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伟让葫芦里面的水鬼安静了一个小时，也让水鬼的嗓子恢复下，喊了一天了，声音实在是太哑了，听的让人揪心。
与此同时李小伟通知了刑侦的张文方队长，意思是安排一下可以审讯了。
一个小时差不多到了，李小伟拿着葫芦，去了审讯室，张队已经在审讯室了，还有治安大队的周琴队长也在，她自己要求的过来做笔录。治安办公室其他几个知情的人，这会也都在外面的监控室听着，都想见证这神奇的一幕。
审讯室里，张文方和周琴坐在审讯桌上，对面的刑椅上没有人，放了一个葫芦，李小伟和林翔在葫芦跟前站着，周彩亮和姚飞在也守在两边。这个场景让外人看来就有点滑稽了，六个警察在审问一个葫芦！
张文方和周琴都准备妥当了，对着李小伟说:“小伟，开始吧。”
李小伟点了点头:“好的。”就俯下身子用手敲了敲葫芦:“喂，你可以说话了！”
等了几秒钟，葫芦没有动静，李小伟又敲了敲:“喂，你说话啊，你话不是挺多的吗？”
还是没有动静，张文方就问了:“小伟，你们确定它已经醒了吗？”
小伟肯定的回答:“确定醒了。”
姚飞也回答了一句:“那话可多了！”
张文方很疑惑:“那这会是什么情况，咋没动静了？”
李小伟也有点担心，这水鬼突然没动静了，该不会又晕过去了或者是出别的问题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葫芦还有没有别的副作用，李小伟担心之余，赶紧把葫芦拿在手里，使劲的晃了晃，咬着牙说到:“你说话呀！大哥！”
“唉！别，别摇啦，再摇要吐啦！”葫芦里面终于有声音了，声音听起来很慵懒。
李小伟说了一句:“你睡得是真沉啊！”
听到这里，其他几个人瞬间都打起了精神，周琴和张文方甚至还有些小激动。
有洁癖的林翔赶紧接过葫芦对着葫芦大声的说:“这里是公安局的审讯室，你注意下，你千万不能吐啊！”
葫芦里面回答到:“好，好警察同志，我保证不吐，我也保证配合你们，你们可一定要帮我申冤啊！”
把葫芦放好之后，李小伟又嘱咐了几句:“从现在开始，你不要乱说话，我们领导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就行，尽量回答的简短一些，不要说太多的废话，明白了吗？”
葫芦回答:“好，好，我保证不废话！”
张文方现在开始了提问，第一次对着一个葫芦提问，多少有点不自在:“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多大年纪了？”
“我叫闫小龙，是临市闫家村人，来永安打工的。不知道现在多大年纪了，我死的时候应该是35岁！”葫芦里的水鬼开始正经说话了。
张文方听完，赶紧让周琴队长派人去查下公安系统的资料，看下几年前甚至更早的死亡记录，又没有一个叫闫小龙的。
张文方接着问:“你知道是怎么变成水鬼的吗？”
闫小龙声音有些委屈了:“知道。是我自己喝多了，不小心掉到水里的！”
张文方有些疑惑:“你不是说你有冤情吗？怎么是自己喝多了掉下去的？既然你是自己掉进水里的，那为什么你要害死梁大山呢？”
听到这里，水鬼本来委屈的声音没了，变成了恨意:“因为我这一切都是梁大山害的！”
李小伟听到这里，就对葫芦里的闫小龙说:“闫小龙，你现在可以敞开了说，把你跟梁大山的过往，都交代清楚，不要隐瞒，实话实说，我自有办法帮你。”
闫小龙听李小伟这样说，就决定把自己曾经受到的委屈都说了出来:“我来永安市打工的时候，这边的工业园区还没有成立。我刚开始学的是木工，就在北郊这边的一个装修公司上班，干的挺好的，两年公司就提我做了项目经理，主管工地。那会梁家湾这边就有人听说政府要在这里投资建厂，这里的两个村子就掀起了一阵改建房子的风潮。由于我们的装修公司离梁家湾有些距离，公司就在梁家湾设了一个办公点，我就是梁家湾这个办公地点的负责人，承接大小装修事宜。当时在这里的装修公司也多，竞争挺大的，我们也没接下来几家装修，不过这几家干的都挺不错的。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公司当时做的活有多好，在整个永安市北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那工艺，当时在我的监督下……”
李小伟赶紧拦住他:“闫小龙，你注意下，尽快交代你跟梁大山的事情。其他的先放一放。”
闫小龙有些尴尬的声音:“哦，哦不好意思，我习惯了。在这个村里做装修，其实大多数人都挺好说话的，直到我接到了梁大山他们家的活。梁大山这个人一见面就跟我称兄道弟，人很和气，他们家盖了6层楼，全部都要精装，就把这工程交给了我做，当时合同的价格都说的好好的，他也同意。交了第一次首款以后，后面再装修他就跟我说他暂时没钱了，就让我给他先垫上，他对我挺好的，老跟我吃饭喝酒，我就给他先垫上了，我把我这两年赚的钱都垫进去了，后来不够，我就想办法把公司的钱也先压着，就这样他一直忽悠我，直到给他们家装修完，也没有拿钱给我。我每次问他要账，他就以各种理由说过几天给我，就这样一直欠了大半年，后来我跟公司也说的不好，就又借钱把公司的账先平了！也从公司离职了。”
李小伟问了一句:“梁大山一共欠你多少钱？”
闫小龙回答到:“当时一共欠了17万多，我最后跟他说的是给我17万整就行。我整整要了两年，他一分钱都没给我！”
李小伟叹了口气:“按照你说的，梁家湾集体改造的时间到现在，估计也快十年了吧，这17万放到十年前也是个不小的数字啊！那你就没想过用法律的途径解决吗？”
闫小龙回答到:“我快过年的时候试过，我请了律师去跟梁大山交涉，梁大山说我给他们家干的活都有问题，说我们骗他，把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那一刻我才真正的看清楚了梁大山的嘴脸，他一开始跟我交好，就是为了骗我。他的房子装修好了以后，很快就租出去了，每个月都有进账，可他就是不给我钱。”
张文方他们几个听完也有些同情这所谓的水鬼了:“那你后来再没想过别的办法吗？”
闫小龙说:“我撑了两年，手里没有钱，也没脸回老家，老家给介绍对象也不敢去，后来就越想越气，我买了把斧头，我想冲到梁大山家里去，砍死他！凭什么拿我的钱，去装他狗日的势。
我拿着斧头想去他们家，又想起了我老家的父母，我下不去手，就买了一瓶高度白酒把自己灌醉，壮壮胆，我决定到了晚上人少了再去杀了他，后来喝多了看不清方向，就掉河里了！”
张文方和李小伟他们几个人听完都叹了一口气。张文方也不知道要怎么往下问了，就在这会，周琴带着电脑打印的资料来了，上面是闫小龙的信息。
张文方看完闫小龙的档案，对李小伟他们说:“确实是10年前，姓名，住址，都对的上，喝醉失足，落水溺亡！”
李小伟他们此刻也听的出来闫小龙没有撒谎！李小伟就问闫小龙:“所以你前天晚上是在岸边看到了梁大山才起的杀心，对不对？”
闫小龙回答到:“是，我在水里面不知道受了多少年的苦，每天只有在深夜才敢出来看看河边，偶尔看到有人在岸边走过去，我就会后悔变成这样，有时候也会碰到夜里在河边钓鱼的，我也有过趁着夜晚偷偷把别人拉下水的想法，可是我每次在水下看到那些陌生的脸，我就下不去手！直到前天晚上，我出来活动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让我憎恨的面孔，我觉得这是老天爷可怜我，给我机会报仇的，我毫不犹豫就把梁大山拖进了水里，看到他开始也在挣扎，我就直接拉他到了深水区，一会就看到又跳下来了两个人，我赶紧就把梁大山拖进了水中央，一直到他不能动了才放开。”
听到这里，姚飞无奈的对李小伟说了一句:“早知道这样，咱们就不该下去救他了！”