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慕容清婉低喝一声,手中弩箭率先发射,精准地命中一名正要投掷火把点燃障碍物的伏兵。
朱羽等人如同猛虎出闸,从暗处扑向出口的伏兵。他们人数虽少,但个个身手高强,又是突袭,瞬间就将出口的伏兵杀得人仰马翻。
“世子!往这边走!”慕容清婉运起内力,清冷的声音穿透峡谷的混乱,清晰地传到后方。
队伍中央,一身玄色盔甲的萧承宇正冷静地指挥侍卫抵御零星射来的箭矢。
听到这个声音,他猛地抬头,看向出口方向。虽然隔着混乱的人群和烟雾,但那道清亮而熟悉的声音让他心中一震。
“婉婉?”他难以置信地低语,随即果断下令,“全军听令!向出口突围!快!”
世子队伍立刻朝着出口方向猛冲。出口处的障碍已被朱羽等人清除,道路畅通。
慕容清婉一边用弩箭点射试图靠近的危险敌人,一边焦急地看向队伍中那个挺拔的身影。
就在这时,北侧山坡上,那个狼首面具人“豺狼”眼见计划失败,暴怒之下,夺过身旁一名弓箭手的长弓,搭上一支特制的破甲箭,弓拉满月,目标直指正在指挥突围的萧承宇!
“小心!”慕容清婉瞳孔骤缩,想也没想,身形猛地向前扑去,同时手中最后一枚弩箭激射而出,目标是“豺狼”的咽喉!
“噗——”弩箭后发先至,精准地没入“豺狼”的脖子。
他身体一僵,手中的破甲箭歪斜射出,擦着萧承宇的肩膀飞过,深深钉入一旁的土地。
而慕容清婉因为前扑力道过猛,加上心神激荡,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世子妃!”朱羽惊呼,连忙扶住她。
萧承宇猛地回头,正好看到慕容清婉被朱羽扶住的一幕,以及山坡上那个轰然倒下的狼首面具人。
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心头涌起巨大的后怕和难以言喻的情绪。
“走!”他低吼一声,不再犹豫,率领队伍快速冲出了落鹰峡。
一出峡谷,地势开阔,世子府的侍卫立刻结阵防御,后续的伏兵因为首领被杀,又失去地利,加上夜枭和沈风还在两侧不断骚扰,已然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追击。
慕容清婉稳住身形,对朱羽道:“发信号,让夜枭和沈风撤!”
一枚绿色的信号弹升空。
很快,夜枭和沈风带着人马从两侧山林中撤出,与慕容清婉汇合。暗卫们虽有几人负伤,但无人死亡。
萧承宇快步走到慕容清婉面前,盔甲上沾着血迹和尘土,俊朗的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锐利如鹰,此刻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担忧、后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危险了!”
他的力道有些大,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慕容清婉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心中一软,但面上依旧平静:“此事说来话长。世子无恙便好。此地不宜久留,长公主或许还有后手。”
萧承宇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点了点头:“先回京。”
他看了一眼慕容清婉身后的暗卫,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却没有多问,立刻下令队伍整装,快速向京城方向行进。
回京的路上,气氛凝重而沉默。慕容清婉与萧承宇并辔而行,两人一时无言。
直到远离了翠微山庄地界,天色也开始蒙蒙亮,萧承宇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京城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大概。”他指的是慕容清婉之前派人送去的消息。
“谢谢你的这些人,不然我弟弟那边我真的顾不过来。”慕容清婉淡淡道,“更何况,此事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长公主和二皇子……”萧承宇眼中寒光一闪,“我离京这段时日,他们竟如此猖狂。还有今晚的伏击……”
他看向慕容清婉,“你又救了我一次。”
“互利共赢而已。”慕容清婉避开他过于专注的目光,“世子若出事,于我亦无好处。”
萧承宇看着她疏离冷静的侧脸,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欣赏。他这位世子妃,秘密越来越多,也拥有着远超他想象的能力和胆魄。
“你的伤……”他注意到她手臂上有一道被树枝划破的血痕。
“无碍,小伤。”慕容清婉不在意地瞥了一眼。
萧承宇却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她:“上好的金疮药。”
慕容清婉微怔,看了他一眼,接过:“多谢。”
赏花宴后第三日,京城已是沸反盈天。
大街小巷、茶楼酒馆,人人都在绘声绘色地议论着靖王世子妃在长公主府赏花宴上的惊人之举——如何面对刁难寸步不让,又如何雷霆手段将人带走。
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咀嚼,世子妃的冷静犀利与长公主的吃瘪形成了鲜明对比,成了众人茶余饭后最精彩的谈资。
这沸沸扬扬的议论,一字不落地传回了公主府。
“砰——哗啦——”
上好的官窑瓷瓶被狠狠掼在地上,瞬间粉身碎骨。
紧接着,玉摆件、琉璃盏、紫檀木架上的珍玩……但凡是能触及之物,皆成了长公主盛怒下的牺牲品。
房间内一片狼藉,伺候的宫人太监们跪了一地,个个面无人色,抖如筛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慕容清婉!贱人!乡野村姑!安敢如此辱我!”长公主胸口剧烈起伏,精心修饰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纵横京城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宫里。
御书房内,皇帝听着内侍监的低声禀报,不禁揉了揉发胀的额角。
他对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再了解不过,自幼被娇惯得受不得半点委屈,如今在慕容清婉手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颜面尽失,是绝无可能忍气吞声的。
“唉,”皇帝轻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与预料之中的头疼,“永宁(长公主的封号)怕是马上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外间就传来了通传声,夹杂着女子委屈至极的哭泣。
旋即,长公主不顾仪容地冲了进来,发髻微乱,眼圈泛红,径直扑到御案前,声泪俱下:
“皇兄!皇兄您定要为皇妹做主啊!”
她哭得哀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那慕容清婉,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妇,竟敢在我公主府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