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十一日的夜，苏格兰高地的风裹挟着寒意，穿过戈德里克山谷的石墙缝隙，将女贞路4号窗内的暖光揉成细碎的光斑。
而几英里外的山谷深处，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正停在烧毁的 cottage 屋顶，金色的羽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足以颠覆魔法界的杀戮。
邓布利多握着魔杖的手指微微泛白，他推开门时，空气中还弥漫着咒语残留的焦糊味与淡淡的百合香。
客厅的地板上，莉莉·波特的魔杖掉落在地，杖尖还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詹姆斯的眼镜摔在沙发旁，镜片裂成了蛛网。
而在二楼的婴儿房里，两个摇篮完好无损，黑发绿瞳的男孩正皱着眉哼唧，旁边红发绿瞳的女孩则攥着小拳头，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梅林的胡子……”麦格教授跟在后面进来，看到摇篮里的孩子时，声音瞬间哽咽。
她蹲下身，轻轻碰了碰女孩柔软的红发，“莉莉和詹姆斯……他们真的做到了，用爱筑起了屏障。”
邓布利多弯腰抱起男孩，小家伙似乎感受到熟悉的魔法波动，小手下意识抓住了他的长袍下摆。
“这是哈利，”他的声音低沉。
“詹姆斯信里提过，他总说哈利的头发随他，眼睛却像极了莉莉。”
麦格教授则抱起女孩，指尖拂过她额前的碎发：“那这就是阿尔托莉雅了，莉莉上个月还在霍格沃茨特快上跟我炫耀。”
“说女儿的红发是伊万斯家的标志，以后肯定像她一样勇敢。”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海格的身影堵在门口，他的巨人血统让门框显得格外狭小。
“邓布利多教授！麦格教授！”他手里还提着被打断的扫帚，脸上满是焦急。
“我刚从霍格莫德赶回来，听说……听说神秘人来过这里？”
“他来过，”邓布利多走到楼梯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但他没能伤害这两个孩子。莉莉和詹姆斯用生命施了古老的保护咒，神秘人对哈利动手时，咒语反弹了，他已经消失了。”
海格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抹了把脸，声音沙哑：“詹姆斯……他还答应过要跟我一起去钓巨乌贼的。”
他看向麦格教授怀里的阿尔托莉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能让我抱抱她吗？我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巫师宝宝。”
麦格教授轻轻将孩子递过去，海格立刻用宽大的手掌托住，动作笨拙却温柔。
“瞧瞧这头发，跟莉莉小时候一模一样。伊万斯家的姑娘，从来都是这么亮眼。”
邓布利多看了眼怀表：“我们得尽快把孩子送到佩妮·德思礼家，莉莉生前指定她做监护人。
佩妮是麻瓜，但她是莉莉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保护咒会跟着孩子到她身边，只要孩子待在有血缘关系的人身边，神秘人的残余势力就找不到他们。”
麦格教授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哈利的毯子：“我已经用魔法掩盖了我们的行踪，麻瓜不会注意到我们。”
“但佩妮……她对魔法界一直有芥蒂，会不会不愿意接受两个魔法孩子？”
“她会的，”邓布利多笃定地说，“莉莉上周给我写过信，说佩妮虽然嘴上不饶人，却总在节日寄麻瓜的糖果过来。”
“还问过孩子的疫苗接种情况。她心里是在乎莉莉的，只是拉不下脸。”
海格抱着阿尔托莉雅，跟在两人身后走出 cottage。福克斯发出一声低鸣，跟在他们头顶，金色的光羽落在两个孩子的毯子上，像是一层无形的保护罩。
夜路寂静，只有海格的靴子踩在落叶上的声响，邓布利多偶尔会停下，用魔杖清除路上的障碍，麦格教授则时不时摸一摸哈利的脸蛋，生怕他冻着。
四十分钟后，女贞路4号的灯光出现在眼前。邓布利多站在街角，看着那栋普通的砖房。
轻声说：“这里是麻瓜社区，我们不能用魔法惊动他们。海格，你把阿尔托莉雅放在门阶上，我来放哈利，麦格教授负责留下莉莉的信。”
海格小心翼翼地将女孩放在门垫上，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裹在她身上。
“这围巾是我妈妈织的，能挡风。阿尔托莉雅这么小，可不能着凉。”
麦格教授则从包里拿出莉莉写好的信，压在哈利的毯子下：“莉莉写这封信时，总说要把所有注意事项都写上，比如哈利对南瓜汁过敏。”
“阿尔托莉雅喜欢听摇篮曲。她还说，要是佩妮不愿意养，就把信交给邓布利多，让他再找其他监护人。”
邓布利多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额头：“放心吧，莉莉，我们会保护好他们的。”
他站起身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魔杖瞬间举了起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黑袍在夜色中翻飞，脸色苍白得像纸。
“他们在哪里？”斯内普的声音带着颤。
他的眼睛扫过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最终落在门阶上的两个孩子身上。
“莉莉……莉莉和詹姆斯呢？”
麦格教授皱起眉，语气带着一丝警惕：“斯内普教授，你怎么会来这里？我们以为你还在霍格沃茨的地牢。”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快步走到门阶前，蹲下身时，手指碰到了阿尔托莉雅的红发，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珍宝。
“莉莉的头发，”他喃喃自语，眼眶瞬间红了。
“她小时候也总留这样的发型，说红发是伊万斯家的骄傲。”
邓布利多看着他，眼神复杂：“斯内普，你早就知道神秘人会来这里，对吗？你提醒过我们，却没说具体时间。”
“我只知道他的目标是波特一家，”斯内普的声音哽咽，“我跟他做过交易，只要他不伤害莉莉，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可他骗了我……他还是来了。”
他伸出手，想碰哈利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这是詹姆斯的孩子？眼睛像莉莉。”
“是，”麦格教授的语气缓和了些，“哈利是哥哥，阿尔托莉雅是妹妹。”
“莉莉给他们取名字时，还说阿尔托莉雅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伊万斯家的祖先。”
斯内普的手指微微蜷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色吊坠，放在阿尔托莉雅的毯子上。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能抵御低级黑魔法。让它跟着阿尔托莉雅，至少能护她周全。”
邓布利多看着吊坠，点了点头：“谢谢你，斯内普。这对孩子来说很重要。”
“我还能做什么？”斯内普突然抬头，眼神里带着恳求。
“我知道我以前做过错事，但我想弥补。只要能保护这两个孩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可以回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平静地说，“继续教你的魔药课，同时留意食死徒的动向。”
“如果神秘人真的回来，我们需要有人在学校里保护其他学生，也需要有人盯着那些可能背叛魔法界的人。”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眼门阶上的孩子，才缓缓站起身：“我会的。我会盯着每一个食死徒，只要他们敢靠近这两个孩子，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转身时，黑袍扫过地面的落叶，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替我向佩妮·德思礼问好，告诉她……莉莉一直很想念她。”
等斯内普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麦格教授才轻声说：“没想到斯内普会这么在乎莉莉的孩子，我以前总以为他只在乎魔药和黑魔法。”
“人总是比表面看起来更复杂，”邓布利多收起魔杖。
“斯内普和莉莉是童年好友，只是后来因为立场分道扬镳。他对莉莉的愧疚，或许会成为保护这两个孩子的力量。”
海格看了眼怀表：“教授，我们该走了，再待下去天就要亮了，麻瓜会发现我们的。”
邓布利多最后看了眼门阶上的两个孩子，福克斯落在他的肩膀上，发出一声轻柔的鸣叫。
“走吧，”他说，“剩下的路，该让佩妮来走了。”
三人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而女贞路4号的门后，佩妮·德思礼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攥着莉莉上周寄来的信——信里说她和詹姆斯最近总觉得不安，要是有一天她不在了，希望佩妮能照顾两个孩子。
佩妮当时还嘲笑莉莉多愁善感，可现在，窗外似乎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弗兰克，你听到了吗？”她推了推身边的弗农，“好像有孩子在哭。”
弗农翻了个身，嘟囔着：“肯定是隔壁家的猫，别管了，明天还要去上班。”
可哭声越来越清晰，还带着一丝微弱的哼唧。佩妮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门阶上放着两个包裹，一个裹着黑色毯子，一个裹着红色围巾，哭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天啊……”佩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跑，连拖鞋都没换。
打开门的瞬间，寒风灌了进来，她看到黑发男孩正睁着绿眼睛看她，旁边的红发女孩则瘪着嘴，眼看就要哭出声。
佩妮蹲下身，先抱起了女孩。当指尖碰到那柔软的红发时，她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这头发，这眼睛，跟莉莉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莉莉五岁那年，也是这样攥着她的衣角，说要跟她一起去公园摘雏菊；
还记得莉莉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时，兴奋地抱着她跳，说以后要当最厉害的女巫；
更记得她们最后一次见面，莉莉抱着刚满月的哈利，说佩妮要是愿意，随时可以去山谷看孩子，可她却因为赌气，说再也不想跟魔法沾边。
“莉莉……”佩妮哽咽着，用脸颊蹭了蹭女孩的额头，“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就这么丢下孩子……”
她又抱起男孩，小家伙的黑发卷卷的，跟照片里詹姆斯·波特的发型一模一样。莉莉每年都会寄一张全家福，詹姆斯总是笑着把哈利举过头顶，阿尔托莉雅则坐在莉莉怀里，红发在阳光下格外亮眼。
佩妮每次都会把照片压在抽屉最下面，却总在深夜偷偷拿出来看——她从来没告诉过莉莉，她其实很羡慕她能拥有魔法，也很想念她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日子。
佩妮把两个孩子抱进屋里，关上门时，才发现哈利的毯子下压着一张纸。她小心翼翼地展开，莉莉的字迹跃然纸上：
“亲爱的佩妮：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和詹姆斯已经不在了。请原谅我们这么自私，把哈利和阿尔托莉雅交给你照顾，但你是我们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只有你能保护他们。
哈利对南瓜汁过敏，每次喝了都会起红疹；阿尔托莉雅喜欢听《小星星》，你哼的时候她会安静下来。他们都很乖，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知道你对魔法界有芥蒂，也知道我们小时候因为霍格沃茨吵过架。但我从来没怪过你，佩妮。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姐姐，永远是哈利和阿尔托莉雅的姨妈。
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养他们了，就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他会安排好一切。但我相信你，就像相信你小时候会保护我不被邻居欺负一样。
替我好好爱他们，好吗？
永远爱你的，莉莉”
佩妮的眼泪滴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她低头看着怀里的两个孩子，哈利正用小手抓她的衣领，阿尔托莉雅则靠在她的肩膀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傻莉莉，”佩妮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哽咽，“我怎么会不养他们呢？他们是你的孩子，是我的外甥和外甥女啊。”
她把信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然后抱着两个孩子走到卧室。弗农被动静吵醒，看到佩妮怀里的孩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佩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魔法世界的孩子抱回来了？”
“这是莉莉的孩子，”佩妮的语气坚定，“是我的外甥和外甥女。从今天起，他们就是德思礼家的人，谁也不能伤害他们。”
弗农还想说什么，却看到佩妮眼里的泪水和坚定的眼神，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好吧，但是你得保证，他们不能在家里用魔法，也不能给我们惹麻烦。”
佩妮点点头，把哈利放在婴儿床里，又把阿尔托莉雅放在旁边。两个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温暖，互相蹭了蹭小手，很快就睡着了。
佩妮坐在床边，看着他们的睡颜，心里突然踏实了——莉莉虽然不在了，但她的孩子还在，她会替莉莉好好照顾他们，让他们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也会在他们懂事的时候，告诉他们，他们的父母是多么勇敢的人，是用生命保护了他们的英雄。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两个孩子的脸上。佩妮伸出手，轻轻握住他们的小手，在心里默默说。
“莉莉，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哈利和阿尔托莉雅，会让他们成为你骄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