓝色蝴蝶结,郑重地递给林恩,“圣诞快乐!”
林恩接过盒子,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条折叠整齐的围巾。围巾的材质是柔软厚实的羊毛,颜色是温暖柔和的浅金色(如同她的发色),但在围巾的两端,却用细腻的深蓝色毛线(如同他的星纹魔杖)编织出两排简洁而优美的星辰图案。手工算不上多么完美无缺,有几处针脚略显稚嫩,甚至能看出拆了重织的痕迹,但那份用心和温暖,却透过柔软的羊毛清晰地传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