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黑暗剧情,避雷提醒)
(承受不能直接看小剧场就好)
血色符文镇压下的天空,死寂而压抑。
阁楼内,小墨徊哭累了,蜷缩在床上沉沉睡去,小小的眉头依旧紧锁,仿佛在梦中也在与“新奇”的怪物搏斗。
楼下,短暂的死寂被更加激烈的争吵打破。
“当家的!你……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妈妈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尖锐变调,她死死抓住丈夫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爸爸甩开她的手,脸上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扭曲的狂热和“理直气壮”,他压低声音,却掩不住其中的激动:“我说!这是个机会!天大的机会!齐成家你知道吧?!他一直想要个伶俐的儿子!托人打听过好几回了!”
“他们看上了恩恩!看上了他的画!还有他那股机灵劲儿!!”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横飞,“齐成说了,只要恩恩过去,认他们做爹娘,就给咱们这个数!”他伸出几根手指,比划了一个在乡下堪称天文数字的金额。
“你疯了吗?!!”
妈妈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暴怒,“那是我们的儿子!!亲儿子!!你……你居然想卖了他?!!”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什么叫卖?!”
爸爸立刻激动地反驳,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强行粉饰的“大义凛然”和赤裸的贪婪,“我这都是为了他好!!”
他挥舞着手臂,试图描绘一个诱人的蓝图,“你想想!跟着我们,他能有什么出息?!在这穷乡僻壤,除了种地卖水果,他能干什么?!画画?画给谁看?!能当饭吃吗?!可去了齐成家呢?!”
他的眼睛发亮,“那是镇上最大的财主!恩恩能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他能去最好的学堂读书!能见识大世面!能认识真正的贵人!他的画画天赋,在那里才能得到真正的培养!才能有光明的前途!!”
他把“光明前途”几个字咬得极重。
他猛地指向破败的家徒四壁,声音带着绝望的控诉:“再看看我们!我们穷成什么样子了?!我们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我们能给他什么?!”
“除了这间破屋和几亩薄田,我们什么也给不了他!”
“难道你想他一辈子跟我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或者像前几天那样,靠卖点小画看人脸色过活吗?!”
他试图用“为了孩子未来”的大旗,彻底掩盖自己内心对那笔巨款的贪婪和对“轻松钱”路径彻底断绝后的恐慌。
“放你娘的屁!!”
妈妈彻底崩溃了,积压的恐惧、愤怒、对丈夫最后一丝期待的破灭,如同火山般爆发!
她像一头护崽的母狮,猛地扑上去,狠狠揪住丈夫的衣领,眼泪混着怒吼喷涌而出:“这他妈是我们的儿子!!他身上流着你的血!!不是一件可以买卖的货物!!”
“什么狗屁光明前途!什么为了他好!!你眼里只有钱!!只有那笔能让你醉生梦死的钱!!齐成家再好,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恩恩去了就是当个玩意儿!当个装点门面的摆设!!”
她声嘶力竭,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控诉,“你卖了他!就是剜我的心!断你的根!!”
“你懂个屁!!”
爸爸被妻子的反抗彻底激怒,尤其是那句“眼里只有钱”戳破了他最后一点遮羞布。
他恼羞成怒,猛地用力,一把将瘦弱的妻子狠狠推开。
妈妈猝不及防,踉跄着撞在坚硬的桌角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前一黑,软软地滑倒在地,昏了过去。
“妈妈——!!”楼上,被争吵声惊醒的小墨徊,正好目睹了妈妈被爸爸推倒撞晕的一幕!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就要冲下楼梯。
而就在此时!
哐当!
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脚踹开!
几个穿着绸缎、面目冷硬的壮汉闯了进来,为首一人手里还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他们的目光直接掠过地上昏迷的女人和惊惶的男人,精准地锁定了楼梯口那个吓得呆住的小小身影——小墨徊。
“要的人,就是他?”为首壮汉的声音麻木到毫无感情。
爸爸看到来人,尤其是看到那个钱袋,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狂喜和如释重负,他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是是是!大人!就是他!恩恩!快!快下来!跟大人们走!去享福了!”
“不——!!!”小墨徊看着昏倒的妈妈,看着面目狰狞的陌生人,看着父亲那谄媚又急切的脸,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小小的身体。
他转身就想往楼上跑!
“抓住他!”壮汉一声令下。
两个如狼似虎的仆人立刻冲上狭窄的楼梯!
“住手!!!”丹恒、三月七、星、瓦尔特四人目眦欲裂!
他们几乎同时怒吼出声!
可他们动用不了命途力量,哪怕丹恒能够使用击云——
他们的攻击,如同穿过空气的幻影,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那几个仆人的身体。
他们是记忆的旁观者。
是虚无的记忆体。
他们只能看!只能听!
却无法触碰!无法阻止!
“放开我!放开我!爸爸!妈妈——!!”
小墨徊像一只落入鹰爪的小鸡,被两个壮汉轻易地抓住胳膊,强行从楼梯上拖拽下来!
他拼命挣扎,小脚乱蹬,哭喊声撕心裂肺,深棕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不解和被至亲背叛的绝望。
“恩恩乖!听话!跟这几位大人去享福!爸爸……爸爸是为了你好!!”
爸爸避开儿子那绝望的目光,嘴里喃喃着苍白无力的谎言,眼睛却死死盯着壮汉手里的钱袋。
“带走!”壮汉首领将钱袋随意地扔在昏迷的妈妈身边,如同丢下一块垃圾。
两个仆人像拎货物一样,粗暴地将哭喊挣扎孩子拖出了家门,塞进了门外一辆华丽的车里。
“跟上!”丹恒双眼赤红,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四人毫不犹豫,穿透墙壁,紧紧跟上了那辆疾驰而去的车,留下身后破败的房子里,一个昏迷的女人,一个拿着钱袋、脸上混杂着狂喜、心虚和一丝茫然空洞的男人,以及地上那几张被踩踏过的、画着田野和小鸡的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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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拉帝奥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石膏头下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畜生!禽兽不如的东西!!”
他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为了钱!为了那肮脏的铜臭!竟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出卖自己的亲生骨肉!还冠以为你好之名?!”
“这简直是人性之恶的极致!是对伦理道德最彻底的践踏!!”
他转向光幕上那个拿着钱袋的男人,仿佛要用目光将其凌迟处死,“其行可诛!其心当永堕虚无!!”
这位冷静的哲学家,此刻展现出了最炽烈的、属于学者的正义怒火。
他虽未正式见过墨徊,但这孩子的遭遇,足以点燃他灵魂深处的愤怒烈焰。
“c!”砂金瞳孔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商人对人性贪婪最深刻认知下的暴怒。
正因为经历无比类似……于是更觉愤怒。
他死死盯着光幕上那个钱袋和父亲贪婪的眼神,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冠冕堂皇!令人作呕!为了孩子好?哈!这借口我他妈在谈判桌上听烂了!背后都是赤裸裸的利益!都是他妈的自私!!”
他猛地看向黑塔和拉帝奥,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担忧,“朋友……他当年……竟然也经历过这个……”
作为朋友,他感到了锥心的痛和愤怒。
黑塔人偶发出一声极其清晰的、带着浓烈鄙夷的:“啧!”
她露出了厌恶的眼神,“真是……恶心透顶的样本。”
“将父权养育责任,未来期许等概念扭曲为自我利益最大化的工具,其虚伪程度达到社会学样本峰值。”
“这种冠冕堂皇的恶,比纯粹的暴力更具备研究价值……但也更令人反胃。”
“这种恶心的东西,我都懒得看。”
她虽然冷静,但那份属于顶级学者的道德感让她对画面中的父亲充满了纯粹的鄙视。
浮黎那巨大的记录冰块,在父亲说出“为了他好”、母亲被推倒、孩子被拖走的几个关键瞬间,无声地、剧烈地破碎!
冰屑四溅!
又在下一个瞬间,带着更加刺骨的寒意和一种近乎悲怆的沉重感,迅速重组。
冰块上流淌的画面更加清晰、冰冷,旁边浮现的宇宙符文注解也变得更加密集、沉重。
祂没有言语,但冰块的破碎与重组,便是祂最强烈的情绪表达——记录!
将这罪恶的一切,永恒地刻入记忆!
而阿哈——
“哈哈哈哈——!!!”
一阵无法无天、震动寰宇的狂笑猛地爆发!
这笑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癫狂,更加响亮,更加……歇斯底里!
无数小面具在笑声中疯狂地旋转、碰撞、碎裂又重组!
整个观测区的空间都在这笑声中剧烈震荡!
然而,在这癫狂到极致的大笑深处,仔细聆听,竟能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如同幽魂呜咽般的……悲泣?!
仿佛有无数破碎的、扭曲的哭泣声被强行糅合在这狂笑之中,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与悲怆交织的诡异和声!
“好!好啊!!”阿哈的意念在狂笑悲泣中炸开,充满了扭曲的兴奋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卖得好!卖得妙!这白珠子最后一道漆,终于刷上去了!哈哈哈哈!!”
祂的笑声如同钢针,扎在每个人的意识里。
希佩的圣光已经凝聚到了极致,如同即将爆发的超新星,祂的意念充满了毁灭的冲动:“欢愉!你还在笑?!我……”
“笑?!”阿哈猛地打断了希佩,那狂笑声戛然而止,但其中蕴含的悲泣感却更加清晰,祂的意念陡然变得如同九幽寒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残酷的冰冷。
“希佩啊……”
“拉帝奥……还有你们这群凡人……”
“你们以为……这就是结束吗?”
“你们以为……这撕心裂肺的哭喊……这被至亲像货物一样拖走的绝望……就是最痛了吗?”
阿哈的意念扫过光幕上那辆疾驰的车,扫过车里那个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绝望的小小身影,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预告。
“不……”
“这……”
“只是痛苦的开始……”
“后面的才是……”
“真正的地狱啊……”
“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其中蕴含的悲泣和那冰冷刺骨的预告,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
阿哈的笑声,如同为驶向深渊的马车,奏响了最疯狂、最绝望的送葬曲。
那笑中带泣、泣中含笑的诡异声音,在无声地宣告,墨徊记忆深处最黑暗、最血腥的篇章,才刚刚掀开第一页。
小剧场1:
墨徊:诶……还有这种事啊?那我还挺值钱。
小剧场2:
世界应有笑声
无论高尚或是荒诞
像云在晴空卷起白帆
也像小丑抛出的彩环
无论得到还是失去
当潮水退去时的贝粒
当秋天摘下的最后一颗果实
无论清醒还是疯癫
在哲学家长袍的褶皱里
在醉汉摇晃的星空之下
世界需要笑声
像大地需要雨
像剑需要鞘
像深夜的窗需要不眠的光
笑声是亘古的货币
在生命的市场流通
购买疼痛的赦免
赎回童稚的瞳孔
世界拥抱笑声
在眼泪凝固的夜晚
在黎明诞生的瞬间
在每一个呼吸间
阿哈叔叔:嘿,今天的晚安歌谣就唱到这里。
阿哈:晚安崽。
阿哈:明天依旧是笑容满面的新的一天~
欢愉其实就是一种存在主义,对生命的至高礼赞。
阿哈给墨徊最大的礼物就允许。
允许存在,允许自由的存在,允许千奇百怪的存在。
允许被看见,允许被需要,允许做想做的各种事情,允许绽放和枯萎,允许完整和破碎。
虽然祂可能会玩闹的小小的卡你一下,但你依旧可以做你自己。
阿哈:找个乐子把自己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