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风带着苏格兰高地特有的湿润，穿过霍格沃茨城堡的石雕窗棂，将草药课温室里飘来的薰衣草香气送进三楼的魔咒课教室。
哈利·波特把魔杖尖抵在《标准咒语·四级》的封面上，指尖还残留着早上喂养巴克比克时沾上的羽毛碎屑——海格上周刚把这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从禁林边缘的围栏里牵出来，说春天的阳光对它的羽毛好。
“波特！注意力！”弗立维教授的声音像只被施了扩大咒的知更鸟。
从讲台前的垫高椅子上飘过来，“漂浮咒的关键是意念，不是蛮力——你想把课本钉在天花板上吗？”
哈利赶紧收回发散的思绪，看着书页上那句“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的咒语说明，深吸了口气。
他能感觉到魔杖在掌心微微发烫，这是魔力集中的征兆——自从在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里召唤出火弩箭后，他对魔杖的掌控似乎又熟练了些。
“想象课本变轻，像一片羽毛。”赫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的《标准咒语》已经悬浮在离桌面一英尺高的地方，书页还悠闲地翻着。
“别想着‘让它起来’，要想着‘它本来就该在上面’。”
哈利点点头，重新举起魔杖。这次他没有用力挥动，只是轻轻转动手腕，念咒的声音比刚才平缓了许多。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课本颤了颤，先是一角抬了起来，接着整个封面脱离了桌面，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似的，慢慢升到了与赫敏的课本平齐的高度。
弗立维教授立刻拍起了手，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很好，波特！”
“进步显着——不过韦斯莱先生，你的坩埚为什么在跳舞？”
哈利和赫敏同时转头，看见罗恩正手忙脚乱地追着自己的黄铜坩埚——那东西不知怎么被施上了漂浮咒，还带着旋转，在教室里撞来撞去，把纳威的墨水盒都掀翻了。
“我发誓我念的是‘羽加迪姆’！”
罗恩的脸涨得通红，魔杖在手里乱挥，“它突然就疯了——梅林的胡子，别撞书架！”
坩埚最终卡在了两个书架之间，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弗立维教授飘过去（他总是用漂浮咒让自己移动），用魔杖轻轻一点，坩埚才乖乖落回罗恩的桌子上。
“韦斯莱先生，”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无奈，
“请记住，漂浮咒的对象不能是有重量且不稳定的物体——除非你想练习清理咒。”
全班都笑了起来，罗恩垮着肩膀坐下，小声对哈利抱怨。
“肯定是这坩埚有问题，上次魔药课它就漏了，斯内普还扣了格兰芬多五分。”
提到斯内普，哈利的好心情瞬间淡了些。今天下午有魔药课，而且根据早上收到的通知，他们要熬制的是“活地狱汤剂”——一种能让人暂时失去知觉的 potion。
斯内普说这是“为应对突发危险做准备”，但哈利总觉得，这位斯莱特林院长只是想找个理由扣分。
漂浮课快结束时，弗立维教授让大家两两一组练习“定向漂浮”——不仅要让物体浮起来，还要控制它移动到指定位置。哈利和罗恩一组，赫敏则和纳威搭档。
“你先试试把我的羽毛笔移到你那边。”哈利把羽毛笔放在桌子中间，退后一步。
罗恩深吸一口气，举起魔杖：“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羽毛笔慢悠悠地飘了起来，朝着哈利的方向移动——但没走多远，就突然拐了个弯，朝着窗外飞了出去。
“嘿！”罗恩急得跳起来，“怎么回事？”
哈利也愣住了，他明明看见罗恩的魔杖是朝着自己的方向指的。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斯莱特林的座位区，德拉科·马尔福正把魔杖藏在身后，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马尔福！”哈利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你是不是用了干扰咒？”
马尔福立刻摆出无辜的表情，摊开双手。
“波特，你别血口喷人——弗立维教授，我一直在练习定向漂浮，不信你看。”
说着，他用魔杖指着自己的课本，念了句咒语，课本稳稳地飘到了潘西·帕金森的桌子上。
弗立维教授皱了皱眉，看向哈利。
“波特，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也许是韦斯莱先生的咒语控制力还不够稳定。”
哈利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他知道弗立维教授不喜欢学生在课堂上争吵，而且就算马尔福真的做了手脚，也很难抓到证据。
罗恩气得攥紧了拳头，小声说：“等着瞧，下午魔药课他肯定还会搞事。”
果然，下午的魔药课从一开始就透着不对劲。
地下教室一如既往地阴冷，石墙上的火把跳动着橘红色的火焰，把斯内普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站在讲台前，黑袍下摆扫过地面，声音像冰冷的蛇信子：“今天我们熬制活地狱汤剂，步骤在黑板上。”
“谁要是弄错一步，不仅会让汤剂变成有毒的废料，还会为自己的学院赢得‘愚蠢奖’——尤其是某些总爱惹麻烦的学院。”
他的目光扫过哈利和罗恩，哈利立刻挺直了背——每次斯内普提到“惹麻烦的学院”，格兰芬多总免不了被针对。
“首先，取三盎司水仙根粉末，”斯内普的魔杖指着黑板，粉笔自动写出步骤。
“注意，是粉末，不是切片——隆巴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纳威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水仙根切片掉在了桌子上。
“对、对不起，教授，我拿错了。”他慌忙去翻自己的药材盒，手指因为紧张而发抖。
斯内普缓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纳威：“隆巴顿，我已经讲过三次，水仙根切片用于制作苏醒剂。”
“粉末才是活地狱汤剂的原料。如果你连这点都记不住，不如直接去禁林喂摄魂怪，省得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纳威的脸变得惨白，头垂得更低了。赫敏立刻从自己的药材盒里拿出水仙根粉末，悄悄推到纳威手边。
小声说：“快换过来，别让他看见。”
斯内普似乎没注意到赫敏的动作，转身走回讲台。
“接下来，加入两滴独角兽的眼泪——记住，必须是新鲜的，储存超过二十四小时的眼泪会让汤剂失效。”
哈利打开自己的小瓶子，独角兽的眼泪像银色的露珠，滴在坩埚里时发出了细微的“滋滋”声。
他按照步骤搅拌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马尔福的桌子——马尔福正趁着斯内普转身写板书的间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偷偷往旁边克拉布的坩埚里倒了点什么。
哈利心里一紧，刚想提醒克拉布，斯内普突然转过身来，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他。
“波特。”
“你的注意力应该在自己的坩埚里，而不是盯着别人的桌子——难道你想抄袭马尔福的做法？”
“我没有！”哈利立刻反驳，“马尔福刚才往克拉布的坩埚里加了别的东西！”
马尔福立刻放下手里的纸包，露出嘲讽的笑容：“波特，你是不是熬汤剂熬糊涂了？”
“我只是在整理自己的药材——斯内普教授，您看，我的坩埚里只有水仙根粉末和独角兽眼泪，没有别的东西。”
斯内普走过去，弯腰看了看马尔福的坩埚，又看了看克拉布的——克拉布的坩埚里确实没什么异常，大概是马尔福加的东西溶解得太快了。
“波特，”斯内普直起身，眼神里满是轻蔑，
“我看你是因为三强争霸赛的下一个项目而焦虑过度，产生了幻觉。格兰芬多，扣五分。”
“什么？”哈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做了手脚！”
“够了，波特！”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提高，
“要么专心熬你的汤剂，要么滚出我的教室——选一个。”
罗恩在旁边拉了拉哈利的袖子，小声说：“别跟他争了，只会扣更多分。”
哈利咬着牙，转过身继续搅拌坩埚。他能感觉到马尔福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带着挑衅的笑意。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马尔福搞鬼的证据——不仅是为了格兰芬多的分数，更是为了不让纳威、克拉布这些无辜的同学被牵连。
接下来的步骤是加入干燥的荨麻叶，需要用银刀切碎。哈利小心翼翼地切着，荨麻叶的边缘带着细小的刺。
稍微用力就会划破手指——去年他就因为切得太急，流了好多血，还被斯内普嘲笑“连把刀都握不稳”。
“波特，你的动作太慢了。”斯内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活地狱汤剂需要在沸腾前加入所有原料，再晚一点，你的汤剂就会变成一锅黏糊糊的垃圾。”
哈利加快了速度，银刀在手里翻飞，干燥的荨麻叶很快就变成了细小的碎片。他刚想把碎片倒进坩埚，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啊”的一声——是纳威。
纳威的手指被荨麻叶的刺划破了，鲜血滴在他的坩埚里，原本清澈的汤剂瞬间变成了深绿色。斯内普立刻走了过去，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隆巴顿，我警告过你，小心荨麻叶的刺。现在，你的汤剂毁了，格兰芬多再扣五分。”
“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故意的。”纳威的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赫敏想替纳威辩解，却被哈利拉住了。他知道，在斯内普面前辩解没用，只会让情况更糟。
他看着纳威沮丧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纳威一直很努力，只是天生对魔药不擅长，却总是被斯内普针对。
就在这时，马尔福突然“哎呀”一声，他的坩埚里冒出了一缕黑烟，汤剂开始冒泡，颜色变成了难看的灰色。
“教授，我的汤剂怎么回事？”
马尔福皱着眉，看起来很惊讶，但哈利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掩饰什么。
斯内普走过去，看了看马尔福的坩埚，又闻了闻气味，脸色更差了。
“马尔福，你加了多少独角兽眼泪？”
“两滴啊，教授，我按照步骤加的。”马尔福一脸无辜地说。
“胡说！”斯内普的魔杖指着马尔福的坩埚，
“汤剂变成灰色，说明独角兽眼泪加少了——你是不是为了节省材料，只加了一滴？斯莱特林扣五分！”
马尔福的脸一下子白了，他没想到自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教授，我没有，我真的加了两滴！”
“证据呢？”斯内普冷笑一声，“你的坩埚不会说谎——要么接受扣分。”
“要么现在就把你的汤剂喝下去，证明它没问题。”
马尔福立刻不说话了——谁都知道，失败的活地狱汤剂喝下去会让人恶心好几天。他悻悻地坐下，狠狠瞪了哈利一眼，好像是哈利害他扣了分。
哈利忍不住想笑，却又立刻忍住了——他可不想再被斯内普抓住把柄。
罗恩在旁边憋得肩膀发抖，小声说：“活该，让他搞鬼。”
魔药课快结束时，大部分同学的汤剂都熬制成功了——清澈的蓝色液体，在坩埚里微微发光，闻起来有淡淡的薄荷味。
哈利的汤剂也成功了，斯内普检查时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没再扣分，这已经算是难得的“认可”了。
离开地下教室时，纳威还是有些沮丧，赫敏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别在意，纳威，下次我们提前练习切荨麻叶，肯定能做好。”
“是啊，”哈利也附和道，
“而且我们今天至少没让马尔福得逞，他还被扣了分，这已经很好了。”
纳威抬起头，露出了一点笑容：“真的吗？我还以为我又给格兰芬多拖后腿了。”
“当然没有，”罗恩勾住纳威的脖子，“走，我们去礼堂吃点蛋糕，庆祝一下马尔福倒霉。”
四月的阳光透过城堡的彩色玻璃窗，洒在走廊的石板地上，形成一道道斑斓的光影。哈利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罗恩、赫敏和纳威说笑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
虽然霍格沃茨总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斯内普的针对、马尔福的挑衅、三强争霸赛的压力，但只要有这些朋友在身边，好像再难的事也能扛过去。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魔杖，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还会有更多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和他的朋友们一起，面对所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