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幸村的欢呼声浪尚未平息,狂喜的余波仍在场馆内震荡。立海大的队员们互相拥抱、击掌,沉浸在梦想实现的巨大喜悦中。闪光灯如同繁星般闪烁,记录下这历史性的瞬间。
仁王雅治在最初的激动平复后,目光便开始下意识地在沸腾的看台上搜寻。土黄色的人潮汹涌,无数激动的面孔在眼前晃动,但他仿佛自带某种定位系统,视线穿透喧嚣与人群,精准地定格在了那个并不起眼的角落。
尤野信子还站在那里,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眼眶和鼻尖依旧泛着激动的红晕,但脸上却洋溢着比阳光还要温暖灿烂的笑容。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声嘶力竭地呐喊,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莹亮,全心全意地感受着这份属于他们的荣耀,仿佛他所有的胜利,都有她的一份。
仁王嘴角那抹惯有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弧度,在不经意间软化了些许。他侧身,对身旁的柳生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脱离了依旧围在幸村身边庆祝的队伍,迈开步子,朝着看台的那个角落走去。
他的动作并不急切,甚至带着点胜利后的慵懒,但步伐却坚定而明确。所过之处,激动的立海大支持者们纷纷为他让开道路,投来崇拜和祝贺的目光,有人甚至想上前搭话,却被他一个随意的摆手和那副“生人勿近”的狐狸样淡淡挡开。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信子看着他穿过层层人群,朝着自己走来,心脏又开始不听话地加速跳动。周围的喧嚣似乎渐渐远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越来越近的、银发耀眼的身影。他穿着沾满汗水和尘土的土黄色队服,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挺拔夺目。
仁王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低头看着她。他身上还带着激烈比赛后的热气,混合着汗水与一丝橡胶场地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充满了强烈的、令人安心的生命力。
“怎么还傻站在这里?”他开口,声音带着嘶哑后的低沉,语气是他一贯的调调,但眼神却比平时温和许多,“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就行吗?”
信子仰着头,蜜糖色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听到他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小声说:“我……我在看啊。看得……很清楚。”
仁王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有些沙哑,却格外磁性。他抬起手,这次是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比平时轻柔了些许,仿佛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看到了?”他挑眉。
“嗯!”信子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纯粹的崇拜和喜悦,“仁王君,非常非常厉害!大家都好厉害!三连霸……真的太棒了!”
看着她这副比自己赢了比赛还要开心的模样,仁王心底那处柔软再次被触动。他“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夸奖,目光落在她依旧微微泛红的眼圈上。
“哭包。”他低声说,带着点无奈的揶揄。
“我才不是……”信子弱弱地反驳,脸颊却因为他亲昵的调侃而悄悄染上红晕。她想起什么,连忙将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那个浅蓝色御守又往前递了递,“这个……真的,谢谢它保佑了仁王君。”
仁王看着她掌心那个被捏得有些温热、甚至带着她汗湿痕迹的小小御守,眸光微动。他没有接,只是伸手,将她摊开的手指轻轻合拢,包裹住那个御守。
“你拿着吧。”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要淹没在周围的嘈杂里,“下次……说不定还有用。puri~”
下次……
这个词让信子的心尖微微一颤。她抬起头,撞进他带着一丝疲惫、却清晰映着自己身影的眼眸中。那里面没有了赛场上的冰冷锐利,也没有了平日里的戏谑疏离,只有一种平静的、近乎温柔的专注。
他是在说……他们的以后吗?
信子的脸颊更红了,心里像打翻了蜜罐,甜得发慌。她紧紧握住那个御守,仿佛握住了某种承诺,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周围的欢呼声、队友们的笑闹声、颁奖仪式的音乐声依旧不绝于耳。但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在这片属于胜利的喧嚣背景下,他们之间流动的是一种安静而温暖的默契。
仁王找到了人群中的她,如同归航的船只找到了专属的港湾。所有的荣耀与疲惫,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可以安然停靠的地方。
胜利的喜悦很好,万众瞩目的感觉也不坏。
但此刻,看着她为自己欢喜、为自己流泪的模样,仁王觉得,这或许才是赢得这场比赛后,最让他心动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