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林看清这尸傀儡的面容时,仿佛一道凌厉的晴天霹雳,毫无征兆地瞬间击中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眼眶在刹那间红透。原来,这尸傀儡不是旁人,正是他的老祖爷!江林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像是被巨石哽住,半晌,才从他心底发出一声悲恸至极的嚎哭。那哭声在小世界里久久回荡,宛如悲愤的洪流,要将他心中堆积如山的痛苦与愤怒,毫无保留地全部宣泄出来。
良久,江林才缓缓止住那悲痛欲绝的哭声。他强忍着内心的剧痛,开始仔仔细细地翻找阴尸宗那人的遗物,眼神中满是渴望,期望能从中寻得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然而,那人的纳物戒里,除了四万多中品灵石、一把宝剑、一面摄魂帆、一支引魂钟、几块玉简以及几瓶丹药外,再也没有其他物件。江林迫不及待地查看玉简,只见其中记录着一部分功法,还有尸傀儡与摄魂帆的使用方法,可除此之外,并未发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江林满心疑惑,赶忙向暮老请教。暮老听闻此事,微微皱眉,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这阴尸宗,乃是仙遥大陆上最为庞大且实力强悍的邪修门派。至于其门派究竟隐匿在何处,无人知晓。但可以确定的是,在仙遥大陆的每一个国家,都有阴尸宗的势力渗透其中,他们的触手,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藤,蔓延至大陆的各个角落。”
江林陷入了沉思,心中反复权衡利弊。老祖爷生前拥有金丹五层的修为,在金丹级别修士中,也是极为厉害的角色,却因修为多年停滞不前,最终惨遭毒手。以自己如今的实力,一旦将此事泄露出去,恐怕瞬间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毕竟自己目前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忍!一定要忍!”江林在心中暗自咬牙切齿,“等着,等我有了足够的实力,定要为老祖爷报仇雪恨!”他将这血海深仇,深深地烙印在心底,如同在灵魂深处刻下一道永不磨灭的痕迹。
稍稍平复心情后,江林决定先研究一下尸傀儡的用法。出乎他意料的是,操作竟颇为简单。如今这尸傀儡已无主,只需先用“引魂钟”摇出一段铃咒,同时向尸傀儡注入灵气,便可让其认主。认主完成后,再摇响另一段铃咒,就能激活尸傀儡。此后,尸傀儡便会完全按照主人的想法行动,只是其行动范围有限,仅在方圆两三丈之内。
江林不禁仔细打量起这具尸傀儡,不得不感叹阴尸宗制作尸傀儡的手段着实高明。老祖爷的肌肉竟无丝毫僵硬之感,只是身形略显消瘦,仿佛岁月的侵蚀在这具躯体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那双眼瞪得笔直,眼眶与嘴唇皆呈现出紫黑色,仿佛在诉说着生前遭遇的痛苦与不甘。双手似乎经过特殊处理,肌肉愈发消瘦,而骨骼却像是经过特殊炼制,坚硬无比,犹如铁爪一般,已然成为不逊色于上品灵器的犀利武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怪不得上次那阴尸宗的家伙如此张狂,若是他当时祭出尸傀儡,小白可就危险了。”江林暗自思忖,心中一阵后怕。
随后,江林又将目光投向摄魂帆。这摄魂帆看似只是一面黑色的长方形大旗,上面印着一个狰狞的鬼头图案,那鬼头仿佛随时都会从旗面跃出,吞噬人的灵魂。旗面长度不足两米,宽度不到1米,但其威力却不容小觑,且手段极为阴毒。对战之时,只需念动咒语,便能从帆中唤出一只鬼王,对敌人发动灵魂攻击。若对方没有镇魂、定魂或灵魂保护类的法宝,几乎必死无疑。不仅如此,这摄魂帆还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本事,对于刚死去的生物,无论是人、动物还是妖兽,只要魂魄尚未魂飞魄散,它就能将魂魄摄取进帆内,供那鬼王炼化,从而增强鬼王自身实力。如今,那鬼王的实力已达到相当于人类修士金丹六层的修为。一旦人的魂魄被它摄取,恐怕永世都无法超生,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徘徊。
……
内门比武的日子如疾驰的骏马,转瞬即至。这天清晨,晨曦的微光轻柔地洒落在御剑峰上,给整个山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纱衣。江林如往常一般,扛着那把沉甸甸的“幻世镇山尺”,在山上山下往返奔跑,每一步都踏出沉稳而有力的节奏,仿佛要将大地踏出深深的印记。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但却丝毫未曾影响他那坚毅如铁的神情。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现,郭掌门已悄然飘至江林身前。江林见是掌门,赶忙停下脚步,躬身行礼,语气恭敬而沉稳:“掌门好!”
郭掌门慈爱的目光看向江林,关切地问道:“小子,如今内门比武将近,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江林挠了挠脑袋,脸上带着谦逊而自信的笑容:“马马虎虎吧,拿个参赛名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郭掌门微微皱眉,语重心长地说道:“‘马马虎虎’可不行啊!真正的胜者,都是先谋定而后动,确保自身有必胜的把握才投入战斗;而失败者,往往仓促应战,寄希望于侥幸取胜。倘若没有十足的底气,仅靠碰运气,那可不行。你若上台便被他人轻易打下擂台,日后我又怎能正式收你为徒呢!”
江林神色一凛,眼神中陡然透着坚定无比的光芒:“不会的,师父放心,我一定能拿到一个名额。”
郭掌门轻叹一声,认真地为江林分析道:“孩子,信心固然重要,但实力才是根本。此次能上擂比武的要求是二十岁以下且筑基期以上。咱们门派中有位天才弟子,名叫苏茂才,是郑武锋郑长老的高徒。他今年刚好二十岁,上个月刚踏入筑基九层。此外,筑基八层的弟子也有几位,筑基七层的更是不少,少说也有三四十人,筑基六层的恐怕得有好几百人。这些人的修为可都在你之上啊!”
江林听闻,心中明白掌门这是对自己的实力有所担忧。于是,他开口问道:“师父,在这些弟子中,苏茂才的修为是最高的吗?”
郭掌门点头肯定:“嗯,没错。”
江林略作思索,又问:“师父觉得苏茂才与白熬霜相比,谁更厉害些?”
郭掌门不假思索地回答:“那自然是熬霜公子修为更高。他可是金丹期修士,筑基期与金丹期之间的差距,犹如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苏茂才才刚进入筑基九层,绝无可能比熬霜公子厉害。”
江林神色平静,缓缓说道:“师父,不知何处有僻静之地,我与白熬霜过上几招,给您看看。”
郭掌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不用符箓,当真有信心战胜金丹期修士?”
江林从未透露过白熬霜认他为主的事,众人皆以为白熬霜刚化为人形,渴望与人交往,这才认江林为朋友。
江林只是笑嘻嘻地回应:“比比看吧。”
郭掌门思索片刻,说道:“藏剑峰有一处地方,设有阵法禁制,适合比武。”
……
言罢,郭掌门在前引领,江林与小白紧随其后,一行三人朝着藏剑峰而去。不多时,便来到藏剑峰。只见藏剑峰有一处山体,宛如被某位绝世高人以无上神力一剑削平,形成了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之上,阵法光芒闪烁,如同一层神秘的光幕,将整个广场笼罩其中,即便是结丹期修士在此激烈比斗,也不会对周边造成丝毫破坏。
江林神色凝重,双手稳稳握住“幻世镇山尺”,剑身散发着古朴而厚重的气息,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沉淀。白熬霜则手持“龙渊剑”,剑身寒光四溢,正是江林在外门比赛机关巷中赢得的那把宝剑。两人一上场,无需言语,眼神交汇间,便直接展开了比斗。
“龙渊剑”一亮出,郭掌门不禁一愣,心中暗自诧异:这把剑怎么会在他手上?按常理,不应该在第一个走出机关巷的那人手中吗?难道……江林才是那个拔得头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